我抱着画卷找到茗烟和冰燹,看到他们身旁那个陌生的男子,大约二十岁多一点,形貌俊美,温文尔雅,一头青丝柔顺的束在脑后,随紫色的衣摆一起飘动,飘逸而超凡脱俗。眉飞斜入鬓,眉心微蹙,一双漆黑清凉的眸子带着深深的痛苦与愧疚。
“城沙”茗烟轻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丝慌乱与欣喜,“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只是”那个叫城沙的人开口,声音微沙,却是好听的磁性,“不知该怎么面对你。”
“为什么?”
“……”
“难道你”茗烟的眸子黯了下来,脸色也变得苍白“…成亲了?”
他的表情变得痛苦,看着茗烟的眼睛带着深深的不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为什么?”茗烟向后退了一步,摇摇晃晃的像是要晕倒,“为什么不肯等一等我,三年前与你失散后,我日日盼着与你相见。城沙,十年啊,从八岁时我们就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感情原来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对不起……”
“是啊,你只是身不由己”茗烟不无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又自嘲道,“而我,也真不识趣,妄想高攀上你!”
“烟儿!”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唤道,声音中饱含沉痛与深情。
茗烟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残阳开始西下,暖色的光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淡淡的落寞中。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行来。车子落定后,下来一位美丽的少妇,玫瑰红色的华丽宫装,层层叠叠,衬着她如雪般洁白的皮肤,她笑容温和,温婉淑娴。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算清丽动人。
“城沙”,她声音很轻,纤绵若水流。
“斐雪,”她吃了一惊,“你怎么过来了?”
“太子病重,皇上要你即刻入宫,我在府里找不到你,听下人说你到街上来了,”她看向一旁的我们,“他们是?”
城沙看着茗烟:“她是……”
“萍水相逢”,茗烟抢先答道,笑容薄凉。
“烟儿……”城沙沉痛又诧异的看着茗烟,“你怎么能……”
“公子”,冰燹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既然尊夫人到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天色已晚,我们就此告辞!”
我牵着茗烟正欲离开,那少妇看着我的脸,突然露出诧异的神色。
“等一等”,她惊呼,走上前来看着我道,“姑娘请留步。”
“姑娘?”我呆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须臾我指着自己问道:“夫人是叫我?”
“恩,”她答,“就是你,虽然你扮了男装,但你的确是皇上要找的女子。”
“皇上……找我?”我彻底傻了。
她转身从丫鬟手中接过一幅画展开,画中的人正是我,虽不是完全像,但也似七八分。
“是的,”她看这我认真的道,“你是天下唯一能救太子的人。”
我心里一触,有一种想法随之冒出。
“当今太子是不是姓欧阳?”我忙问。
“是。”
“那他的名讳是?”
“欧阳子晗。”
一个霹雳在我脑中炸响,原来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