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娅与崔哲宇关上办公室的大门之后与韩莘互望了一眼后便双双走到了我跟前。白萱娅示意我接过她手中的环保袋。
我没有立刻接手，只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却始终微笑不语。那笑容很美丽很温和，没有了刚见面时的挑衅与不屑，却更让我不寒而栗，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继而，我又看向了韩莘，他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三个人的表现十分默契，似乎是在准备一项什么秘密行动之类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但眼下也只有先弄清楚状况再说了。于是我便也没有说什么地照做了。
环保袋里装的是一个土黄色的大信封，我取出之后打开，拿出信封内的东西一看，不由得当场愣在了那里——
这……这不是我跟陆洋川吗？什么时候被人拍了照片？让我感到后怕的是无论是我还是陆洋川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如果只是照片也就算了，总有理由可以搪塞过去的。可是万一我们的谈话也被偷听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什么意思？你们跟踪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后开始怀疑的，但我自认为一直以来都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他们到底知道多少我也不清楚。于是我迅速地使自己镇定下来，决定先发制人地出言试探。我用力把照片朝摆在中间的桌子上一扔，很是生气地皱着眉质问到。
“哼！跟踪？”听完我的话，白萱娅那原本美丽温和的笑容立马变了样，带上了我见过的不屑与挑衅外，还多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她冷笑了一声后说道：
“这么没水准的事情恐怕只有你们警察才会做的出来吧？不过就算警方想用美人计也不至于派你过来吧？诱惑力实在是太差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但我还是极力使自己表现得镇定自若，我依旧皱着眉，语气也比之前加重了许多：“什么警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萱娅是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杨小姐的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如果说从白萱娅口中听到“警察”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已经足够震惊了，那么现在听到这句话看到说这句话的人，我的反应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了——
只见崔哲宇坐到了众人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仰着头，脸上露出一种讳莫如深的笑容，望着我听似不经意地问到。
“你……你会说中文？”我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地有多危险，而是崔哲宇他——他居然可以说得出一口流利的中文。可是刚刚陆洋川给我的资料里除了介绍他的身份之外并没有这一项啊。看来，这个组织的保密工作不是一般的严谨。
我的话已经问完了有一会儿了，崔哲宇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跟表情，眼神也是一刻都没有从我脸上移开。
等等，那么，从见面第一天到现在，他跟韩莘都是在演戏？我皱着眉望向了韩莘——
他的沉默跟不上前看照片是什么意思？是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我呢？又或者从一开始让我离开就是为了获得这些照片？最后的对决，提前上演了吗？
“解释一下吧。你，到底是谁？”韩莘的眼中透出一阵寒光，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我看到他的手渐渐地握成了拳头。
发现我的谎言之后他也会难受吗？还是说只是因为自尊心受伤才会这样？亦或是这种情况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以至于会影响到他的“生意”？要是这样他的损失就大了吧。终究在他心里最重要根本就与我无关。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是谁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不是吗？”只要他们没有亲口说出来我就还有机会扭转乾坤，自然不可以认输。只是我给出了一种了模棱两可的答案之后，忽然觉得一种无力的感觉渐渐占据了心房高地，却是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萱娅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韩莘并没有因为我的突然颓丧而生出半点的同情和怜悯，依旧眼光灼灼地盯着我，话语中怒气比之刚才有增无减。
“既然你们可以拍到这些照片，又说我是警方派过来的，那么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事情的真相。不如就由你们解释看看啊。”看着韩莘我气不打一处来：
越是BI我我越是不愿妥协，而且既然愿意这样问我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倒是要听听白萱娅跟崔哲宇到底知道多少。于是，我撇过脸不再与韩莘对视，而对着事件的挑起者问到。
“你确定要我们说吗？我劝你还是自己坦白的好，这样的话会死得干脆一点！”白萱娅这话虽然是对着我说的，但她的眼神却是望着韩莘的。
看到她眼中的得意洋洋，我真的有种想不顾一切冲上去教训她的冲动，但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正是因为她这样的表现再加上陆洋川之前给我看过的关于她的资料让我想到了一个可以全身而退的方法。
不到最后鹿死谁手都是未知之数。白萱娅，这一次，赢家绝对不会是你！你输定了！
“我没有什么好坦白的。如果一定要我说的话，我只能说照片里的是公司新来的运输司机，叫陆阳，徐广图也知道。而且就是那天他带我熟悉公司环境的时候认识的。就这么简单而已。至于你说的那些警察、美人计什么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心里有了底，我的语气也充满了自信。
“是吗？”白萱娅并没有因为我的突然转变而受到半点打击。她挑了挑眉对我问出这两个字之后，稍稍弯腰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得意地冲我扬了扬就走到韩莘身边递给他，说道：“我记得你说过曾经为了救她杀过一个叫‘四哥’的人。你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果然，在看了陆洋川的照片之后韩莘眼中的寒光已经完全被一种凶光所代替。也难怪，陆洋川的身份一旦被识破，暴露的就不止我一个了。一下子被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背叛任谁都不会好受，更何况是他！
“长得像的人多的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也被吓到了。可是接触下来才发现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就算你怀疑我也不能怀疑徐广图吧？他可是跟了你快一年的人了。是忠是奸难道你分不出来吗？而且……”
早知道白萱娅会有这一招！看着满脸怒气的韩莘，我说出了一早就想好的说辞，并且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做了停顿。
“而且什么？”韩莘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倒是白萱娅沉不住气地抢先开口问了出来。
我没有看白萱娅，而是慢慢走到韩莘跟前，柔情脉脉地望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你也说过我像某一个人的，不是吗？”
这是最后的王牌——即便韩莘对我只是单纯的利用，但是我记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深情，那是做不了假的。至少，在某些时候，那些过去对他应该还是有用的吧？
对不起，梓允，我必须用这些来为自己开脱，来解除自己目前的困境。你会原谅我的是不是？只是不知道，这个筹码对于韩莘而言，押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