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姓张的家,他急不可待地把我拉进了他的房间。一进门,姓张的那家伙便随手带上了门,房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人,他蠢蠢欲动,赔笑示好地盯住我不放,“姑娘,可满意?”
我四处走动,故意与他相离一丈左右,吊着他的胃口,不温不冷地回应,“还好。”
“姑娘,满意就好。”他欲趁我不备时,如饿狼般从后面猛扑过来。
“好美的花!”我假装不经意地躲过,手捧着娇美的兰花,睥睨着左边的那头“狼”,边叹道:“真香!”
“这花美,那欣赏之人在哪儿呢?”我故作感慨,“该不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
听我这话意,他欣喜若狂,“自然是有心人在,怎舍得让花美得如此孤寂呢。”他捏着束在我腰际的丝带,一点点捏进手心,我打开他的手,“你可是有家室的人,我不受那委屈。”
他凛然拍着胸口保证,“姑娘,你不高兴,我可以休了她!”
“你是在哄我的吧?”我冷笑,“再说,我也没嫁妆!”
“你就是最好的嫁妆,别的我不要,我就要你。”他似乎按捺不住。
可是我偏不让他得逞,状似害羞地道:“这样太快了!”
“不快,今日是最好的吉日。”
我冷笑,之前痛下毒手地残害自己的结发之妻,如今见了新人忘了旧人,看我怎么整你,“我替你磨墨。”
他欣然听从,持笔,潇潇洒洒地写休妻书。
等到墨水干了,我将白纸收入袖里,“都休了,也没必要留着他们父女俩了,不如差一辆马车送走他们,如何?”
“我听姑娘的,来人,备车。”
门外有人应“是”,之后脚步声渐远去。
“姑娘……”他又想扑上来。
“我听说你们村的规矩,我可不想因我破例了。我要你准备十车嫁妆,什么绫罗绸缎呀,金银珠宝呀,得给我准备齐了,不然,我……”我佯装不理他,侧身,背向他,让他好好想想。
他面露难色,“这……”
我不容拒绝地笑着,“我就给你时间准备,三天之后你就可以迎娶我!“见他面有犹豫,我又说道:“反正,我只是带着这些东西绕了村里一圈,到头来还不是你自己的,我和你不也可以……”我将食指拼在一起,形成一对的意思,“共度良宵。”
“姑娘说的极是,我这就去办。”他说完,急匆匆地开门,一个不小心,绊到门槛,踉踉跄跄地爬了出去。
一个时辰不到,张府开始紧张地张灯结彩,梁结红绸,窗贴红喜,地摆红花,上上下下忙成一团。
我推开雪荷的房间,她正在照料石氏父女俩,“他们还没醒吗?”
“是的,姐姐。”雪荷跑到我身边,不解地看着我身后的仆人,“他们来干嘛?”
“把他们送到车上。”我一声命下,那几个人围着他们父女,合力抬了起来,趁仆人出门去,我附在雪荷耳边,“你跟着那父女,好生照顾着,记得往东的方向,我随后就到。要是有人起歹心,迷魂香知道如何用吧?”
雪荷会意地点头,跟了出去,轻快地跳上车。
“夫人,那女孩……”仆人有些不放心。
“随她去吧!”
我冷淡地回到那头“狼”给我安排的房间,空气中弥散着美酒的醇香。我皱眉,怎么突然有股味道?屋里有人?“是哪位梁上君子来访?”
“老夫只是好酒之人。”红床上倚靠着一个青衣老叟,神情自在惬意,看着却有几分潦倒沧桑。
“不知前辈找小女子有何事?”我向他行了个礼,这人,绝不简单。
“我是来帮你的忙的。”他仰头饮酒,痛痛快快地喝了几大口。
“哦?这怎么说?”我迷惑地看着他,不知他要怎么帮我。
“十大车嫁妆你打算送往哪里?”他看似随意地问道。
我心惊,居然被他看穿了!
“石氏父女。”我要让那头“狼”人财皆空。
“什么时候?”
“迎亲之时,村口行动。”
“你做得很好。”话落,他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我有些不解,他究竟是何人?不过不管他是谁,只要不妨碍我就好。
迎亲的队伍沿途吹吹打打一路,红娘相伴,家仆护送,饶了村子个圈,那可笑的风风光光的壮观场面,令人议论纷纷。
我掀起红帘子,看到围观的人众多,几乎全村民的人都出现了,眼看就要接近村口了。“啊!”我弹出银子,重重击中抬轿的两个轿夫,他们惨叫一声,单腿跪下。轿子往前倾倒,我窜出轿子,手捏含有蒙汗药的银针,脚尖使劲,如闪电般发出细针,一盏茶的时间,迎亲等人晕倒在地,失去意识。围观的村民早已逃之夭夭了。至于那新郎官,我很厚道地只是在他身上中了蛊,此蛊将伴随他终身,让他下半辈子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不出你的身手了得啊!”先前出现在我房间的老叟立于村口那石碑上,忽的发出赞叹,慈祥的笑脸红润润的。
“多谢夸奖,请问前辈打算如何帮我呢?”
“来人。”
村里忽然冒出十几名像似打手的男子,他们对着老叟抱拳待命,老叟憨笑着,“你们帮这位姑娘送送这些嫁妆。”
“是!”十几名同样青色衣着的男子分别跳上车,等着我上路。
“多谢前辈。”我向他行了行礼,“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不可说,有缘自当再见。”
他的声音飘然回荡在空中,只是他人早已消失,真是来去无影。
我带着十辆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地向东奔跑,寻着雪荷留下的暗标,快速追赶。
路中,我终于追上在路边休息的雪荷和石氏父女,石氏父女已经醒过来了,我将休妻书和十车嫁妆交给他们,以后就看他们自己怎么打算了。
路过城镇,我们便与他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