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趣地笑着,“剩下最后一碗!”
这下有趣多了,三人不分上下,如何决胜呢?登时全场所有的人议论纷纷,各说其词,也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如平分三杯,同时品酒,同时在白纸上写答案,自会分出高低。”
突然,一个清秀的少年摇着纸扇朗声说道,他秀气似女子般的柳眉之下是一双明亮的美眸,薄唇轻抿,似笑非笑,立于人群中独具一份阴柔的美。
“这也是好主意。”我盯着他耳垂上的一点,嘴角上扬,断定眼前人乃女扮男装,“来人,摆酒。”
马上有人利索地摆开三个琉璃杯子,将最后一碗酒分别倒入杯中,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俯身退下。
我执起琉璃杯朝向对面的人,“今日能与前辈一同品酒,是蝶儿的荣幸。”
他捋了捋胡须,面容红润地笑着,“我见过喝酒的人多了,能与我一较高低的少之又少,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哈哈哈……”
我垂下眼睑,浅笑,“老先生,说笑了。”
“废话什么?赶紧喝酒啊!”迫切欲知结果的观众耐不住性子地起哄,你一声我一语地吵着,那就继续比赛。
我闻着酒气,微皱眉头,感觉这酒有些奇怪,既有窨酒、董酒、酒鬼之香,又有汾酒、湄酒、珍酒之气,其中隐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不像酒,那又是什么?
拇指浸入酒中,然后悄然地摁在银色的群蝶戏花手链上,顷刻之间,由银白转为艳红,再转变为黑色,我一惊,酒里有毒!
斜眼瞥见酒杯即要碰到他们的嘴唇,我一把扫掉他们的杯子,心急地叫了起来,“有毒!”
“怎么回事?”北堂郁祁看着我,露出警惕的神色。
“不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仇冉和解康腾来到我们身边,警惕地观察所有人的举动。
我环视了所有的人,老先生若无其事的样子,有意无意间地捕捉所有人的神情,似乎想得到什么。应该不是他做的。其余的人都是一副你看我我看你地戒备着彼此的样子,猛然,那个男装的少女竟然闲来无事,品着酒,好似看戏的。
她放下杯子,慢条斯理地开口,“有毒?怎么会有毒?恐怕是你危言耸听吧!”语气不轻不重,神情也若无其事的,更让我怀疑这件事与她有关。
“你不相信这酒有毒?”我自若地走到她跟前,一股似曾相识的清香飘来,透着诡异,我挑衅地将酒递到她面前,“那你就喝了它!”
“喝了又如何?”她接过手,呷了一口,直呼,“好酒!”
所有的人紧张地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好似期盼又似惧怕地等着毒性发作。
许久,她冷眼扫向我,“有毒?无非是某些人好胜心强,而故弄玄虚罢了。”
她越过我,直接走向北堂郁祁,明眸闪过一丝脉脉的柔情,转瞬即逝,让人看不分明。
北堂郁祁不见动容,只戒备地望着她。
我实在看不下去,冷言道,“银针一试不就知道真假了。”
“真人都试了,一根银针有何用,若大家不信,便由前辈来鉴别。”她藐视我的存在,直接转向老先生,双手呈递琉璃杯。
我气结,念头一转,玩味地看着老先生,不想他啜饮一口,直叫好酒,“香味谐调,入口绵甜,落口爽净,回味怡畅,果然是酒之珍品。但我总觉得酒里还有样东西,原来隐着一股高山小兰花香。”
她的笑意更深,挑眉看向我,嘴角浮起一抹讥讽。
这怎么回事?我将信将疑地打量两人的神色,只听到老先生长叹一声,“只可惜这好酒。”
杯子从手中滑落,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引起哗然。
老先生扶头,踉跄几步,好似醉酒,双颊泛红,唇瓣发紫,是中毒的迹象,并且这种毒发的样子很奇特,奇特得跟我的千金散毒发时的情况相似之极。
我翻过老先生的手背,他的指甲从红里透白变成黑色,我愤愤地看着地上那摊清酒,竟然有人用我的毒?难道他没死?这世上能与我一较长短的人,会是他用了我的毒吗?
“老先生中的是千金散,中毒之人都会感觉喉咙干烈得好似火在燃烧了,一股热劲由心冲上天庭盖,顺着血循环全身,最终又回到心脏,体温慢慢升高,直到一声怒吼将所憋闷着的一口气释放出来,最后整个人飘飘然,如行步云端,如果硬要使用真气,只会加大体内的热气,到时候血管爆裂而亡。”我慢慢地讲述着,“千金散专门针对武功高强之人,使其不能用武,只能成为刀俎之鱼肉。”
老先生淡笑,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讶然、疑惑、赞许……不过,这件事发生得蹊跷,早在一年前我就不再使用千金散,相关的药物都带回了寒魂域,世上绝无第三人知道,而第二人则是那个人。眼前这个人与他有什么关联?为什么她要扮成男装?心中的疑点重重。
“讲得真好!众所周知这千金散是蝶心蛊后的毒,你知道得如此详尽……”她冷嘲热讽地笑着,“莫非你就是蝶心蛊后?”
蝶心蛊后?全场炸了锅似的吵闹起来,人们个个念叨着蝶心蛊后的名字,心有余悸地揣测着什么。
“江湖人都知道千金散乃是蝶心蛊后所秘制的一种毒药,只有她才有解药。同样喝了这杯酒,你却没事,这么说来只能证明你是用毒之人。”我反过来问她,“莫非你才是蝶心蛊后?”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她身上,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同时,她周围的人渐渐地远离她,让出一片空地,提防着她,看来人们似乎更相信她就是蝶心蛊后。
她不以为然,反而冷笑,“是又怎么样?”
我冷笑,居然在真人面前班门弄斧,有眼不识泰山便罢了,还那么狂妄自负,我非得让你尝尝蝶心蛊后之蛊毒,好让你对得起这次冒险。
“该出场了。”
话刚落,一群怪异打扮的人犹如鬼魅般从各处冒出来,近处的高地上埋伏了弓箭手,箭头对准场中,那群人持动刀剑四下舞动,包围了我们。此时此刻的形势对我们极大的不利。
“是魔教。”仇冉迅速环视周围一眼,给出答案。
“放心,有我。”
北堂郁祁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边,挨着我,悄悄地说。
“解决那个老头,碍事者,杀!”
狠话一放,魔教人士一脸恶相地杀了过来……
“仇冉,解康腾你们俩保护好老先生,郁祁做掩护,我去跟那个人要解药。”
情急之下,我迅速采取措施,一一交代,然后夺过一个魔教人手中的利剑,杀出条血路,剑尖直*上那个少女,她收扇一挡,悠闲自得地躲闪着我的招式,好似无意与我决战,迅速撤出战场,我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