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离开之后,为避免多惹是非,我们也快速地离开了那个小镇。
那日之后我就发觉仇冉心情很低落,虽然她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好像没区别,可我知道她有心事。
路上,我打发雪荷和北堂郁祁他们一起骑在前边,自己勒马绕到仇冉身边。
“仇冉,武林大会之后你要去哪?”我状似无心地问着身边专心骑马的人。
闻言她怔了一下,随即好像掩饰着什么似的急急说道:“当然是……”她说到这里又说不出来了,陷入沉默中。
“过你以前的生活吗?”我幽幽地问道。
“我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她无所谓地道。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愿意跟我们一起走?”
她看了我一眼,眸中绞着复杂的情绪,“我跟他说好了,武林大会之后他就不再烦我。”
我睨着前方解康腾的背影,“你跟他……”我欲言又止。
“什么?”她不解地望向我。
我摇头,该说什么我真是不知道,一切顺其自然吧。
“北堂公子对你很好。”她忽然说道,神态认真。
我突然说不上话来,否认?承认?似乎都不太对。最后我只能模糊地应了一声,“嗯。”
“姐姐,前边有村子,快点。”
雪荷的声音适时传来,我朝仇冉笑笑,示意她加快马速。
“驾!”
马蹄溅起一阵灰尘,几匹骏马扬蹄疾奔。
刚进村,我们还来不及看清什么,只闻一道如锣鼓般响亮的喊声,“抢婚啦!”
抢婚?
我们几人都有些搞不清状况,只得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只见十几个男人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跑来,当中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少女,少女正不断挣扎哭泣。那群人中有不少灰头土脸的,有些还跑掉了鞋,不过没有人去理它,大家只管埋头奔跑,因为在那群人身后还有几十个人在追赶他们,手里拿着棍子,气势汹汹的样子。
“有人抢婚!”解康腾发出一声惊呼,身形轻跃,阻住了那群人的去路。
跑在前面的人对于突然出现的人有些错愕,纷纷停下步伐。
“光天化日之下,竟还有尔等刁民不顾王法,胡作非为,我今天就要教训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看起来没有一点做坏事被抓时害怕或嚣张的样子,倒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我暗中观察他们的神情和衣着打扮,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群憨厚朴素的村民,不像为非作歹的人。
“好像有些不对。”我对身边的北堂郁祁说道。
他蹙眉,显然也在思考。
“嘿,你们是外乡人吧?”终于那群人中有人开口问道,他看起来四十多岁,小眼睛眯着打量我们。
“外乡人怎么了,外乡人就不能打抱不平了?”解康腾义正言辞,“你们快把人家姑娘放下!”
“你要抢俺娘子?”抱着少女的年轻男人气愤地质问,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想冲上来把解康腾一顿好打。
“阿泰哥,俺不要跟他,俺这辈子就嫁给你!”少女也愤恨地瞪着解康腾,严肃地表明她的心意。
“姑娘?”解康腾彻底懵了,看看她再看看我们,愣愣地道:“我什么都没说吧?”
这时原先开口的人笑呵呵地道:“误会了误会了。俺们是在抢婚呢。”
“你还好意思说?”解康腾几乎要吼出来了。
“哎呀,你个外乡人,脾气咋那么不好呢?这个抢婚是俺村一种成亲的习俗,不是真抢,人姑娘和她家里都同意的。”
“真的?”
别说解康腾不相信,我们也有些疑惑,竟然还有这种习俗?
“哎你个外乡人还不信,我老杵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不信你问问,老高,叫老高过来。”他往人群中叫着。
很快人群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他看起来有些拘谨,憨憨地笑着。
“老高你告诉他,你是不是愿意把你闺女嫁给阿泰的?”自称老杵的人拍了拍老高的肩膀。
老高脸上浮出了一个喜气的笑容,“俺当然愿意了,俺给闺女找了个好婆家,俺高兴着呢。”
“这个,不是抢婚吗?”解康腾仍是不明白。
“这是俺们村的习俗,好几百年了。抢婚是要告诉人家自家闺女不是没人要嫁不出去的。成亲的男女得等双方父母同意,选好日子约定时辰男方才好上门抢亲的。抢婚的时候姑娘的亲人要在后面追赶抢亲的人,直到进了男方家的门,姑娘就算是男方家的人了就不能追了。你们外乡人搞不清楚不要乱说。”老杵详细地向我们解说他们奇特的风俗。
我们都有些瞪目结舌,不过也都知道我们是搞错了,平白搅了人家办喜事的兴致。
“对不住了各位,解某真是不知道你们村的风俗,搅了你们的喜事还望见谅。”解康腾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又转向抱着少女的那人,“新郎官大哥,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看你们是外乡人俺们就不计较了,今天俺们办喜事,留你们喝杯喜酒吧?”老杵很热情地道。
“这个,不太好吧。”解康腾有些犹豫。
我们也不好意思,哪有刚搅乱人家的婚事回头又让人家请客的?
“哎!俺们村里谁办喜事,过路的都会留人喝杯喜酒。你们不留下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
“不是不是,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留下。”老杵不容反驳地道,转头吆喝后面的人,“婚礼继续,大家都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