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祁,你放心,师傅他老人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现在外面把我这个蝶心蛊后的名声抹得那么黑,估计我师傅会知道。我们先等等吧。”
等,许是一个借口,寒魂域与世隔绝,要知道这外面的事并不容易,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借口了。
为了化解尴尬,我捂住肚子,撒娇地说,“好饿啊。”
郁祁的眼睛闪了闪,许是看出我不愿多谈这个话题,勉强笑道:“知道你会饿,我带了许多好吃的。”
“真的?”我暗暗松了口气,嘿嘿地笑了,“我可要统统都吃掉哦。”
郁祁从身后提出一个深红色木食盒,端出一盘粉色剔透的梅花花型的糕点,“这是梅花烙,甜而不腻,韧而有劲,还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你尝尝。”
“嗯。”
我轻咬一口,一丝梅花傲骨的淡甜流入喉咙,清新爽口,笑道,“真好吃。”
“这是绿豆酥,五福饼……”郁祁陆续拿出花样百出的糕点,一边乐在其中地介绍,看在他想得这么周到的份上,我决定稿劳他。
“来。”我笑着将粉色梅花洛送到他嘴边,“这是奖赏你的。”
他呆了,看着我手中的糕点,喉结动了动,“我自己来好了。”
他欲接过,我却收回手,撅着嘴,“怎么,不领情?”
又送到他嘴边,眼看他张口欲咬下去,我一晃,梅花洛从他的唇边擦过。
他一愣,赌气地拿起一块绿豆酥塞入嘴角,闷声地咀嚼着。
等到他咽下去了,我又凑了过去,“这次是真的,张嘴。”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笑容可掬的我,迟疑地凑近。我欲故技重演,忽然他擒住我的手,一口将糕点塞进嘴里。
我立即再拿起一块绿豆酥塞入他的嘴里,看着他鼓鼓的脸颊,我拍着手,笑得更加得意忘形,连腹部都隐隐作痛。许是太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
他无奈地摇头,从食盒里抽出最后一样——一个画卷,他边嚼着边指着它,含糊不清地说:“打开它。”
我疑惑地展开,画中百花竟艳,各显美姿,群蝶恋红,留连忘返。接着深深浅浅的红晕眩开来,艳红一片。几条墨色的细线轻描淡抹地勾勒出裙裳飘动的轮廓。往上一看,轻纱*如蝶翼垂下,半遮于袖里的素手重叠地放在腹中,手指上绕着一条银铃铛链条,两颗熟悉不过的铃铛各摆姿态,仿佛此时耳边响起熟悉的叮叮*。画中女子青丝盘绕于脑后,三角形金线流苏网在前额上,角尖上珍珠垂于眉间,几串珠花随意缀在发上,珠花上双蝶停歇坚翅,艳而不妖,媚而不俗。那女子分明是我。
我盯紧画中的人,心中又感动又伤痛,郁祁,对不起。
先前我身染奇毒,命在旦夕,只怕留给你无尽的相思之苦,却不想我的身份给你带来什么困惑。如今一细想,我有些后怕,早已有意退隐江湖的北堂家若因我而卷入江湖纷争之中,我该如何是好?
“蝶儿?”郁祁见我不说话,紧张地问道,“你不喜欢?”
我晃了晃头,“我很喜欢。”
“蝶儿。”他握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在这里,你如画,更美。”
我紧紧拥抱着他,眼眶有些湿了,喃喃地道:“郁祁,你对我真好。”阳光晒得我的脸微烫,“郁祁,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建一个小屋子,过着老高那样的生活,怎么样?”
郁祁宠溺地搂着我的肩,“都依你!”
我枕在郁祁肩上,笑了,郁祁,我们迟早会在这一方天地间筑起我们的小屋,过着我们的生活。
我突然想起,“之前阿布说你房里有一个女子的画像,是这张吗?”
“你还记着这事?”
“还不老实交代。”
郁祁扯出了一丝顽皮的笑,“不是。”
闻言,我直起身子,将画卷丢给他,“这画我不稀罕了,左不过是你手头闲来的功夫,哪比得上那张日夜相思的画。”
我突然后悔了,早知道这样那天就直接进入郁祁的房间,不就看到了那张画,都怪当时自己顾及礼数。
“怎么感觉酸溜溜的。”郁祁想拥抱我,我却一把推开,他没好气地笑说,“连自己的画也吃醋不成?”
“自己的画?当真?”我有些不信。
见我我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的眼睛,他只好苦笑着点头。
“是什么时候画的?”我追问道。
郁祁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道:“是第一次见你之后画的。”
第一次!他该不会一眼就……当时我那么凶,他居然也喜欢,真是怪人。
我心里乐滋滋的,想着那天的情节,扑哧一笑,当时我还对他下了毒呢。
我支着下巴,眨巴着眼睛,戳了一下他的胸膛,“我那时候还给你下了毒,你应该讨厌我才对呀。”
“我想我应该讨厌你的,但不知为什么总想到你,尤其你那时下水去救铭兄的时候,我感觉你不是那么狠绝的人。”
下水去救王向鸣?我将那天的情境再回忆一次,尤其是一些细节部分,不由好笑。当时只是误射了王向鸣,我可没想置他于死地。
我们躺在花海里,互相斗嘴,直到黄昏时分。
郁祁牵着我,踏着余辉,回到闲云庄。
一进大门,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少爷,你可回来了,夫人可等急了。”
我心头一紧。夫人?王紫妍这么急找郁祁有什么事,莫非闲云庄发生什么事了?
“郁祁,我们赶紧回去吧!”
“带路。”郁祁转向我一笑,“蝶儿,我们走吧!”
郁祁紧了紧我的手,箭步快走,绕过长廊曲桥,未到门前,便听到悦耳清脆的笑声,想必气氛没有那个小厮说得那么严肃。
“老爷,夫人,少爷到。”小厮先一步进屋,简略地禀告。
郁祁一个跨步,迈入屋里,只见正位上北堂晋弘一脸和善的笑着,一边是王紫妍,另一边上却是秦鼎南和秦嫣柔,意外的还有满脸憔悴的王向铭。他回来了,那孟惜萝呢?她也回来了吗?
再看向秦鼎南,无事不登三宝殿,秦鼎南亲自拜访北堂家定是有什么事,是跟魔教有关?还是别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