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郁祁除了出外,便是陪我游戏,观察蝴蝶,研制药物。
我在闲云庄竟不觉得无聊,相反的是越来越喜欢这里,至少比寒魂域好玩多了。
外面鸟群叽叽喳喳叫个不消停,似乎争作歌圣。我推开窗,伸个懒腰,天初明,风微凉。
“天气不错。“
“蝶儿,你快开门。”门外郁祁神神秘秘的声音传来。
我纳闷地搁着木门问他,“这是你家,你神神秘秘做什么?”
“带你去看蝴蝶。”
蝴蝶?一听这两个字,我就精神百倍,匆忙地随意梳妆几下,疾步奔去开门,身上的银铃铛叮叮*作响,“去哪看?”
郁祁故作神秘地道:“去个绝密的地方。绝密!你别说太大声。”
我立即捂着嘴,笑眯着眼点头,右手做着“快走”的手势。
“不过……”郁祁立住不动,“得蒙住你的眼睛。”
“啊?”
“你可以自己选择不去。”他挑起左眉,似笑非笑地道。
“好吧!”我闭上眼,让他用布蒙住我的眼睛,紧握着他的手,伸脚先试探前面的路,在小心地前进。慢慢的,我放下悬着的心,任由着他带我走,全凭耳听鼻闻来判断我的到了哪里。
郁祁带我跨过一个坎,然后把我按坐在一个木板上,“坐在这里。”
底下的木板一晃动,我紧张地张开双手,找寻那双让我倍感温暖的手,“郁祁?”
“我就在你身边。”令人安心的声音就在耳边。
手掌的温度一下子暖和了我的心,我笑了笑,“我知道。”
水哗啦啦地响,又打入水面,脑海里闪过行舟绿水前的画面,“像是在船上的感觉?这要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自信满满的口气。
我轻笑,心里的紧张稍稍松懈,转而期待着郁祁带我去什么地方?
我默记着路程,刚行驶时,水速缓慢,大约一千九百七十五步。
方才,船晃动,像是被卷入急流之中,我紧抓着木板,力尽保持身形平衡,不理会船的摇晃颠簸,大概三千六百九十九步。
“七千九百一十二,七千九百一十三……”
“咚!”船像是撞了什么,猛一晃,我措手不及,失去了平衡,惊呼道,“郁祁!”
说时迟,那时快,郁祁及时拉住我,借力将我扯回怀里,一手搂腰,一手钩起我的双脚,腾空而起,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我揪着他的衣襟,伏贴在他的胸膛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气味,这是他的味道,是真实的味道。
我的嘴角悄悄地扬起,稍稍放心,不管是梦还是现实,郁祁,有你,我不怕。
“蝶儿。”
他将我放下来,解开蒙住眼睛的布,轻轻摇了摇“沉睡”的我。我表面上不露神色,心里却乐开了花似的,鼻尖上有轻柔细小的东西爬着,痒痒的,有些难受。我睁开右眼,美丽的蝶翼竖立着,轻轻颤动,几只细小的脚好奇地触动着我的鼻子,好似在采花粉。
我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惊起无数蝴蝶,漫天飞舞,犹如曼舞的花瓣,渐渐洒落漫山遍野的花儿,红的,黄的,紫的……连成一片花海,晨露在阳光下闪着光彩,令人有些昏眩。
“真美!”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地扯起一旁单手支撑脑袋的郁祁,“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蝶儿,你喜欢这里吗?”他答非所问,眼里尽是真诚期盼。
我用力地点头,“喜欢。”
郁祁惬意地看着我,“想不想永远住在这里?”
我愣了一下,又开心,又有些失落,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郁祁紧张地坐起来,“你不想?”
我故意逗郁祁,“这里是北堂家,难道你要我永远寄人篱下吗?”
郁祁忙着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愿意成为这里的主人吗?”
我故作不解地答道:“什么主人?北堂家的当家可是爷爷。”
“蝶儿。”郁祁急了,“我是认真的,你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
我眨眨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呀?”
他面容一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郑重说道:“我是说,你愿意成为我的夫人吗?”
这样说不就得了,不过,我坏坏地笑,“要是我说我不愿意?”
郁祁发亮的双眸瞬间黯淡无光,神情失落呆滞。
我用一种低低的却足以让他听见的声音说,“可不是我的意愿。”
郁祁好似如梦初醒,不敢相信后半句话,“蝶儿,你说什么?”
我故意吊着他的胃口,“笨蛋,我就说一遍。”
“那你是愿意了?”郁祁高兴得不知所措,接着开始打算,“蝶儿,我们成亲后就隐居于此,从此就没有蝶心蛊后,只有北堂少奶奶。”
我掐住他的脸颊,“笨蛋,成为你夫人,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你怎么反悔了?”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我父母早逝,可我还有师傅。我师傅还未开口允准了,我岂能尚自主张?所以……要等我师傅同意了才行。”
郁祁马上道:“那我立即派人去寒魂域禀告他老人家。”
“都说是寒魂域了,不是谁都进得了的。郁祁,是时候告诉你,关于寒魂域的秘密了。但师傅曾告诫过我,除了挚爱之人,不可以告之他人此秘密,所以你也要替我保密。”
他举手作发誓状,“我发誓,若有泄密,则……”
我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他发什么誓言,我只要他能做到答应我的要求就行。
“进入寒魂域还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寒魂石,它有御寒护体之功效,凭着它,我可以在寒魂域里自由出入。它还有一个奇特之处——这寒魂石还可以分成两块,一块是我自己的,另一块可以给所爱之人。”
“这么说你有寒魂石,那我们一起去拜见逍遥客前辈就是了。”
我无奈地耸耸肩,“问题是我们还是进不了。”
他盯着我,“为什么?”
我咬着唇,吸了一口气,如实地说,“那块石头现在不在我身上。”
郁祁探究似的问道,“那在哪里?”
“我给了一个重要的人。”
“谁?”
我笑而不答。
郁祁沉默了,不愠不怒,只是他的淡定掩盖不了黯然的神色。
许久,他才说,“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与我成亲,是吗?”
我沉默地抚摸着他的脸,我爱的人是你,但成亲还不是时候。
郁祁忽的霸道地抱紧我,“无论你打不打算嫁给我,我要娶的人只有你。”
我心里欢喜,我可以自私,自私地占有你的爱,但我不能自私到剥夺你的一切。可是,郁祁,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江湖是非多,我是蛊后这身份迟早会被人揭穿,到时北堂家将要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有些事由不得我做主的。所以我要自己去要个清白才能与你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