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逸堂
我和郁祁一前一后踏入大厅,只见北堂晋弘威严地端坐厅中,目光犀利,略带审视地看向我们,我微眯了眯眼,只一瞬间,他又换回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几乎让我以为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坐。”北堂晋弘指着椅子,笑道:“初到北堂家,丫头受惊了?”
我淡然一笑,“爷爷,我没事。”想到孟惜萝,我装作忧心地开口,“不知孟小姐她……”
北堂晋弘目光沉了沉,又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很关心惜萝那丫头,莫不是你早认识那丫头?”
“她跟一位我认识的女子十分相似,所以我不由多关心了一下。今早又听说她已经离开,不知是什么原故要如此急迫地离开呢?”
北堂晋弘淡淡地瞄了郁祁一眼,与此同时,我将目光从北堂晋弘身上拉回来,放到郁祁身上,只见他眉间微蹙,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北堂晋弘温和地看着我,眼眸里闪过看不清的神色,“为了让她能够安心静养,所以送她到别院去了。”
我笑靥依旧,心中思索北堂晋弘的话,安心静养?可真是个好借口。
不管北堂晋弘说的是真或假,只是孟惜萝带伤匆忙离开闲云庄的举动,颇费人思量。这一切定然是跟凤凰翎有关,只不知他知道多少,又想从我这里试探些什么?
我沁着冷汗的手心里传递来一缕缕温暖,我心里一松,反手握着郁祁的手。
郁祁与我相视一笑,我轻点头,示意他我无碍。
“郁儿,你先出去。”
我坐立不安地握紧郁祁的手,无奈郁祁只能乖乖地听从北堂晋弘的话,松开我,不放心地离开了。
“丫头,大火那天你看到了什么,或者碰了什么?”北堂晋弘慈眉善目地注视着我,双眸透露出锐意,不容我逃避分毫。
我打了个颤,内心直发毛,强作镇定地说:“爷爷你说什么?”
北堂晋弘此时却微露出一丝笑意,似乎看穿了我的心般戏谑地道:“丫头,老夫不是糊涂的人,单凭你是逍遥客的徒弟,我就不会怀疑你什么,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老夫必须问个明白。那晚引起大火的,是凤凰翎,对吧?”
我有些愣住了,想不到他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难道他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怀疑?
北堂晋弘身子微微一挺,温和的微笑中带着深不可测的意义,“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爷爷,不是蝶儿不想告诉你,而是此事关乎我师兄的私事,所以蝶儿不能私自相告。不过,这东西似乎不简单,魔教的人也在找它呢。”
北堂晋弘微微颌首,“此物一出,江湖必乱。丫头,你不愿相告,老夫也不勉强,只是这东西却是不能再留在你身上了,老夫暂且帮你保管,可好?”
我挑了挑眉,东西在你那,我能说不好吗?早知道凤凰翎两者相吸,你早把孟惜萝的凰翎收起来不就好了吗?我又装作好奇地问道:“爷爷,这凤凰翎可是有什么神奇之处?”
北堂晋弘正眼盯着我,我暗中深吸一口气,迎上他锐利的眼睛。
他沉吟半晌,才迟疑着开口:“凤凰翎乃上古神物,分为两块,一块凤翎,另一块凰翎,两者合璧,名为凤凰翎,其力量无穷,伤人无数。若误入邪恶之人手中必将引起轩然大波,后果不堪设想。”
我回想起那天的情节,心有余悸,“这么说孟小姐是被凤凰翎所伤了?”
北堂晋弘低头不语。
我想到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惊讶地问:“为何我却安然无恙,明明那晚……”
“那是因为凤凰翎选了你做主人。”北堂晋弘语出惊人。
“主人?”我更加疑惑不解,“为什么要选我?”
“凤凰翎择主自有玄机,外人也无法窥破。”
“蝶儿有一事不懂,为何孟小姐身上有凤凰翎?”
北堂晋弘幽幽地道:“一直以来,凤凰翎的秘密少有人得知,世人只知京城朱家有一块宝石凤凰翎,却不知凤凰翎原为两块,一块在朱家手里,是为凤翎,一块却在魔教手中,是凰翎。凰翎作为魔教之宝,一直是历任魔教教主传承的信物。七年前魔教教主遇难,魔教之宝下落不明,老夫也是查探多年才知道,原来魔教之宝几经辗转,竟然是落在了当年的孟将军手里。近来魔教蠢蠢欲动,老夫担心江湖又将掀起腥风血雨,所以才让郁儿把孟丫头带回北堂家,除了能保护她,也是希望凤凰翎不再入世。原以为只有一块应该无事,所以我也没有收回孟丫头手里的凰翎,毕竟那也算是她爹留给她的。想不到……”
想不到拥有另一块凤翎的我会来到北堂家,想不到凤凰翎竟然合二为一了?
“既然是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何不销毁了凤凰翎,以免多生事端?”
“现今尚未有破凤凰翎的方法,只能将它劈开,可如今它又合璧了,看来不久必有一场灾难了。”北堂晋弘担忧地望向窗外,似乎眼前展开了一阵厮杀的血腥场面。
“爷爷打算如何处理这块石头?”
“从长计议吧,丫头,事关重大,凤凰翎这件事不可外传。”北堂晋弘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番。
“蝶儿知道。”
“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
我匆匆行了礼提步离开,先是脚步有些焦躁,觉得不妥,便放慢下来,一转出门,我快步走向院子,“郁祁,郁祁。”
“小姐。”
身后响起簢儿的声音,“少爷去夫人那里,一时脱不了身,吩咐奴婢送小姐回屋。”
我有些失望,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道:“走吧!”
我扭头就走,心下一叹,凤凰翎,究竟是宝物还是祸患?
回到房间不久,郁祁就赶来看我,见我怏怏不乐,提议带我去上回看到血蝶的地方。
我大喜,二话不说就拉着他的手去到之前的地方,不过这次居然不用过石柱桥,而是走木桥,再绕了几条小道就到了。
“闲云庄的路真多。”
郁祁只笑不语。
我编织一个花环扣在郁祁头上,“你也不问问爷爷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郁祁勾了勾嘴角,“那爷爷和你说了什么?”
“你!”我愤然地指着他,“你居然一点都不关心我,还那样的走掉了。”
郁祁突然抱住我,温和地说,“正因为这样,我才放心。”
我愕然,什么叫正因为这样,你才放心?
“爷爷要是留下你一个人,绝对不会对你做出什么来,相反要是我在场的话,我就真是要想一想办法了。”
“原来是这样,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不能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你打算要怎么做?不如,我来帮你做决定?”郁祁戏谑地说道,头缓缓地低下。
“你要干嘛?我可……”
他突然堵住了我的嘴,深情渴望地吻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