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负荆请罪
潋滟流光2018-11-07 14:293,126

  我换了一身淡绿的素衣,要求郁祁带我去看孟惜萝。他起先不肯,经不住我软磨硬泡,无奈地答应了。

  孟惜萝静养的地方在一处僻静的小院中,王向铭早得了信,出来拦我。我躬下腰,高举长鞭,对紧闭的木门诚挚地说,“今日蝶儿来请罪,恳请与孟小姐见一面。”

  郁祁命所有的下人都出去,原本冷清的院子显得更加凄凉。

  王向铭讥笑,“别猫哭耗子,孟小姐不想见任何人,你们都回去!”

  郁礼无奈地在我耳边说,“那日之事,我已经向孟小姐说明白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心已决,绝不改变。

  王向铭挑衅地看着我,“既然说得这么有诚意,不如跪下去。”

  我咬紧唇,双膝下跪,虽一切事起于无意与巧合,但始终因我而起。

  “恳请孟小姐与我见一面。”

  王向铭嘴角的讥嘲越来越深,环抱双手,“啧啧啧,这眼神真狠,不愿意就走人,别在这里唱戏。”

  我坚定地与王向铭对视,握紧鞭柄,狠劲地抽在地上。

  唬吓得王向铭目瞪口呆,“你……”

  我猛然挥鞭抽向自己,顿时背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蝶儿。”郁祁惊呼。

  “不准过来。”

  王向铭收起嘲笑,失色地叫道,“你干什么?”

  我咬紧牙关,再往身上一抽,吃痛地皱眉,“恳求当面向孟小姐谢罪。”

  我又挥一鞭。

  “蝶儿小姐,我已放下。”孟惜萝隔着门,微微喘气地说,“请你回去吧!”

  “孟小姐。”王向铭关切地对着门内道,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王公子有劳您送客。”孟惜萝仍旧是清冷的语调。

  “孟小姐,若真放下,为何不愿相见?”

  静默,仿佛过了许久,才听门内的人道:“蝶儿小姐请进。”

  郁祁挽我起身,背上的伤一扯动,痛得我呲牙咧嘴。

  房门启开,我快步进入,只见孟惜萝右边脸颊上一大块烧伤的痕迹,肌肉纠结凸起,咋看之下,犹如鬼魅,好不骇人。

  她淡淡地道:“如今小姐见了我,也放心了吧。”

  “脸上的伤还痛吗?”我仔细地打量她,她神色淡然,双眼却仿佛失去了光彩般,死寂如灰。

  “蝶儿小姐,如今我已是这般模样,但我也看开了,你就回去吧。”

  对于一个以自己美貌而自豪的女子来说,毁容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折磨与痛苦,而眼前美若天仙的她竟要遭受如此痛苦的经历,她真能看得开吗?

  我心下恻然,不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她的伤。

  她又转向门外道:“王公子。”

  王向铭推门而入,“孟小姐有什么事?”

  “王公子,蝶儿小姐受伤了,你帮我送她回去。”

  “孟小姐!”

  孟惜箩泰然而笑,“我不能见风,不便送你了。”

  王向铭动容地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又咽下,暴躁地嚷嚷,“赶快走。”

  孟惜箩幽然地看了郁祁一眼,转身进入内屋。

  郁祁握着我的手,“蝶儿,我们走吧!”

  我突然道:“王向铭,孟小姐有你是幸福的。”

  王向铭爱理不理地说,“你顾好你自己就行。”

  我腿一软,整个人瘫软下去。

  王向铭愕然地掺住我的胳膊,冷然叫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我淡淡一笑,对上郁祁担忧的眼神,“刚才是脚滑了一下,我没事。”

  王向铭狐疑地送我们出院子,“我就送到这里了。”

  “王向铭,我有话要跟你说。”我又对郁祁说,“我想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郁祁疑惑,但还是扶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交代道,“不要让我等太久。”

  王向铭半是疑惑半是心虚,“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解药是谁给你的?”

  王向铭像是被惊到了,“什么解药?”

  “我实话说了吧!我知道是谁下的毒。毒药本来是要不了我的命,而真正要命的是解药。”我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他人之事,“下毒的人或许是无心的,但给解药的人是有意的。”

  王向铭惶恐心虚地低下头,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给解药的人借下毒人之手杀了你?”

  我点头,“没错。”

  这招叫借刀杀人。

  他拧起眉,“这么说我被利用了?”

  “所以我才问你解药是谁给的?如果到时候,我毒发作了,郁祁肯定会向爷爷禀报此事,到时你拖累的不只是唆使的人,还有孟小姐。”

  “孟小姐?”王向铭神色骤然紧张起来,“这关孟小姐什么事?”

  我缓缓道:“孟小姐的伤因我而起,我若指出是你下毒,你本心机不深,定是有人指使,自然而然大家会怀疑谁呢?当然是你起动机的关键人物。”

  “不……”

  “你的过错不应该连累孟小姐。因为对孟小姐有愧对之心,我才说出这番话。你听与不听全由你,只是孟小姐因你得福,也将因你得祸。”

  王向铭迟疑地思量,我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是真心为孟小姐,你若不在她身边,孟小姐由谁来照顾?我也不想孟小姐因此受累。”

  王向铭仍犹豫不决,吞吞吐吐,“解药是……”

  “你若告诉我,此事就此作罢,我也不想给北堂家添麻烦。”

  “真是就此作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药……”他环视四周,压低了声音说:“我和孟小姐回闲云庄的时候,遇到了秦小姐。我向她提起了你的事,抱怨了几句。她无意中提起,有一种药给人服下之后,会使人如受风寒般,浑身忽热忽冷,难受之极,对身体也没有太大的伤害。我就向她讨要此药,她原先是不肯的……”说着顿了顿,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后来你果真昏倒了,大夫也说是风寒。我见你也受到教训了,就让簢儿给你服下解药。”

  “秦嫣柔?”心中猛颤一下,秦嫣柔和闻月邪么?真会是我想的那样?

  王向铭点点头,又带了一点小心翼翼的口气,“你……真的中了毒?”

  我故作轻松地道:“怎么可能?”

  他顿时放松下来,又道:“你不要太为难簢儿,她是为了报我的恩,我也说过不会要你的命的。”

  “报恩?”

  他有些不自然地道:“有一次我和郁祁下山的时候,正好遇见簢儿和她父母被山贼围攻,郁祁救了她,我救了她父母。”

  原来如此,我点头,“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向郁祁说的。”

  他欲言又止,半晌才道:“那晚也是我引郁祁去见秦小姐的。”说着又抿紧了唇,目光闪烁,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我是觉得秦小姐比你更适合当北堂少奶奶。”

  那晚?我想了想才醒悟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如果是这样,那所谓郁祁在秦嫣柔房里过夜的事一定另有蹊跷。

  “此事作罢?”

  我回神,笑道,“刚才我们谈什么了,我居然忘了。”

  “那就好。”王向铭怏怏地说,“我走了。”

  秦嫣柔一到北堂家,就对我下手,而用的是封住我内力的慢性毒药,可见她是有备而来。

  为什么她不立即捉拿我?难道来北堂家另有目的?

  “蝶儿?”郁祁在我面前晃了晃手,“在想什么?”

  我笑,“我在想我受伤了,我们玩不了了。”

  他立即担忧地道:“身上还痛吗?”

  “不痛了!”我自若一笑,“真期待我们三个人的游玩。”

  他避而不答,“你和王兄说了什么?”

  “说了一些关于孟小姐的事。”

  “孟小姐?”

  “其实我一直觉得欠她,请罪是迟早的事。”

  不对自己狠点,能够得到她的原谅吗?不对自己狠点,能够得到他的秘密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想要得到必然要付出代价,那么,秦嫣柔,你将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回到屋里,我整整五天不出房门,不过问屋外的事物,安心地养伤。

  我舀起一勺水,浇在窗边一株未知名的白花的根部,想到,体内的毒现在暂时被我压制,还没到威胁我性命的地步,我就有时间准备。

  几只彩色的蝴蝶从窗外飞进来,在屋里四处飞翔,其中一只停在白花上,羽翼微颤,挥动异常的美,要是有血蝶那就更美了。

  忽然,脑海一个激灵,我想到去哪里玩了。

  “*。”安儿轻叩房门,“小姐,该换药了。”

  我收好桌上的药瓶,莲步移向门口,让安儿进来,“安儿,我不换了,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你替我去请秦小姐。”

继续阅读:第九十章 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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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心若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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