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之冤
向象2018-11-07 14:373,518

  清晨,当皇宫里的王族贵胄们都还沉浸在自己的黄粱美梦之时,淑雅阁内一声尖叫划破了皇城的上空。

  麝国国主司徒岩一脸肃穆,从寝殿中疾步而来。一大早,便有太监来报,说绿染公主中毒晕厥,至今不省人事。当他听到这则消息时,心里也是一惊,要知道,这绿染公主可是夜狼国派遣而来的使者,如若发生什么差错,定会取缔了两国的联盟。

  “她怎么样?”司徒岩淡淡问道,眼神定向窗外。

  “绿染公主中的是鸩毒,还好发现及时,尚未侵入膏肓之地,臣会给她配一方解药,调息几日便好。”太医说道。

  司徒岩紧皱的眉这才轻轻舒展开来。

  “扑通”一声,一个长得甚是小巧可人的宫女一下子跪倒在司徒岩的面前,“国主可一定要为我家公主做主啊。公主乃金贵之躯,却不料刚进宫便遭人算计。西君殿下就算看不顺公主,也不该下这般毒手啊,况且……”

  司徒岩的眉毛又皱了起来,硬生生地打断了那宫女的絮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西君怎么了?”

  那宫女闻言,啼哭声更大了,呜咽着说道:“昨儿个,奴婢看到西君殿下来过咱们淑雅阁,况且昨晚他砸伤了公主,想必……”

  “哼,好一个胆大的丫头,竟敢乱加揣测,亵渎皇室,你可知,这是死罪?”司徒岩言语锋利,眸间可看出些许愠怒之色。

  那宫女吓得一哆嗦,整个身子都软趴在地,嘴里却一刻也未停歇:“国主息怒,奴婢不过是忠心护主,并无冒犯之意,国主若想惩戒奴婢,还请等公主醒来才是。”

  司徒岩虽说心中不悦,但是这舌灿莲花的宫女倒是挺会替自己找退路,当下却也不好责罚她,转身吩咐了太医好生照顾公主,便拂袖而去。

  西宫正殿之内,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各各面露惶恐之色。他们并不知道国主为何要下令搜查西宫,只能像待宰羔羊般,听候一切发落。

  一旁的春阳面色苍白,轻轻碰了碰身边跪着的叶纸鸢,问道:“妹妹,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叶纸鸢无奈摇头,心里却一直寻思着昨晚发生的事情,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与昨晚那个穿着一双翡翠缀珠绣花鞋的女子有关,也怪自己一时大意,竟没有仔细搜查内殿,才让那女子奸计得逞。

  “找到了。”人群中有人叫道。

  宫女太监们一听,脸色更加煞白,看来这次定是要被牵连了。

  端木冲接过侍卫递上的一包东西,打开嗅了嗅,随即眉头紧蹙,“来人,把西君殿下押下去。”

  两个侍卫应声朝司徒非扬走去。

  意识到危险的司徒非扬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大叫着让他们不要过来。

  众宫女太监们一听要将西君捉押,各各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因为他们深知主子受罚,自己也难逃干系的道理。

  为首的苏公公连滚带爬地抓住端木冲的衣襟,老泪纵横道:“端木将军,您开恩呐,西君殿下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跪了一地的奴才们也齐声应和,大喊冤枉。

  端木冲朝身后的侍卫打了个手势,几个侍卫便要冲破挡着道的宫女太监们。

  “毒是我下的,与西君殿下无关。”人群中一声温甜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朝那人望去。

  “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春阳垂着脸,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跪在她身旁的叶纸鸢也是一怔,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照她多日的观察,春阳该是这整个西宫最忠心的人了,没想到,她竟然是幕后黑手,可是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此刻,端木冲已踱到她的跟前,审视了良久,眼神里写满了猜忌,问道:“哦?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春阳将脸垂得更低了,言语都有些颤抖:“因为我气不过,夜狼国的人竟当众羞辱西君殿下,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愚昧。”端木冲冷哼一声,转身示意身后的人放开西君殿下,挑眉望向春阳,指了指她,说:“将她带下去。”

  一伙人就这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剩下一群不明所以,已乱成一锅粥的奴才们。

  “冬旭,你将西君殿下带下去休息吧,殿下怕是受了惊吓了。”叶纸鸢朝远处的冬旭喊道。

  哪知那丫头不知心思飞到哪里去了,竟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冬旭!”叶纸鸢走近拍了她一下。

  “啊?姐姐有何吩咐?”冬旭这才缓回神来,手里攥着的绢帕也应声落地。

  叶纸鸢摇摇头,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这丫头最近怎么了,老是一惊一乍的,怕是刚才又被吓着了吧。

  见冬旭搀着司徒非扬下去了,一向沉默少言的夏知不安地挨近叶纸鸢,低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觉得,这件事真的是春阳姐姐做得么?”

  而此刻叶纸鸢倒没有听进她的话,眼睛只是紧紧盯着冬旭与司徒非扬的离开的背影,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总觉得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

  夏知见叶纸鸢兀自发着呆,也不搭讪,当下觉得无趣,便转身要走。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回头却见叶纸鸢两眼放光地望着自己,心里只觉发毛。

  “你和春阳,秋芙还有冬旭是被同时选进宫的么?”

  “当然不是,”夏知摆摆手,继续说道:“我,春阳还有夏知是打小便入了宫的,而冬旭实在及笄之年入得宫,自是比我们晚些。”

  “原来如此。”叶纸鸢轻抚额头,精神似有些恍惚。

  春阳一路被人押到了死牢,那是禁闭一些犯了滔天忤逆之罪的死囚的地方,只要进去了,这辈子便不会再出来,因为凡是住进这囚牢的人,不是被施以酷刑以致终生不遂,便是被推上绞架永世不得超生。

  苏公公在说出这些话时,眼里满是疼惜。叶纸鸢在一旁听得心颤,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虽说春阳施毒的理由未免太过冠冕堂皇,凡是有些头脑的人都能看出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可无奈,春阳此刻的招供恰巧正中下怀,既让国主缉得了凶手,又保留了皇室的尊严,毕竟,拿一个宫女的命去换一个皇子的命,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叶纸鸢闭着眼,轻轻地喘息,一努力回想着昨晚在西君寝殿内看到的那双鞋,想要从中想出什么线索来。

  “发生这样的事,竟还敢四处蹦跶?”曲桥上一幽幽男声传来,夹杂着微微梨花香。

  叶纸鸢向他福了福身,却不想再作停留,绕过他便要回宫。

  “你是在怕我么?还是,怪我?”

  叶纸鸢在他身后停住脚步,却不知他此话是何意,良久,才淡淡道:“东王殿下此番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一介小小婢女,怎敢与殿下叫板。更何况,下令抓人的并不是殿下,纸鸢自问不是个蛮不讲理的恶人。只是苦了春阳护主心切,却成了替罪羔羊,相比那些隔岸观火无动于衷的亲系,她这个外人倒是伟大多了。”语气中满是暗讽。

  司徒非凡突然转过身,步步逼向她,眼神如芒刺般锋锐,让她无处躲闪。

  这样的僵持终在一棵梨树下停了下来,叶纸鸢被他逼至树下,眼见已没了退路,尴尬地别过脸,不去看他。

  感觉阴冷的气息从耳垂处袭来,司徒非凡凑近她,压低嗓音道:“在这深宫之中,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别人。奉劝你一句,不要轻举妄动。”

  叶纸鸢此刻却没有心思听他的警告,心里似小鹿乱撞,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有些害羞,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睫毛轻颤的频率以及他身上清清梨花香。

  “东王今夜真是好雅兴啊,竟与宫女在这梨花树下卿卿我我,啧啧啧……”曲桥声一阵赞叹之声传来,夜狼国三皇子郎骁单手手正枕着曲桥上的雕栏玉柱,一脸憧憬且暧昧地朝他们望着。

  “本王也很意外,没想到堂堂夜狼国三皇子竟也干起这偷窥的勾当。”司徒非凡理了理衣袖,从容地答道。

  “这般说来,我们倒算是一丘之貉了。”说罢,郎骁很是夸张地大笑了几声,继而将眼神扫向叶纸鸢,饶有趣味地打量。

  叶纸鸢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却也找不出何理由借机逃脱。

  “看来,我与东王果真是趣味相投,连看人的眼光都这般一致。”

  话语间,叶纸鸢感觉自己的腰间倏地一紧,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被郎骁钳制腰间,姿势甚是暧昧。

  司徒非凡冷冷地看着他们,藏在广袖里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却又在片刻之后,舒展开来,换上一副更加淡漠的表情,沉声说道:“你若喜欢,本王不会阻挠。”

  叶纸鸢只觉心口突地一紧,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瞧瞧,一个都不敢为了自己的女人动手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么?”郎骁对着司徒非凡嚷道,转而又温柔地勾起叶纸鸢的下巴,挑逗道:“倒不如跟了我,免得耽误了这朵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司徒非凡的脚步顿了顿,却未回头,很快便消失在漫漫夜色之中。

  “喂,你不打算考虑一下吗?”郎骁碰了碰叶纸鸢的胳膊,将她从游魂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去死!”叶纸鸢咬牙道,抬起胳膊肘用力捅向他的胸膛,又觉不解气,抬起一脚踩在了郎骁雪白的长靴上。

  郎骁哀嚎了一声,抱着自己的膝盖大叫:“死女人,这可是上好的雪缎啊!”

  叶纸鸢满脸嫌弃地朝他做了个鬼脸,怕他追上自己,赶紧撒开腿跑开了。

  郎骁见她走远,刚才伪装出来的痛苦表情一扫而光,眼里满是掩不去的笑意。尔后,一耸肩,一路哼着小调很是欢喜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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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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