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清晨,她一大早就坐在电脑前操作此事,可是想了十几个用户名都已有人登记。一筹莫展之时,她突然想起了蒋娴替她“征婚”的那个,她只更换了后面竟然申请成功了。的邮局名称,一个新的邮局和两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局的区别,当她告诉他时,她却阴差阳错地说成了那个“征地址婚”的她竟然对这个错误毫不知晓,她知道时,已经是后来的事了。
第二天晚上,她兴致勃勃地给他发去了宏:这是我送给你的专用“情箱”,密码你可以改,不过也没什么必要,反正都是我写给你的信。其他的“伊妹儿”,就请她们另寻去处吧。
如果“情箱”总是空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一天天地把它装满,好不好?
今天我去了鼓浪屿游泳,刚刚才回来。对了,你喜欢游泳吗?
心语张宏收到她用这个地址发来的第三封信时就把密码改了,以他的戒备心,他怎么可能不改密码呢?何况,来日方长,谁能预料后来的事?一个“情箱”只装一个“伊妹儿”,他才不是那种死心眼的笨男人。
至于二千元的汇款,他迟迟没有寄出,二千元对他来讲也只是小儿科,深思熟虑之后他才去了邮局。
如果她是骗子,他最多被骗二千元;如果她真是一个美人,就是物有所值甚至是超值的享受,这等的美事他岂会错过?
汇款寄出后,他就静候佳人了。
他是一个处心积虑的人,为了确保佳人来南京之后能和他上床,他与她谈论之间,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一些有关“性”的话题。
一次,他说:“听说你们南方有许多黄色笑话,你讲一个给我听。”
她当时正是情绪激昂之时,加上是电话交谈,看不见彼此的尴尬,她不设防地说:“好啊,你听着: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嫖完之后没付钱就溜走了,哪知第二天这个暗娼就追去了他的公司要钱。当时公司里还有其他人,暗娼也想顾及自己的颜面,她就对那男人说,你昨晚租了我一夜的房子没付钱,我是来要钱的;那男人没有好气地说,你的房子太大,我住着一点都不舒服,你还想要钱?暗娼理直气壮道:你自己的家具太小,还好意思怪我房子大?”
他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
“再坏的男人也不能吃霸王餐,要嫖就要给钱,这是游戏规则。”她说。
俩人又说笑了一会儿,他突然问:“若是你,你会不会跟我谈钱?”
她勃然大怒:“你要死啦,怎么这样问?你是在嫖吗?”
这下他终于放心了,他不是在嫖,而是在找情人,她的回答正好满足了他的清高。他认为自己是清高的,若是要嫖,南京岂不是近水楼台?
他与她的谈话越来越随便,也越来越亲昵,这个网上情人他已十拿九稳。
但对于梦中情人艾芳他仍没有把握。
所以他一面与她进行着热线沟通,一面追求着艾芳。
对于艾芳,他不能像对林心语那样口无遮拦地谈笑,他必须保持一个正人君子的形象。
而这一点,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不易的,何况他这种性饥渴的男人?每次约会,他都有种受煎熬的感觉。
周末的晚上,他们又如约来到老地方。
艾芳很淑女地坐在他对面,即使屋子里的灯光有些幽暗,也不能拉近他们的距离。
一番公式化的问候和客套之后,俩人又无话可说地喝着红茶。
他总是在这个时候偷瞥和揣测着她。
她的模样,她的气质以及她的神态都是他喜欢的,只有她的身体,他还充满了好奇:身材看上去还不错,高挑匀称,丰满适中,但他不能肯定她的胸部是否货真价实?
海棉假胸是他最讨厌的,她该不会弄虚作假吧?如果能亲手摸一摸就好了,他想。
“张总,我想请你帮个忙。”她征询地望着他。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张总,你是我的女朋友,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她迟疑片刻,有些难为情地叫道:“张宏。”
他高兴地应了一声:“嗯,什么事?”
“我表哥要结婚,想订二十桌酒席,想请你帮帮忙。”
她还没说完,他就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一定要订九月九号那天的。”
“九月九号?还有两个多月呢,你急什么?”
“九月九号那天是好日子,许多结婚的都赶在那天摆酒,听说有档次的酒楼都预订满了,不然怎么请你帮忙?”
他连连点头,又调侃道:“原来是姻缘吉日,好,我一定办到。”
她羞涩地一笑:“谢谢。”
“不就是订酒席吗?举手之劳而已。”
“那天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一九九九年九月九日,这么多个九,是难得的好兆头,所以新人都要在那天摆酒,代表爱情的长长久久。”
“这些人太落俗了,难道那天结婚摆酒就真的能天长地久了?”
她的表情有些失落,他又连忙道:“当然,愿望总是美好的。”
她兴致勃勃地说:“南京其实不够热烈。报纸上说,北京市那天会举行一次盛大的世纪婚礼,九百九十九对新人将登上长城,每对新人在长城上挂一对同心锁,代表山盟;然后再到海边把钥匙扔进大海,表示一世无悔,这就叫海誓。这种山盟海誓的婚礼许多新人都想参加,听说还有老外报名呢。”
“我看可行性不大。”他无动于衷地喝了口茶,“长城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世界四大奇迹之一,要是满长城都挂上了同心锁,那成什么了?再说,锁是会生锈的,长城上挂着这些破铜烂铁,也太有碍观瞻了。为了这个哗众取宠的世纪婚礼,把我们的万里长城都糟蹋了,北京市政府会批准吗?中国人会答应吗?”
“可是报纸上真是这样说的。”
“不要相信别人,要学会客观分析问题。讲个笑话给你听,一个暴发户喝醉了酒口出狂言:他要免费把长城从山海关到嘉裕关全部铺上彩色大理石。”
她一愣,继而咯咯地笑起来。
她笑起来很迷人,那颗虎牙洁白地露在唇边,红润的嘴唇就像两片带露的花瓣。
他想去吻她。
这是情人相约的红茶馆,但并不是那种低级的地方,情侣们虽然情意绵绵,但最多也只是执手相看,没有过分亲昵的举动。
他只好继续正襟危坐。
“你总是能这样冷眼旁观地看问题,我就不行,太感性”她说。
“理性是优点还是缺点?”
她嫣然一笑:“当然是优点。你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男人,和你相处,很安全稳妥。”
“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吧,不像年轻男人那样血气方刚。
说不定,我们之间还有代沟。”
“不不,虽然你比我大十岁,但我并不觉得你……”她把那个“老”字咽了下去,她停了停又说,“但我并不觉得你年纪大。其实成熟的男人才有魅力。”
他似乎从她的话中得到了暗示,他本想乘胜追击,沿着“魅力”这个话题谈下去,从古到今,从东方到西方,从男人到女人,从他谈到她,然后用一堆美徐丽的词汇来赞美她,最后一把拉住她的手说:我喜欢你,我想要你!
他的脑子此时如万马奔腾,但嘴上却犹如上了封条,反而比刚才还沉默了。
“你怎么了?又在想工作上的事了?”她问。
他欲言又止地望着她:“哦,没,没有。”
“还不承认?我知道你是个工作狂。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他只好悻悻地开车送她回家。
六月的南京是最热的时候,即使是晚上,仍不退凉。
他已经把车里的空调开到最大了,但还是觉得燥热。
他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了,在公司,他经常在员工面前侃侃而谈,即使在上级甚至是高官的面前,他都没有如此胆怯。
据说,男人只有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才是胆小如鼠的。
难道他已经爱上她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如果说爱上她了,也是一种不太确定的感觉,因为他和她的距离太远了,身体如此,何况心灵?
如果说没有爱上她,他为何对她如此着迷?难道仅仅是好奇?
“艾芳,我那里有几张好看的影碟,有没有兴趣去看看?”他想了一个办法挽留她。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犹豫了少许:“好吧。”
他顿时大喜,一转头,加快油门朝前驶去。
了瞟,然后快步下了车,他还是谨慎地朝小区四周朝楼上走去。
他们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
他有几张黄色影碟,他本想放给她看,以激发她的“性”趣。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冒险,弄不好她掉头而去,那就酿成大错了。
再者,他在她面前是这样的道貌岸然,他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术。
他放了一部枪战片的影碟。
她敷衍地瞥着,他更是如坐针毡。
他在心中想着千万个亲近她的理由,但没有一样是可能的。
枪战片惊险火爆,房里一直响着哒哒的冲锋枪声音,温柔动情的话在这个时候说似乎更不恰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