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争执
豆浆加汤2018-11-07 17:563,513

  “都一样,得手之后就把承诺放进回收站。”她低着头喃喃道。

  “你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她反问。

  这个问题她也常常自问,在一次次寻找答案的同时,她越发增加了对他的恨。就连现在的偶遇,她也痛恨至极,他是为另一个女人而来的。

  她的情绪突然沮丧起来,靠着树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他发现她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像要哭泣。

  “你不舒服?”

  她慢慢睁开眼睛,眼睛里晶晶亮亮,不知是泪水还是阳光照射所致。

  “是难过。”她细若蚊吟。

  这时,有几个穿白族服装的女人从树前经过,他的眼光追随而去。

  她有些不屑:“说实话,她们并不漂亮。”

  “可是她们的衣服漂亮。对了,你喜欢时装吗?”

  这下可撞到她的枪口上了,她一笑:“女人对时装的狂热,不亚于男人对足球的狂热。”

  “那么民族服装呢?”

  “你指什么?”

  平心而论,她的衣着搭配是很得体,既时髦又有个性,听听她的意见也许有好处。

  “我是指批量生产。”

  她愣了愣:“市场恐怕不大,除了本民族的人汉族人穿它的很少,真正感兴趣的是一些老外,而老外,也不会经常穿,只是作为一种服饰收藏。”

  “看来你对服装还有点研究。”

  她前俯后仰地笑起来,她想把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但她忍住了。

  “我太喜欢靓衫了,别人是百病成医,我算是百穿成师吧。”

  “那太好了,你给我来点意见。”

  他把兴建民族服饰厂的计划简略地说了一下。

  “不行。”她果断地说。

  “如果解决了销路呢?”

  “你无法解决这个销路。”

  “为什么?”

  “你去过民族村吗?”她问。

  “没去过,听说就是一个个的村寨而已。”

  “为什么它要建成一个个的村寨?就是因为民族特色是无法统一的,它必须保留该民族的原始风貌。民族服饰也一样,如果几十种民族服饰形成了一种品牌或是一种系列,就大事不妙了,因为它没有了特色。人们感兴趣,就在于它的原汁原味,在于它本民族独有的风情。如果民族服饰可以像恤或牛仔裤那样批量生产,它还叫什么民族服饰?”

  他赞同地点点头,他第一次被她的见解所折服。

  “看来所谓的尝试不过是冒险了,心语,你让我茅塞顿开。”他紧紧拉着她的手:“你做秘书太屈材了,你应该朝战略眼光。”

  时装界发展,你对时装有种她开怀地笑起来,停了笑,她发现自己有些羞怯,这种羞怯,是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

  他拉着她起身:“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我们买来在树下吃,好吗?”

  他犹豫了一下:“好吧,大树底下好乘凉。”

  ”她拉着不是一般的大树,有故事的,咯咯“这他一路笑着,来到一家小卖铺。

  他们买了几袋牛肉干、饼干和一些小吃。

  “嗯,再要两瓶啤酒。”他对店主说。

  “不要冻的。”她补了一句。

  他看了她一眼。

  “怎么,我说错了吗?”

  他摇头,心里一股暖流油然而生,她居然还记得他不喝冻啤酒。

  他们又回到树下坐下,一边吃一边聊。

  “刚才你说这棵树有故事,是什么故事?”

  “这棵树是吴三桂与陈圆圆一起种的,至今已有三百多年了。虽然异常茂盛,但从未结过果,所以吴三桂与陈圆圆也一直没有子嗣。”

  他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这棵树,树上挂着一块小牌,上面写着:板栎树。

  “真怪,怎么会不结果呢?”他说。

  “也许,轰轰烈烈的爱情反而求不到结果。就像吴三桂,当初冲冠一怒为红颜,后来呢,还不是移情别恋了。”

  他一笑:“不用为古人伤心,爱情重视的是过程。”

  “就像你喜欢的那支歌《萍聚》?可是,你给我的感觉并不懂得珍惜。”

  他的眼神掠过一丝慌张,他碰了一下她的酒瓶,然后仰起头喝了一大口。

  “你的理想是什么?”他问。

  “你呢?”

  他讳莫如深地一笑,继续喝酒。

  她拍拍他的肩膀:“小子,你想当官,当大官。”

  不过,我是想当好官,当清官,“说得不错,哈哈不是贪官坏官脓包官。”

  “嘿,有没有幻想过登上天安门城楼,向十二亿中国人民挥手致意?”

  “那样的话,你就当第一夫人吧。”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高个子的姑娘从面前经过,肩平腰细腿长,一看就是个模特儿。而且她居然留着短发、穿着红裙,没错,是晓风!

  一种失而复得的快感骤然在他全身膨胀,他根本没有思索,一个健步就迈了出去。

  她正靠在他肩膀上欢笑,他一走,她顿时失去了依靠“叭”地一声就倒在地上。

  她懵懂地从地上起来,揉了揉摔痛的身子。

  他追上去,大声叫道:“晓风,晓风。”

  那姑娘漠然地走着,对晓风这个名字毫无反应。

  她明白了!看来是乐极生悲了,在刚才短暂的时间里,她忘记了晓风的存在。

  晓风是她一手杜撰出来的,而他却如此着魔。

  他走到那姑娘面前,紧张、兴奋而又胆怯地试探着说:”

  “晓风,我是黄那姑娘横眉冷对地哼了一声,接着调头而去。

  她惨不忍睹地闭上了眼睛。

  曾几何时,他也在女人面前变得如此卑躬屈膝?

  他木然而惆怅地望着那姑娘远去的身影,并未有几多尴尬。

  她走上去拍拍他:“怎么,认错人了?”

  他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她静静地盯着他,突然大笑起来。

  他蓦然一惊,她的笑分明是在嘲弄和讥讽。

  他颤声问:“你,你笑什么?”

  “别气馁,晓风走了,还有阿春呀,追女人,要有耐心。”

  他猛然惊醒,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你你变态!”

  她悠哉游哉地转身而去,又坐在树下喝啤酒。

  他怒不可遏地冲上来:“林心语,你太无聊了!我早该觉察到这是你的阴谋。”

  “我以为你是个高智商的人,我是无聊,但不及你无耻!我想,昨夜要是再和你玩下去,你恐怕就会姹紫嫣红,赤橙黄绿青蓝紫了。”

  他与她时是宏,他与晓风时是黄,与阿春时是蓝,不知是他信手拈来,还是肚子里本来就是一副花花肠子。

  “你以为你就冰清玉洁了?你不也在玩网上情吗?哦,对了,有个罗切斯特先生还一直在追求你这个简爱小姐呢。”他冷嘲热讽道。

  她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住口!你还敢提这个,我送给你的信箱,你为什么要换密码?你还偷看过我的信,你这个黑客,专门剽窃感情的黑客!”

  “言重了。我窃了你的感情?那也是你自作自受。我记得,是你主动来南京向我投怀送抱的,我有说过我爱你吗?我有说过吗?你想想,你仔细想想!”他连珠炮地吼道。

  她一阵眩晕,板栎树下参差斑驳的阳光,像一颗颗硕大晶亮的眼泪在晃动,果然是一棵忧伤的树啊!她的心在树下凋零!

  是的,他没有说过,什么也没说过。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也许蒋娴说得对,就当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他转身而去。

  “等等。”她叫道。

  他停下来望着她。

  “你是性饥渴,你根本不懂爱。”她一字一句地说。

  “你才是!”

  她嘲讽地斜瞥着他:“你还没和你心中的女神做过爱吧?”

  “与你无关。”

  “我想,她应该比我幸福。”

  “你,你语无伦次。”

  他踏着山上的石阶,急切地往下走,他突然有一种被激怒的感觉,他要立即回到南京去,把他心中的女神变为心中的女人!

  女神和女人其实只有一步之遥,他不能再退缩了,再也不能了!

  她一直坐在板栎树下,闭着眼睛,忧伤的树陪着的她。

  她睁开眼睛时,发现阳光已不再耀眼,呈现出来的,是一种泛黄而懒散的光泽,可能这就是板栎树下的夕阳。

  她抚摸着粗糙的树干,想象着吴三桂与陈圆圆在树下耳鬓厮磨的恩爱,正如这棵树,虽然未曾结果,但一定开过灿烂的花。若是爱过之后再分离,也算无悔了。

  她的失落和失败就在此,张宏什么都没给她,她委屈的就是这份什么也不是。

  一刹那,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拿出手机,想给王帅打电话。

  拨到最后一位数时,她又停止了。

  若是听到她抽泣,不用她多说,他便立即会从上海飞到她身边。可是,她不能再把他当成一杯冰镇可乐、一贴止痛胶布或是一粒镇静剂了,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她擦擦眼睛,把手机放进了手袋里。

  她四下望了望,希望发现一个认识的人,即使不很熟悉也行,只要能和他随便聊上几句。但来来往往的游客中,都是陌生人。

  她漫无目的地往山上走,突然,传来一阵浑厚的钟声,钟声起伏不停,像一支深沉飘荡的长曲回响在山间。

  凤鸣山上有一座钟楼,里面有一鼎青铜钟,据说敲击它之后会给人带来好运,于是精明的商家便坐收“钟”利,游人每敲一次收费二元。

  她登上了钟楼,本想也去敲一下,但那鼎钟旁已是人满为患,敲钟的游人络绎不绝,敲击的余音未消,后面的人就已迫不及待地冲上去敲,争先恐后,故而钟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继续阅读:第三十一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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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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