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后怕的我卷缩在沙发里,偷偷瞄了易泽几眼,查看他有何动静。如果易泽真如我大脑中这般设计行事,我会保证在第一时间拼尽全力把他轰出家门,哪怕被他不顾及兄弟之情把我打成重伤,我也在所不惜。谁让我寄人篱下呢。
钟表的刻度完美的展现出了时间的匆忙,那些让我们心惊胆战的记忆才值得珍藏。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飘荡在空中哗哗作响,如我年少时的心灵纯白洁净,我怕那些五颜六色的风在未来某个时间渲染了这白色窗帘,即便这样,它也不会向雨后的彩虹那么清新艳丽。宿命中好像谁故意从不关窗户一样。其实这一切都好比规规矩矩的自然定律,一直就这么无限循环着,慢慢的。
易泽站起身围绕着沙发划着不规则圆圈似得转了几圈,他此刻在我眼里好像战场上已经快要沦陷了的城池里的指挥官,四面楚歌危机重重,近在咫尺的敌人搞得他焦头烂额但又束手无策。这家伙现在真是值得可怜的可怜虫,虽然我比他还要值得可怜。
易泽来回度步晃动的我实在眼晕,一时隐忍不住,张口说道:“你在家里兜圈儿遛狗呢?晃悠来晃悠去的。”易泽还是继续遛着弯儿,“难道你真的要对那位吃霸王餐的冉静大开杀戒么?你是在想杀人灭口的方法么?不过看在我们是亲兄弟的份儿上,我可要提前透漏你一点敌情,她可是跆拳道黑带。就你这小身板连一个回合你都坚持不住,除非你会降龙十八掌。”
“什么?她现在都已经练到黑带了?”易泽说,“这丫头还真能坚持……”
“怎么,在她不是黑带之前你们就认识?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表现的无比傻缺外加无比吃惊。“老实交代,你跟我们班主任是什么关系?”
“老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易泽高兴的差点把嘴咧到耳朵上。
“那当然,我这么魅力四射。”我比易泽还要兴奋的说道,“不过你可以在我为你高兴之前先告诉我一下你跟冉静到底是什么关系么?”
“哈哈,到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易泽朗声大笑,如同得到辟邪剑谱的岳不群。
我傻呆呆满头雾水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易泽远去的孤单背影,感觉这家伙肯定要去预谋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一定和冉静有关系。单看易泽刚才的兴奋劲儿,这家伙肯定不会挖苦心思去找冉静要零点的欠款了。想到这里,我于是就安心了。
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着蔷薇花的芬芳,又是这么难得的一个惬意的阳光午后。竟然让易泽给搅合了,我有些愤愤不平,幸好这家伙没有去找冉静要债,不然现在谁死谁伤还不知道呢。
看着洒在沙发上的温暖阳光,我伸了伸懒腰,无比幸福的四仰八叉的躺了上去。听着曼妙的轻音乐我感到无比放松,好像躺在了室外泳池的水床上,柔软而又温暖。
“喂,刚才你是在跟谁说话,叽里呱啦吵得我睡不好午觉。”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客厅里,突然大声的朝我吼道。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走路都不能带点声音吗?一惊一乍的差点让你给吓死。”我被冉静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浑身机灵,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顺着窗户爬到外面的池塘里。
“是你自己耳朵不好使别抱怨淑女走路不带风,如果那天你被吓死了说明你命短,可别来找我报仇。”冉静恶狠狠诅咒我道,“刚才到底谁呀,说话叽里呱啦跟谁欠他钱似得。”
你还真说准了,要不是我苦口婆心的为你求饶,易泽早就找你要账去了。我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白痴,怎么就引狼入室了呢?真是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我哥刚才来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得到消息说林晓寒搬家里来了。”我耸耸肩膀很是无所谓的说道,“然后那家伙立马就跑来啦,说是想家了。呵,他一定是另有原因,只不过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暂时还不知道他在大肠里酝酿什么颜色的屎。”我暗地里偷着乐,易泽肯定现在正羡慕我金屋藏娇呢。
“易泽怎么来了?这家伙总是跟个幽灵似得神出鬼没的没一点预兆。”冉静旁若无人的小声自言自语道。
“你这语气好像是跟我哥很熟悉的节奏哦?”我好奇的问冉静道。感觉冉静跟易泽真的很熟悉的样子,好像好久不联系的至亲密友。
我心里想你还好意思说我哥神出鬼没的呢,你这脚底抹油的凌波微步也够可以的,孙悟的空筋斗云都不一定是装了消音器的,你着走道儿的声都没我呼气吸气的声音大。
“常有耳闻,对,只是常有耳闻罢了。呵呵。”冉静明显有些尴尬,不过我却看不出她在尴尬什么。因为她知道易泽经常神出鬼没么?
“我说咧,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哈哈,我哥那么帅,你不会是他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位吧。那你可要加把力气喽,听我哥说他还喜欢着大学时他们学校的那位餐厅西施呢。”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追求你个大头鬼啊,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么?!老老实实晒你的太阳吧,小娃娃懂个屁呀。”冉静小宇宙毫无预兆地瞬间爆发,我再一次感觉到了引狼入室的危险。
突然间我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恶有恶报,原本独居的一个人安安静静想睡那个房间睡那个房间。如今倒好,这几位比强盗还强盗的美女给我剩下那个房间我就必须睡那个房间。
就这么没有自由的生活还是会有人羡慕的,因为他们觉得能和美女们共处一室,即便没饭吃的都是美好。于子靖就是这么一位,下午四点钟刚过,院子的大门又被敲开了。
于子靖背着大包小包累的跟丧家之犬似得风风火火的就飞奔而来了,他一路叮叮咣咣比打了败仗的逃兵的都狼狈不堪。
“易?矗??趴?牛?臁!庇谧泳刚驹谕饷嫱弁鄞蠼校?巧?舯冉??辉椎闹矶伎闪?
还没等我从沙发上爬起来呢,冉静憋不住开始吼了,“怎么了这是,走一个来一个,当这里是公园呢随便参观!不知道老娘喜欢清静吗?”
我心说你这美女怎么这么不讲理呀,听声音你明明知道这是于子靖,人家上午刚帮你搬完行李,这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么快就把人家人情忘了?我一路小碎步跑去开门,等大门被打开后眼前的景象把我惊呆了。
“于公子,您老这是演的那位角色?”我看着被大包小包压得东倒西歪的于子靖,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这家伙好像饿得头晕眼花的逃难者,在经过风吹日晒后终于找到了可以寄宿的地方。
“公子我演的英雄救美,我就是男一号,比打不死的小强还打不死的英雄。愣着干嘛,还不快迎接英雄的到来。”于子靖豪迈的冲我吼道。
“您老不会是也想搬来住这里吧?”我大脑迟钝的好像明白什么。
“恭喜你猜中了,可惜没奖。我不是想搬来,是已经搬来了。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帮忙拿行李。”于子靖大咧咧边走变仍压弯他脊梁的各种颜色的背包。
我在后面紧跟着一路捡拾他丢在地上的包裹,此刻的我好像《三毛流浪记》中的三毛。在某个阴霾的秋天的湿冷的早上饿的浑身发抖,蹲在路边不断的看着来往的行人,突然苍天有眼让我看到有一位倒霉蛋神不知鬼不觉的掉了一块钱之后疯狂的跑上去捡拾,然后就像捡到了太上老君精心炼制仙丹一样的高兴。可惜这些高兴都是建立在我脆弱的生命之下的。
“你来做什么?还带着这么多包?不会是来给我们送吃的吧!”冉静瞪着充满渴望的大眼睛询问道。那模样如同蹲在枝头良久的猫头鹰在看到树下突然爬来一直小仓鼠一样。
“谁来送吃的了?送的什么?等我一下下,我马上就下来吃。”二楼传来林晓寒迷糊的声音。
于子靖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于子靖。我用眼神跟于子靖说道:吃货的力量真是无穷的,听说有吃的,冉静两眼立马放光。林晓寒一下午都没离开她卧室了,一听说有吃的立马准备下楼。你小子如果包里没有零食,哼哼,你可要做好鼻青脸肿的准备。
于子靖看着我,眉目传音道:完了完了,易?丛趺窗欤课野?锸裁炊济挥小H?俏乙路?郏?懔嗽懔耍?庀滤蓝?恕
哐哐…院子的大门再一次被敲响。我们目光齐刷刷向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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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也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吧?我这成了收容所了么?”我快速跑到大门口冲着林信喊道。
“我买了许多零食哦,不开门有你后悔的时候。”林信在外面大吼着。
林信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旁有一阵劲风掠过,再一转眼,冉静已经把林信放进了家门。我和于子靖各怀千秋的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