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今天是专程跑来找她要账的?她可是我班主任,这是我贿赂她的唯一方法,你如果找她要债以后我还怎么在她手底下混?”我紧张的看着易泽,怕这小子等会突然冲到二楼砸开房门然后把冉静毒打一顿。然后易泽会很大方的告诉冉静,她的住院费用算是抵偿了她所欠零点的一切债务。我胡思乱想着,纳闷易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她是不是很霸道无理,但是长发飘飘配上她那俊俏的外表看起来却很文静典雅,而且很有淑女范儿。”易泽身子向前倾了倾,双手不自知的在空中胡乱比划了几下,算是对于他言语的一种修饰或者补充。不过这对于我这位懒散的人来说易泽再怎么花言巧语也都是白搭。看着易泽那发亮的眼睛都快充血了,我想如果易泽也穿上一身蓝色紧身衣,胸前在印上一个大大的S的话,那易泽可就真成为了山寨版的超人了。他那激光眼还真是天生的,可惜易泽的肌肉不够紧绷,苗条的他看起来想根黄瓜。
“你怎么知道我班主任霸道无理?也对,她如果不霸道能在零点吃霸王餐么。”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镇定的坐在沙发上,无视掉易泽所有的激动情绪,反正他又不告诉为什么他在知道这些后会这么激动。
易泽这么莫名的激动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会把激动转化为冲动。在易泽读大学的时候,他们宿舍哥几个闲来无事经常出去吃饭喝酒。学校旁边饭店地摊又多,所以几人不怕担心没酒吃。地摊经济实惠,不过人员流动过大,鱼龙混杂什么鸟都往这飞。易泽几人倒是不在乎这些,因为他们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又是在学校附近,他们同学朋友众多,倒是不怕来几个地痞流氓前来找茬收保护费。
那天他们几人本来嘻嘻哈哈推杯换盏并没什么事情,准备像往常一样喝他个昏天地暗烂醉如泥。可是就在他们微醺半醉之时却来了几位自称是这条街霸主的主儿,说是霸主实在是高看他们,说白了就是几位社会闲杂人员,无所事事学着黑社会电影里面出来混大哥。
那几位青年装束怪异,头发渲染的红一撮紫一撮,脖子上还挂着小手指粗细的大金链子。不过细心的人一眼就可看出那金链子的真伪,因为青年脖子上明显有掉色的痕迹。几人骂骂咧咧吐着口水就朝易泽几人所在的地摊走来,其中一位长相怪异的青年来到摊位前大声吼道:“老板,这月保护费没交的吧!”
“咋没交,月初你们不是来过了吗?”老板明显有些胆怯,声音颤颤巍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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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不是法制社会了?你们没凭没据凭啥收俺钱啊?”老板没有底气的抵抗道。
“别跟老子谈法律,你他妈摆地摊就符合法律啊,这他娘的卖的全是垃圾食品,你他娘的要是不交保护费,明天老子就到卫生局告你去。”青年面带得意之色,一脚踹翻了桌子。
“这怪毛儿还懂法律,真是应了那句话‘流氓其实不可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易泽身旁一五大三粗的哥们笑骂道。
“靠,这年头没点法律知识流氓都没得做了。”另一人接着又来了一句。
“你说啥?有能耐你再给老子我说一句。”那青年撇下老板,迈着八字步朝易泽几人走来。
“吆,来了兄弟,坐下跟哥几个喝几杯歇歇脚儿?”易泽很大方的站起来和青年打着招呼。
“跟这等败类喝酒,倒不如继续吃垃圾食品,整不好还能闹下肚子清清肠胃。”五大三粗那哥们儿喝了一杯啤酒,把杯子顺势一扔,直接从桌子下面捞起啤酒瓶子,也不管开没开封。他站起来抖擞抖擞脱得只剩下背心的膀子,掂了掂手中的啤酒瓶,摆出一副打架的架势。
听易泽说他这哥们儿是位打架的老手,人送外号森哥,他自己号称泰森第一自己第二。高中时在学校就是出了名的打架爱好者,更别提到了大学。这家伙有个特点,打架不找自己学校的同学,他喜欢带领着同学们出去找校外自称大哥的人。因为那些所谓的大哥不会去学校告他,所以说他可以一路平安直到考上大学。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森哥在读大学后虽然已经刻意收敛了那豪放不羁的性格,不过如今冤家路窄又遇上这些‘大哥’,他心里肯定会瘙痒难耐,不免回想起了高中时他那些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光辉岁月。
那位讨要保护费的青年见森哥拿着啤酒瓶子,吓得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走动了,只是刚刚骂人举起的右手不知如何是好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也是为了奠定他那不可撼动的江湖地位,那青年装着胆子说道:“吆喝,哥们这是想找茬啊!行。你等着。等豪哥来了就让你知道谁是这条街上的老大啦。”
“呵呵,还有后台啊,你叫吧,看你能把哪根葱搬来,今天来一个躺一个。”森哥说着也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的那一帮兄弟。
两人还真是英雄好汉,这还没开战呢就先打电话开始叫人了。
时间不长,两路人马全部到齐。讨要保护费的青年还真不愧这条街的霸主,只是一个电话立马来了六七十人,浩浩荡荡那阵势跟打仗似得。
森哥也不是白混的,他召集起了经常跟他喝酒混事的几十号哥们儿。同时易泽也打电话把他们学校篮球队的叫来了,再加上几十号不请自来凑热闹的,易泽这边的队伍不下百十号。
双方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不过双方兵力悬殊,还未战斗就已分出胜负。据易泽回忆,那天他们学校同学有很多不请自来伸展拳脚的,在双方战斗过程中又有很多同学陆续加入。其实大家这么热情帮助原因也很简单,他们都受够那些平常嚣张跋扈的地痞流氓了。既然有人带头跟他们干架,为什么不参加进去沾点便宜呢?
森哥那天抓住对方那位豪哥不放,打的豪哥哭天喊地一直叫嚷着森哥饶命。直到最后豪哥鼻青脸肿的答应森哥以后再也不踏入大学路半步了为止,他们那天可算是为同学和附近摆地摊的出了口恶气。那位豪哥还真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据那次战败以后,再也未回来过,也未找森哥报仇,众人也把这事儿没放在心上。
至此一战易泽他们宿舍的兄弟几人都出名了,在学校横着走都没人敢拦,被人提起时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传诵至今也成了一段佳话。所以易泽这家伙不知收敛,经常爆发小脾气。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这么怕的直接原因。
现在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等会易泽会对我的管理才能大发雷霆,后果是棒揍我一顿,悲惨的我被打的鼻青脸肿。然后易泽一怒之下冲到二楼去擒拿冉静,跆拳道黑带的冉静定会与打架不要命易泽上演一场恶战。全屋子的人都会出来看热闹,林晓寒和凌凡会在一旁为冉静打气加油助威呐喊。发疯了的冉静会不顾一切的挥舞拳脚,轻则易泽伤骨断筋,重则房屋倒塌,我们全体都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不对,应该是我自己无家可归才是,因为冉静和林晓寒他们会回到学校宿舍。奄奄一息的易泽会住进医院,而只有我才会孤零零一个人守着这一片狼藉的家园,在废墟中寻找那可以回忆的美好纪念。
然后零点会被易泽以我缺乏管理能力为由而收到他西餐店的名下,到那时我会变得一无所有,更糟糕的是我会在众亲朋好友面前变的里外不是人。我毫无脸面回去读书,冉静也不会收留我这个无能之辈,林晓寒也不会再理会我。我学业未成被开除学籍,没有任何用人单位会对我产生兴趣,对于他们来说我是世间不入流的小瘪三,只有那些流落街头的流氓才会收留我。而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去为他们卖命,叫那位自称大哥的人为大哥,而我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却要保护他的性命。这一切好像都很可笑,不过只有这样我才能解决温饱问题,我连休息的床铺都不敢奢求。人的一生是多变的,说不定哪天就被黑白无常看中了。身为大哥手下最卖命的一位小弟来说我是那么的不容易,说不定哪天我会死在一场并不激烈的底盘争夺战役当中,庆幸我立了特等功,没人会去英雄纪念碑前去纪念我,我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那上面,我是一颗没人问起的沙粒。在我死后,我平时叫他老大人不在把我当做他的小弟,他们会把满身血肉模糊的我扔进深水井里,上面盖上人力无法打开的水泥板。没有人会知道我的尸骨就在这里用水日以夜继的泡着,直到发霉腐烂。世上生龙活虎的人不会在清明节时去祭奠我,也没有人知道城南城北或者城西曾经是我的一亩三分地。曾经的我也自称大哥,我也一锤打到过身高七尺的壮汉,我也从吃过霸王餐,可是这又能怎样呢?多么可悲,如今我被丢进了深水井,井里连个苍蝇也没有,我的烂肉蛆虫都不吃,更别提剁的一块一块的去喂王八了。我坏的从脚到头顶没有一块好肉,就像我活着时在那些人眼中一样,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蛋。做坏蛋之前,我曾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青少年,那时有很多人在为我预测未来,有说我不成大器的;有说我必成大器的;有骂我不得好死的,这下好了,即便是我的灵魂也会在深夜里去给你托个梦,你丫算的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