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表姐弹琴弹得真好,我还要听。”
“不弹了,我还要做功课呢。一边去,不要烦着我!”
“表姐,我的裙子漂亮吗?”
“丑死了,人长得丑穿什么都不好看!”
她突然回忆起小时候,爸爸妈妈还在,苏晴萱还是个小公主的时候。虽然那时候苏晴萱对她也是冷漠生疏,但至少比现在好。
爷爷奶奶她出声就没见过,爸妈离去不久外婆也走了。这个冰冷的世界就苏家几个亲人,而现在都落到了这种地步。
“别理那个疯子,你要想太多!”电梯里缚东一直安慰着她。
她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要找缚东问的事:“那个银色面具男是谁?你为什么在节目开始的时候没有来?”
“什么银色面具男?我们的节目已经过了?”
他疑惑的表情,镇定的神色,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但他越正经暮小七越怀疑他心里有鬼。
“哦,节目已经过了,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跟我一起跳了一支舞!”
“不是吧?”缚东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暮小七眯起眼仔细打量着他说话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似乎还想要看破他的心思。
“这么看着我干嘛?爱上我了?”缚东戏谑的笑着,“你说那带面具的男人有没有我长得帅?”
看着他又一脸欠揍的表情,暮小七无情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你都知道别人戴面具了怎么看得出来帅不帅!”
缚东尴尬的摸了摸鼻梁:“也是,不过今天出去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回来的,结果遇上了那女疯子也就……”
当然暮小七明白,他口中的女疯子指得当然是苏晴萱,她叹了口气道:“好歹你喜欢过她,有必要说的那么难堪吗?”
“逢场作戏罢了!”
缚东说完,电梯门也开了。他大步走了出去,剩暮小七呆愣的站在原地,逢场作戏,好一个逢场作戏。富家公子的爱情还真是随意,她心底有些同情苏晴萱。
走上天台的晚会场地,已经临近了尾声。各各公司高层已经在赛选本年度最佳才艺奖。
缚东也是其中评委之一,她坐在靠天台边缘的位置上,对这次结果已经没有当初的那么热血了。
接连给夏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她失落的准备把手机放进兜里,屏幕上‘画漫画的文艺青年’这个名字雀跃起来。
“喂,咱们家小傻子想我了?”他清脆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更带了分磁性。
“我才没想你呢?你在哪?”
“我KTV呢,她们灌了我好多酒,可能今晚不能去找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电话那头确实有唱歌的声音。
“你少喝点。”她忧心的嘱咐道。
“恩,好勒,小傻子圣诞快乐!”
“恩,圣诞快乐!”
挂了电话,她嘴角微扬,他相信夏眠的话,他说不是他就一定不是。只是那面具男又是谁?难道只是跟他长得相似而已?
夏眠挂了电话,把电脑的声音关掉,躺在宽大的床上看着床头放着的一个银色面具,嘴角似笑非笑。
评选很快出来了,年度最佳才艺奖:秘书部暮小七。
这个结果她怎么也没预料到,能在40多个节目中突出重围还是让她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下,但是看到缚东对她眨眼,她想她应该又是走后门了。
跟公司今年最佳人员一同站在舞台上,等待着领奖。当一沓沓厚实的钱落在手心里的时候,她不禁有些不解缚东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既然连和苏晴萱的感情都是逢场作戏,不至于苏父的一句话他就这么帮自己?这个问题她也只能日后找机会问缚东。
因为晚会过后缚东得参加股东酒会,这样的场合是她这种小秘书参加不了。
她也有行程,换上自己的羽绒服和牛仔裤,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青铜色的钥匙,她要给夏眠一个惊喜。
她回了趟家拿上织好的手套往夏眠住的小平房赶,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11点了,这个时间夏眠应该回去了。
既然夏眠今晚没办法来找她,她就去找夏眠,圣诞节这么欢快浪漫的节日,她不想就这么一个人给浪费了。
而且她还准备把得到的5W8的奖金交给他,这样也能减轻他的负担。
今晚下的雪很小,飘落在地上就滑成了水,路面泥泞,她的雪地靴绒毛都被打湿了。
夏眠家的小木门还是紧锁着,门前的破盆里已经没有那只小猫,想来这么冷的天气肯定住在了屋子里。
她看着门上还挂着的小锁,心里一阵失落,锁还没开,他就是还没有回来。
推开了木门走进屋,打开了灯,狭小的屋子还是和前几次一样,整洁的被子,成列有序的书桌,地面一层不染。她一个人偷笑着坐在床铺上,给夏眠打通了电话。
“喂,你在哪?啥时候回家?”她强忍着笑意,脑袋里已经幻想过无数次夏眠推开门看到她的表情,会不会很激动会不会很开心?
“你还不睡?”他慵懒的声音好像是被她给吵醒。
暮小七秀眉轻蹙,旋即问道:“你在哪啊?你睡着了?”
“恩,睡着了,在家呢,你早点睡。”
她挂满笑意的脸瞬间僵硬下来,握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他明明不在家不是?他在哪睡了,为什么骗自己。
“你真的在家?”她再次开口问道,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恩,在家。小傻子晚安!”
她还想说些什么,夏眠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她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小屋子,满怀激动的来却被泼了一盆冷水。
想了想,他可能喝酒喝醉了在那个酒店睡下迷糊不清她也没那么失落。把带来的圣诞节礼物放在他床上。
放在床上一眼就看到感觉不出会惊喜,她有把手套放在了枕头下面。
但掀开枕头的一瞬间,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军绿色的枕头下放着一摞摞画纸。
她颤抖着把用透明塑料带塑封起来的画纸拿在手里,撕开塑封,不下百张的画纸上都是同一个人,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有一头卷曲的黑色长发,柳眉大眼。
这分明是苏晴萱,有高中时候穿着校服的画,有她在演出时的画,距离最近一段时间的是她在演唱会上如童话里公主一般坐在钢琴前演奏的画。
眼泪不禁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打在画纸上嗒嗒做响。她想起了第一件见到夏眠的场景,开口第一句问的便是苏晴萱。她记得很多次他都让自己不要在跟着苏晴萱了。原来,原来他喜欢苏晴萱,而且喜欢了这么久,从高中到现在。
可是她算什么?游乐园的一吻算什么?她为她解围,带她玩,带她看电影,为她做饭,难道这一切都如缚东一般,逢场作戏?
她笑了,泪水顺着嘴角落在嘴里,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融入血脉苦涩的让心脏都发疼。
他一直叫她小傻子,是因为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所以傻?她没有聪明过,被苏晴萱摆布完再被另一个人摆布!
她还幻想着给他一个惊喜,他却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放下画稿,她从房间里走出去,锁上了门。也许这里她再也不会来了,看着手心的钥匙,她想还是还给岩岩比较好。
夜,黑得可怕。只有点点雪花在空中一闪即逝。
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家的,脑袋里念的想的都是苏晴萱的画像,似乎在嘲笑她,讽刺她。
她有一个愿望,能有一个平凡的生活,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有几个谈得来的闺蜜,有一个互相依偎的男朋友,但这个愿望似乎破灭了彻底的破灭了!
暮小七卷缩在沙发里,把脑袋深深的埋在沙发的海绵里嚎啕大哭,似乎这样就可以小声一些。心脏像撕裂了一般,被撕裂的口子汨汨往外冒着鲜血,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