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七条2018-11-07 14:542,175

  猛灌了一瓶伏特加,纵使海量的康喻思绪也难免恍惚起来,看着两人泪水滂沱还你谈笑风生,让她不免心生嫉妒。

  “把他俩都给我杀了!杀了!”她厉喝道,“不是想一起死吗,那就都死了好,死了就看不见了,去做鬼夫妻去!”

  小雅瞧着康喻脸色异样的潮红想是喝醉了,询问道:“康姐不折磨他们了吗?”

  “折磨,对,折磨,先杀了那男人!”康喻歪歪斜斜从凳子上站起,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停在仓库外的车,取出了一个东西握在手里,哈哈大笑起来,“用这个,杀了他,哈哈!”

  暮小七一听竟要杀了夏眠猛地睁开眼,康喻手里拿着的正是一把军用手枪,扣下扳机瞄准着夏眠,顿时慌起来:“你,你不是要杀我吗,你杀我啊!”

  “放心,你俩一个也跑不掉!”康喻笑道,对准着夏眠的胸口。

  夏眠还是穿着入狱前的白色T恤,此刻全被染成了红色,想抬起手来拭去她眼角的泪也无能为力。

  手脚不能动弹,嘴角依旧是好看的弧度,“不要怕,不要怕,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你会死的,我,我不能让你死!”暮小七挣扎着,泣不成声。

  “吵死了!”康喻看不下去吼了一声,同时扣动了手里的枪。

  与此同时,隐隐听闻警笛鸣响,随着消音手枪‘噗!’的一声响动愈来愈近。

  “夏眠!”

  眼见着夏眠应声而倒,清秀的面容苍白憔悴,胸口白半袖多出了一个窟窿。

  忘记了是怎么样一个情形下被营救出的,记不得那时候康喻一行人的神色,也记不得缚东带着多少警察来的。

  她只知道,夏眠倒在地上的表情,嘴角弯弯如月,温暖又凄凉的神色。

  A市人民医院,暮小七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半开的窗户吹来一阵清风,醒人心智。

  “夏……眠……”她半开凤眼,轻声呢喃。

  “你醒了?!”缚东在一旁激动喊道,此时的缚东没了素日里意气风发,浅蓝色双眸满是疲惫。

  暮小七猛然坐起来,就要下地穿鞋,四肢百骸的疼痛也顾不上。

  “你干什么!回床上躺着!”缚东慌忙道,拉着她不让其下床。

  暮小七试图挣脱来,“夏眠呢,我要去找他!”

  “他……”缚东攥着她手的力度重了几分,“他没事,你先躺下吧。”

  “不行,我要去看他。”她还记得那枪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胸口,昏迷期间她又梦魇了,那是一片栀子花盎然的花圃,夏眠站在远处跟她挥手再见,她怎么追也追不上。

  缚东剑眉紧拧,“我说没事就没事,他现在在接受治疗,你暂时还不能去见他。”

  “那他严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没,没有,你先休息会,能去见了我再通知你!”缚东安抚着,扶着她腿再放回病床上。

  暮小七躺在病床上怎么也没办法静下心来,于是让缚东讲那天的事,听着听着便抽噎不止。

  在仓库第一通电话打过来时正是夏眠打的,缚东寻了人给他做了不在场证明从牢里放出来,给她打电话却发现她有危险,问缚东要了车便走了,并嘱咐缚东报警。

  本来缚东也制止说等警察一起去,可是他偏偏要先走说晚了怕你有生命危险。

  一生,得一人,倾尽所有。

  听累了,让缚东去看看夏眠那边的情况她也就安静了下来,推开窗,楼下是一片栀子花蒲,原本北方栀子花很罕见,没想到这医院里还盛开的如此好。

  “我知道的,都知道。”她扶着窗户低声说道,晶莹如珠的液体一滴滴滑落下来,打在窗台的白色瓷砖上。

  她很明白,夏眠此次凶多吉少,她能感觉到,夏眠会随风消散,在这个盛夏时光,那个清秀阳光的少年会带着这风和日丽离去。

  心底空荡荡的失落感。

  一步步缓缓弱步,走出病房的时候,正碰到缚东回来,见她脸上满是愧疚和不自在。

  “能去见他了么?”她轻声问道,嘴角浅浅笑意。

  缚东欲言又止,半晌才说道:“他在清醒的时候让我转告你,若他有不测,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恩。”暮小七颔首,应答轻松,只是心确是撕裂的痛。

  316病房,医生进进出出,可想而知,里面是位重病患者。

  暮小七站在门口,遥遥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身影,额头还有淤青,手脚都被固定缠上绷带,白色的病号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病态,恍若一张薄纸,稍稍一用力都会扯坏。

  缚东见她情绪还比较稳定,才开口道:“医生说,算是抢救了过来,但是失血过度导致自主性休克,也许很难醒过来。”

  很难醒过来,也就是说,植物人……

  她木讷的听着,看着,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而只有她自己知道,事已至此,声嘶力竭的哭闹有什么用,现在要做的就是陪着他,天荒地老的陪着他。

  “小七。”缚东察觉了她异样唤道。

  她依旧是一副恍若未闻的模样,轻抬起了步子往病房内走去,恰巧墙上不知是谁挂了面镜子,镜子里的人消瘦失神,充血的眼睛,干裂的唇,右脸还包着厚厚的纱布。

  对了,是在仓库时候被康喻毁了容。

  “别看了!没事的!我一定找最好的整形医生帮你消除了那个疤!”缚东一把将镜子取下紧张承诺道。

  暮小七依旧是淡淡的笑,并未在意,径直往夏眠病床走去。

  “他,还能醒吗?”

  “能!”缚东见她愿意说话展露了笑颜,“医生说过有希望醒过来了,说的不好听是他不愿意醒来,就像一个人梦魇。”

  他不愿意醒,梦里到底有什么,有夏岩么?

  缚东没有说,医生说已经尽力了,夏眠这辈子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他怕说出来暮小七太伤心也就没挑明。

  “我想单独陪陪他。”

  缚东还想说什么,但暮小七这样说也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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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人、笔下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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