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流言后的流言(三)
水仙已上鲤鱼2018-11-07 14:362,541

  二战期间,美国军方为了节省数百万美元的军费开支,拒绝让珍珠港进入全港戒备状态。结果五十多年以后,要花费3亿美元来拍摄一部叫做《珍珠港》的影片来纪念那一场灾难。

  所以泡妞这回事,不能事后找补,要当机立断。主席说得好,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还有句话说得也很好,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能够让你醒着数伤痕。所谓十个泡吧里的九个背上有伤痕。因此泡吧第一要务,是不能出事故,自己也背上伤痕。免得妞没泡到,自己先成为故事。

  路小安正要转战其他座位,猛然间跟有心灵感应似的,心底暗叫了一声不好,抬头看看那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人。

  当时他的眼前阵阵发黑,就像是太阳被天狗吃掉了,眼前一片漆黑,但偏偏又从天狗嘴角漏了块最明亮的出来,罩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眼前这位气质沉稳,留着平头的精壮威猛先生,恰是老季家的头号保镖,小唐先生。

  小唐来了,季筱雯还会远吗?

  路小安当时腿脚就软了。他求救般的看了一眼马前川,发现米静雅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身边,俩人就像一对树熊一般撕扯不开,根本无暇分神看他一眼。

  路小安在暴力反抗和苟且偷生之中衡量了片刻,决定只可智取不可强敌,他左右乱看,说:“真巧。你……你怎么在这?你跟谁一起来的?”

  小唐一眼就看出他的软弱之处。沉稳说道:“她不在。我来看着你,还有五分钟到十一点,你需要跟我回去。”

  路小安陡然反应过来季筱雯在坐牢。她爹怎么可能放她出来?猛虎不在何须惧也。可惜是自己慌了阵脚,竟然把这个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路小安定了心神,立即由伪军汉奸转变成了革命斗士,人也变得坚毅果敢起来,说:“你们什么意思?我在哪里玩是我的自由。你们没有权利禁锢我的人身自由。这里可不是你们的地界,你可管不着我……”

  小唐点点头,说:“你说得对。”

  他声音里竟然也有些不赞同,或者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成分。

  路小安深深觉得这是个可以拉拢变节的好同志,连忙趁热打铁:“来了就在这一坐。给你点一杯酒聊一聊?伏特加还是百威?”

  小唐坐在他身后,摇头说:“不喝酒。你这果盘给我来一份。”

  轮到路小安恨铁不成钢了:“在部队里呆傻了哎哥哥。这叫清补凉,是海南当地的特色美食,养颜排毒美容的上等佳品。Waiter,给这位帅哥来一碗。”

  差点被驱逐出服务行业的Waiter感激平头帅哥解围,满满的盛了一大碗给他。

  路小安一脸坏笑的给了小唐一肘子:“别不好意思啊,你脸这是红了吗?没经验没事。哥哥教你怎么泡妞。看见那几个小妞了没?练骰盅的那个划拳水平不行,爱划拳的那个明显酒量不行,酒量不行的最好下手。心里害怕?没事,来点海王金尊。我这现去买,来得及。”

  小唐点点头,也不肯定也不否定,吃着他的清补凉,低声说了一个词:“嗯。”

  路小安再接再厉,发誓要将他发展为自己的下线:“你这气质,这身板泡一个成一个。我跟你说,这都得讲究心理战术,看见七点钟方向那个漂亮姑娘了没?这妞一脸的高傲,肯定会特别对你表现得很不满,特别的不屑,嘿嘿,你的机会来了,对准她开泡,故意跟她针锋相对。俗话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要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哥哥打包票,你俩准成。”

  小唐看来比较喜欢甜食。他自顾自吃着椰奶水果粒,顺手把一个平板放在路小安的面前,点开视频,声音古井无波说:“找到他了。”

  又对路小安说:“跟她聊聊这个话题吧。她爱听。”

  路小安目瞪口呆,汗水唰的就流出来了。空调房里他也能感到阴风阵阵,汗流浃背苦不堪言。

  电脑对面是季筱雯。

  她坐在黑夜里,没开灯。路小安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窗外昏暗路灯将她剪成了沉默的轮廓。

  路小安干咽了一口唾沫,嗫喏了半天,还被小唐怒目以示,才憋出一句话。这第一句话竟然是:“你那太暗了,我看不清楚。”

  过了没一会,灯突然就亮了。

  坐在电脑对面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穿着一身粉色职业套装,清爽娟秀漂亮,说话嗓门很低,但路小安知道,她其实是又急又躁,嘴巴刻薄,不吃亏,脾气大,心里狠着呢。

  唉,其实她穿丝绸裙子最好看。黄色矢车菊一朵一朵盛开在她的白色裙摆上,像邻居家的漂亮妹妹。

  小唐吃着他的甜点,低声提醒他:“说话。”

  说啥?

  说天气?转眼就是盛夏。盛夏是絮扑窗纱燕拂檐,户映花丛当下帘;是滿眼不堪六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是枝头杜鹃啼成血,陌头杨柳吹成雪;是惆怅春归留不得,紫藤架下渐黄昏……

  说泡妞?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人与人之间的事儿,都是一场博弈。比如战争,比如谈判,比如相亲,当然,也包括泡妞……

  还是说寂寞?寂寞中的人对幸福的渴望,就如同在雪夜中孤独行走的旅人,渴望在黑寂的森林中找寻到一间温暖的木屋。当经历过彻骨冰冷进入温暖木屋后,那种想扑到火炉边的迫切,甚至想要有燃烧伤害自己的冲动?

  路小安什么也说不出来,愣怔怔看着季筱雯。

  她似乎是倚在墙壁角落的靠垫中,脸色比他刚见到她的时候要惨败很多,眼神除了绝望之外,多了些呆滞。

  她不知道从哪里搞了几副扑克牌,不用低头看牌,就能手势娴熟的玩着扑克,一张张扑克在她手指翻飞,牌扇一扫一合,再一收,清脆的撞击声传来。然后五十四张牌忽然就散了,四散飞在了地板上。

  季筱雯一动不动,好像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是歪着头,长发散在脸侧,冷冷看着别墅窗外昏暗的灯光。

  她的生命,好像在这一场漫无边际的囚徒生涯中,被渐渐耗尽了活力。

  路小安知道,他在的时候,季筱雯常常就这样疲惫孤独的端坐着,用同样疲惫的眼神看着绿色草坪之外的一线公路。

  她的父亲比谁都会对付她,甚至也包括她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踪的大哥,他们人为地制造了一个高明的透明的囚牢,囚禁着她。

  季筱雯说什么无人理睬,他们说什么与她无关。她的周围,处处喧嚣,像是一个有声的荒漠。人人在荒漠的边缘带着同情打量着她,这种同情对心高气傲的季筱雯来说,几乎要了她的命。

  她到底犯了什么大事,要这样慢慢的受尽折磨,被囚禁到了无生气,奄奄待毙?

  杀人不过头点地。

  路小安突然有些冲动,想替她把扑克牌归拢起来,递到她手里。

继续阅读:第四十章 一个光棍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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