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梦醒心不在焉放下手机,脑袋半偏,耸着肩膀夹着话筒,说:“我还有十五分钟要去见客户。快说什么事?”
马前川前言不搭后语:“……&%¥#@……”
这厮曾经在韩国游学一年半,学过地域开发,实际是韩语版的马列哲学。被洗脑的比较彻底,只要一着急就说韩语,可以诊断为左半球创伤后遗症。
翟梦醒不耐烦的说:“曰中国话,你这是干什么呢,前言不搭后语的,别浪费我时间。”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马前川期期艾艾的说:“我出了个事。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
翟梦醒说:“那得看是什么事。”
马前川破釜沉舟的说:“那晚上还记得吧,我送你去赴宴,结果我喝醉了。米静雅就趁虚而入,把我给办了。”
据说聪明女人的聪明之处在于,审时度势,果断出击,就像小李飞刀手里的刀一样例不虚发。
聪明女人的聪明之处还在于,让男人在你这所学校里,读完小学还想读中学,读完中学还想读本科,读完本科还想读研究生,读完了研究生后,还要哭着喊着留校任教。
那要是学校把你开除了,说你没有教师资格证,然后突然有一天又想要招聘你呢?
像马前川这种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光看着福利高待遇好,还有五险一金,基本就从了。这是男人的劣根性。
翟梦醒咳嗽了一声,说:“你再说一遍?”
马前川说:“我跟米静雅上床了!”
翟梦醒也沉默了一会,才说:“你俩怎么上的?”
马前川扭扭捏捏的说:“就那样上的呗。”
翟梦醒嗯了一声,好像悠然神往,在脑海中进行情景模拟似的:“是不是米静雅诱哄你先脱衣服,就说看一下,等你脱了衣服,她就说摸一下。摸完了就说亲一下,她亲完了就说蹭一下,蹭着蹭着就进去了是不是?”
马前川厌恶的说:“唉我就奇怪了,怎么什么事到你嘴里就这么恶心呢?我们这是正常的男女冲动,做的也是符合人类本能的事情。再者说她也离婚了啊。”
翟梦醒嘲笑他:“那我该说点啥?符合人类本能的就符合基本道德了?要是正常的话,你也就不给我打电话了。她说自己离婚了,你丫见过离婚证吗?她把离婚证挂脑门上了啊,你丫的智商能喂鸡了吧?不过这也是你个人取向的问题。你就是想给她做老公、情人、小厮、哪怕龟公大茶壶,反正只要能留在美人身畔,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许艾敬敲了敲翟梦醒的电脑,示意她何工正站在办公室门口,雷达似的进行敌情探测。
翟梦醒向她摆一摆手,低了身子趴在电脑桌上。
马前川十分沮丧的说:“我就知道你会看不起我。我心里也有点罪恶感。回头我得上基督教堂找个神父忏悔去。”
翟梦醒说:“我干嘛要看不起你?这又不是父母说了算的年代,又不是王老虎抢亲的年代。一切自由都握在你自己手中。再说事已至此,你再怎么反抗也没有用,你就从了吧。”
马前川好像舒了一口气:“这样理解也可以。我就知道……”
翟梦醒大吼:“你他妈的脑子进水了!你去招惹她!你就等着被她逮进笼子里,一辈子也别想出来吧!你俩没一个好鸟,情等着后悔吧你!不要再跟老娘说话,浪费我的智商!”
她彪悍的扣了电话。
许艾敬站在饮水机旁边,努着嘴,向何工办公室伸了伸大拇指:“老板找你。麻利点儿……”
翟梦醒胆战心惊走到办公室,何工正埋在厚厚图纸之后,也是偏着脑袋听电话,横跨左右脑半球的一缕秀发滑到了鼻梁上,平添几多魅惑邪魅。
何工拇指向下指一指,说:“楼下有人找你。”
翟梦醒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问:“几楼?”
何工偏着脑袋看她,目光中有些摸不透的意思,低声说:“地下停车场。”
电梯十分拥挤,香水味儿熏得人要流泪。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数了数十三个团脐,数字十分不吉利。
翟梦醒缩在角落,听着合约部与销售部的几个小姑娘嘁嘁喳喳:“新公司下周年会,在福鼎大厦,高级着呢……”
又有人接过一嘴:“是在顶楼的那个私人会所吧?听说那附近可是有钱人的天下,万一哪个金龟没长眼,一眼就瞧上我了,那我就发了……”
另外的女人也不甘示弱:“我也得主动出击,这年头好男人物种稀缺,你不下手都被别人抢走了。我得打扮的漂亮点儿,我要求不高,经济适用男就行了。”
也有面熟的问翟梦醒:“梦醒,你们设计部不还是有几个美女的么,没听见说那晚上穿什么衣服啊?可千万别跟我们撞衫。”
翟梦醒叹了口气,想了想,才说:“你穿你的吧,我们部门就是穿上黄金圣衣,也改变不了画CAD的本质。干画图的命,就是到哪里都是画图的。”
其实她本来想说新老板性别女,爱好女,走裙带捷径说不定更快。
要按照这个逻辑推论,新老板性别女,按照同性相斥……相吸的理论,原本翟梦醒也是可以抱大腿的。
只可惜天意弄人,她们中间,还隔着一个不知道真假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