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必杀令
半颗豆芽2018-11-07 14:352,234

  “门主,如影,随行二人失手,毙命于玄月关官道。”

  此时正为白日,屋内却是漆黑一片,也没有燃上一丁星火。黑暗里,一个男子正颤栗着声音禀着事情,他的声音掷进黑暗的房里如石牛入海,没得到半点回应。在死一般的沉寂中,男子跪得汗如雨下,不是因为热,是因为恐惧。百煞门门主素来喜怒无常,残暴嗜血,常因无端怒火击杀前来传讯的门人,是以男子惊恐不安。

  “去传欺雪!”黑暗里飘出一道声音。

  男子领命躬身退出房,忙不迭的扯了衣袖揩着额上沁出的汗,简短的四字对他来说犹如赦令。

  须臾之后,黑暗的屋子里一个细软绵柔的声音说道:“欺雪,玄月关,此人必死。”说罢,自黑暗里甩出一样物什。

  欺雪翘着兰花指捏住那样东西,讥笑道:“红颜多薄命,多情命多薄。”女子太美注定会成为天下的罪人,男子多情,纵使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也必定会折毁一身傲骨,他向来都觉得这两种人死不足惜。就欺雪而言,人或物愈是完美摧毁起来就越有快感,说到这点,门主倒是特别满足他的这种癖好,每每死在他手里的女子皆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这次,不知又是哪位绝色美人将要香消玉殒。

  欺雪辞别门主,在离了百煞门后,抖开手中的丹青画卷,他看着画上的女子,似柳细长的眉都快拧到了一起。画上的女子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仅仅小有几分姿色,样貌与往日那些女子比起相差的甚远。他忽的没了杀人的兴致,闷闷的卷起画轴纳入袖中。

  如果是黑暗中门主给错了画像,那画像底下用朱砂烫上的必杀令又如何解释?

  思量片刻,欺雪突然面色一亮,自语道:“不妨!先毁容,再杀!这样便不会坏了兴致。”

  涧水山庄,云沧已归来数日。

  这些天他尤其喜欢站在涯边吹着冷风远眺海面。那日与斩雨一起所查之事的结果让他既喜又忧,喜的是她嫁进王府真是另有缘由,忧的是她手无缚鸡之力却被卷入纷争。想到这些他忍不住的攥紧了拳,那个王爷当真可恨,竟无耻到利用弱质女流。

  数月前,他收到门主密信令他远去祁邯山另行任务,直到前日才得以返回。一回来,他便找了斩雨打探了些情况,知晓了心中所念之人暂无生命之忧,他悬而不定的心终于放了一放。然而今早他忽然接到一纸消息,上面写着:必死令,玄月关,欺雪。

  云沧心下大惊,欺雪是百煞门的七隐杀手之一,百煞门能在江湖上短时间内崛起,凭的就是门下的七名王牌隐杀。这七人平日就混迹在百煞门众里,不为他人所知,隐杀轻易不接任务,若是出手必定万无一失。

  现在情况突遭变故,云沧再顾不得那么多,他决定赶在欺雪前将人带走,再替她寻个藏身之处。虽是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但现下能躲多久便躲多久,先保了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云沧也是百煞门的杀手,他知道破坏任务的严重后果,但他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从官道入玄月关的城门处,千羽勋早已在此等候,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安岑熙的人马出现。莫不是近在咫尺了还遭了变故?思及此处,便不再干等,驾了马带了一队侍卫出了城直奔官道而去。

  幸而出了城没多远,千羽勋见到安岑熙那辆急急行来的马车,他驽停了马等在路边。车到了跟前,他瞧见马车前后除了个摇摇欲坠的车夫,竟再无随车之人,他不免得多看了几眼驾车之人,顿时面露了然之色。

  “去空匹马来!”千羽勋压低声对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若初见安岑熙带着她下了马车,又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再伸着手要来拉她上去,便连连摆手道:“有马车干嘛不座,这冷死人了骑什么马!”

  安岑熙眼睛一瞪,详装生气的说道:“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只管上马便是!”

  若初瘪了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马。待她坐好,安岑熙便将她裹紧在自己的大氅里,同千羽勋一道策马疾驰而去。

  坐在颠簸的马背上,若初突然想到那个身负重伤的车夫,便随口问了句:“你那个受伤的属下了?

  “已死!”

  “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安岑熙冷哼了一声说道:“叛徒就该死有余辜!”

  “叛徒?”若初惊诧的看向安岑熙,再小了些声问道:“你有没有搞清楚啊?”

  安岑熙气结的剜了她一眼说道:“本王在你心里就这么忠奸不分,是非不明吗?”

  若初闭嘴不再说话,迎面而来的刺骨寒风卷进了大氅,冷的人一阵发抖,她缩了缩脖子往安岑熙的胸前又靠紧了几分。

  马的脚力很快,一刻钟后便到了玄月关城门处,几人下了马进了城内就近寻了家客栈住下。一进客栈,若初就急急忙忙的朝掌柜要起了暖手炉。这客栈本就只提供食宿,哪会有这等女子家用的物件。但掌柜的见几人穿着都很讲究,又出手大方,遂笑眯了眼道“几位请先行进房,我这就差人去街上新置了直接送去。”

  一进房,若初冷得受不了的发起了脾气,她没好气的看向安岑熙与千羽勋两人,斜睨了眼说道:“有马车不坐,脑子都被门夹了啊!”

  安岑熙“嘭”的赏了她一颗暴栗:“自己身子弱就别赖我们。”

  若初不服的撅着嘴,眼神幽怨的看向他:“我被你虐待了,几天没睡好了,身子能不弱嘛!”

  她话音刚落,就见安岑熙脸一红的背过了身,一旁的千羽勋笑得毫无形象可言。

  若初无语的看着猛笑的千羽勋,一脸莫名的说道:“我说什么了让你觉得这么好笑?”

  千羽勋硬憋住笑,拍了拍过安岑熙的肩头,说道:“纵欲过度的确很毁身子,适可而止啊!”说完,哈哈大笑的去了隔壁房间。

  一个愣神间,若初回味出了那话的意思,她欲哭无泪的对着背立的安岑熙深深鞠了一躬,道:“等会我给你刻个小号的贞节牌坊,你随身带着以彰你的清白。”

  安岑熙返身又赏一个暴栗子,差点没给她气死。

继续阅读:三十三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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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无意葬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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