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岑熙的这出戏,将她震了个哑口无言,他需要这般的谨小慎微吗?若初无奈的看向淡然端坐的太傅,希望太傅能帮她从中调解。
若初稍稍想了一番说辞,走到太傅面前后,又觉得开不了口。她已经在这里白吃白住这么久,实在是不好再麻烦别人。
太傅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当下有了几许明了,试探的问道:“若儿,可是不想嫁?”
闻言,若初先是一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是她表现得太过明显。
太傅见她这般举动,淡淡道:“老夫也只是随意一猜,观你方才的神情并不像喜事将至的样子,反而像多生了烦恼,再想到你的性子并非贪图富贵之人,便猜了个一二。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既然如此,那她就直言不讳了。
“若儿拙见,男女双方至少要两情相悦方可谈婚论嫁。若儿不敢妄自揣测王爷的心思,可若儿却清楚自己并无非分之想,不敢也不愿去攀附权贵。所以,还望老爷做主回了这门亲事。”
太傅沉默许久后,有些遗憾的说道:“若儿的话虽说合情合理,但这事却推脱不得。不瞒你说,当初四王爷找与我收你为养女之时,只说你无父无母,若是日后将你留在府中,没个身份出处怕你过得不自在,老夫念及王爷一片心意,故生了成全之意。”
若初轻轻皱了眉,这别人不知道,但她还能不知道,安岑熙这样做还不是为了那两张破图。可这其中的缘由,她又不能说。
这时又听得太傅说道,“这次的婚事,即使与情感之事无关,那也是另有原因。不管是为了什么,你都不得不嫁。”
话已至此,再多说无益,若初向太傅欠了欠身便离了去。
之后的三天,她还和平日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平静的让人看不透。按理说她应该大喜,因为府中人人皆知她要嫁的人是王爷。或者说她应该大悲,毕竟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被无情的利用了一番。
第四日,太傅府中张灯结彩,喜气盈门,场面颇为盛大。
然而这一切新娘却并不知晓,反而将一干前去为她梳洗打扮的婢女婆子们,全都轰出了房间,并扬言谁再扰她就揍谁。
被赶出来的下人,个个面面相觑,谁都不理解,这好好的大喜事新娘闹成这样是为哪般。可这要任着她闹下去,怕是会误了吉时,到时候府里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正在火烧眉毛之际,王府的管家带来一封王爷的亲笔信交给了若初。
若初抖开信纸,看着信上的内容瞬间眉开眼笑。
哼!这还差不多!
她将信叠好,视如珍宝般放进贴身的衣里。小手一招,唤进一头雾水的下人开始梳洗打扮,之前本就因她耽误了一些时间,这会儿屋子里人人都忙了个四脚朝天。
若初也没落轻松,被各种习俗讲究折腾得都晕头转向,最后喜帕一盖,云里雾里的就被人搀上了花轿。
一路上锣鼓齐鸣,鞭炮声声震耳,哪闻轿中人惊觉自问:“我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嫁了了?”
这场戏美名其曰为嫁,实则两人是各取所需。
若初拿出怀里的信又细细的看了遍,无比感叹她大好的年华在这个年代竟只值如此。就算她此刻真的后悔了,可又能怎样了?
此时,她已被送进了洞房,傻傻的坐等新郎来揭喜帕,以谢幕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