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宫。
“娘娘吉祥。”缝玉看见茹妃进来,连忙给茹妃行了个礼。
“起来吧,缝玉。你们家主子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这……”缝玉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讲。
“是不是又出事啦?你说啊!”
“不不不”,缝玉连忙摆手,“公主昨天被皇上叫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什么时候去的?”茹妃觉得肯定有什么事。
“昨天傍晚。”
现在都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整整一天十二个时辰了,就算不回来也会通个信啊。
“缝玉,走,咱们去承和宫看看。”未央一定出了什么事。
“嗯。”
承和宫。
“皇上,茹妃求见。”
凤霄辰微微眯起眼睛,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看门口,“让她进来吧。”
茹妃看见凤霄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皇上吉祥。”
“起来吧,茹妃急急忙忙过来所为何事啊?”
“皇上,自从昨日长乐公主被您召进承和宫,至今未归,所以臣妾只是想来看看她。”
“她不在我这里。昨日朕见过她后,她便回去了。”
“可是皇上,公主至今未归。”缝玉在一边跪着说。
“哼,人不见了,不应该问是你们这些奴才没有看好,难道还来怪朕的不是?”
“臣妾不敢。”
“奴婢不敢。”
“朕话可说在前头,要是她出现什么闪失,朕不会善罢甘休!”
缝玉一听,收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前几天在苦海司的情景,那是个噩梦,那绝对是一个噩梦!她再也不想体会那种伤害就在眼前逼近而自己根本无力挣脱的感觉了!
缝玉突然对上凤霄辰的眼。
意味不明。却又是那样平常。
凤霄辰突然之间开始不自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暴躁的很,一点也不想看见眼前这两个女人。德公公看出皇上的烦躁,便开始打圆场:“茹妃娘娘,皇上批了一天的奏折了,身体也倦乏了,娘娘还是请回吧。长乐公主是皇上的妹妹,皇上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茹妃看见凤霄辰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是徒劳无功,反而会惹到他,还是回去的好。至于长乐,她有理由相信,凤霄辰一定知道她在哪。而且她敢肯定长乐现在是安全的。
“皇上,臣妾告退了。希望皇上多多保重龙体,不要太过劳累了。”说完就转身对缝玉说:“缝玉,我们走吧。”
看到她们消失在承和宫的门口。
德公公不免开始担心。
“皇上,这样下去的话,这件事一定又会惹来怀疑的。一定要找个万全的法子啊。”
“既然已经这么做了,朕绝不停手。”
凤霄辰的眼底突然闪出了一抹狡黠的光。
是该做点什么才好了……
“德丰,过来。”
德公公便附耳过来,凤霄辰便在他的耳边低语吩咐……
---------------------------------------------------------------次日,积翠宫。
祁贵人正在房中练字,突然看见皇上走进了玉壶宫。身边还跟着一行人。
祁贵人连忙放下手中的笔,给皇上行了个礼。
“皇上吉祥。”
“哟,祁贵人好雅致,竟然在练字。”
“臣妾书法不精,皇上见笑了。”
“诶,祁贵人最近学习辛苦,朕也略有耳闻。听说还特地去落霞宫请过长乐教你琴艺……”
“皇上,臣妾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觉得必须要好好学习一番才行。”
“但是爱妃啊,学习归学习,也不能把朕的妹妹拘留在你那啊……”语气是如此温柔,而凤霄辰眼里闪过一抹狠决。
“皇上,臣妾不明白你的意思。”
“前天长乐见过朕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落霞宫,她走之前说是要去积翠宫见你……后来,她就没有回来过。”
“皇上!”祁贵人闻言立马跪下,“臣妾并没有见过长乐啊,她根本没有来我的宫中!皇上,请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祁盈盈,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快把未央给我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祁贵人瞪大眼睛,看着说话的人。明明是一张那么漂亮的脸,此时的语气却是那么强势与毒烈。
萧又初。就是优雅与残忍的结合体。
干什么都那么优雅,做什么都是那么狠决!
她有理由相信要是他认为是自己害了长乐,自己绝对会生不如死!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见过她!……没错,我是去过落霞宫请她教我琴艺,可是她拒绝我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臣妾对天发誓!”祁贵人总算明白了,这一大批的人浩浩荡荡地进来是来兴师问罪的!而这里的人几乎都认为是自己干的!她不会任人宰割!
“祁贵人,你究竟对她有什么不满?你要这样害她!你知道吗?她已经看不见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茹妃的语气也开始变得激动了。
“茹妃,我没有!渡烟,渡烟可以作证!”
“你少来,渡烟是你的贴身奴婢,她的话怎么能信?”茹妃看了眼渡烟反驳道。
“皇上,娘娘,奴婢真的没有看见公主来过积翠宫啊!”
“祁贵人,”凤霄辰俯下身子,抬起她的脸,逼着她直视自己,“最好你听话一点,否则,朕会让你后悔终生!”
祁贵人看着这么多站着的人,反观自己却是如此卑微的跪着,尊严被践踏着,何曾有过此等屈辱!
“哈哈……”祁盈盈不怒反笑,“皇上,你真可怜。”眼睛里流露出悲伤和怜悯的神情。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凤霄辰压低声音威胁道。
“难道不是吗?”祁盈盈直视着凤霄辰的眼睛,“皇上,你最爱的女人即将嫁给别的男人,你一辈子都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你说,这不是可怜是什么?”
“你胡说!”凤霄辰直起身子转身不看她。
“哈哈……臣妾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皇上,臣妾知道你一口咬定是我,可是臣妾用生命担保,我怕真的没有扣留长乐,如果你还是不信,那就随你处置。”
“每个犯事的人都会说自己没干过。”萧又初一脸淡定的在旁边说话。
“皇、皇上……”就在大家都沉默不语的时候,缝玉却突然开口说话,“奴婢,有一件事想说。”
凤霄辰不回头,就淡淡地说:“快说。”
“其实,那个禄公公,奴婢在积翠宫见过一面。”
祁贵人闻言大惊。立马跪到凤霄辰脚下拉住他的衣服,“皇上!臣妾根本不认识什么禄公公,是这个奴婢瞎说的!她要害我啊!皇上!”眼中竟然有了些惊恐和绝望。
“奴婢没有瞎说。”缝玉也跪在地上坚持自己的立场。
“她只是个奴才,她栽赃你有什么害好处?祁盈盈,你太让朕失望了!”他边说边甩开祁盈盈拉着他衣服的手。
“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难道你真的对臣妾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信任?你觉得你如今这个样子,还能谈什么信任不信任吗?长乐受的苦,朕会让你加倍偿还,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朕一定会让你陪葬!君无戏言!”
祁盈盈本来还抱有意思幻想,但在听完这句话以后她就觉得已经离绝望不远了,只能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挂满了泪水。
本来是那么嚣张跋扈的女人,现在却像是一个流浪的乞丐。
就像她前一天还是那么喜悦地学会了弹一支曲子,而如今还没有向最爱的人弹出来,就已经被推下万丈深渊……人生真的反复无常,前一秒的快乐,根本无法保证后一秒的幸福。
“听着,从今天起,祁贵人被革去头衔,打入冷宫。还有,赐她一瓶柳目水。”
柳目水……他要她和叶未央一样变成瞎子!她要她永世不得翻身!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却不是害怕或颤抖,也许人绝望到了极点就是没有反应。
她静静地磕了个头,“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