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
一张冷漠的脸…感觉在哪里见过…啊,想起来了!在那个茶馆!
“我…回来了?这里…是哪里?”我记得我被抢劫犯推下了水,难道我又穿越回来了?
“我很好奇你梦见了什么。”男人在一旁悠闲地坐着,一如茶馆那副淡然却冷傲的样子,笑得意味深长。
梦?
“莫不是你还不知道你身中幻梦,而昨日正是你毒发之时?”玄冥勾唇,笑中却带着嘲讽。
幻梦…?我都忘记了…那我之前的经历原来只是因为幻梦而做的一场梦吗?天啊,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这究竟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幻梦,毒如其名,让人陷入虚无的梦中不可自拔。在外人看来患者一直是昏迷不醒,却找不出其他异状。”玄冥双手交握,倚着凳子,“这毒可是不多,能解的人自然更少,而我就是其中一个,你的运气不错。”
“谢谢…”我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呐呐地道了谢。
“据我所知这毒是杞国君室的秘药,你是怎么染上这毒的。”总觉得玄冥虽是在问,其实却并不在意我的回答。
幻梦是杞国的秘药?这毒不是田昉下的吗?田昉与杞国有什么联系?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玄冥却呐呐一句,“你就是那个能改变神域的人么?”与其说是问句,更像自语。他突然凑过来,蹲下,眼睛与我平视,漆黑的眸里微微闪过一丝不屑,见我疑惑不解,那不屑更深了,可唇角的微笑却也加深了,这让我不自觉打了个激灵,“我救了你,你以为只是一句谢谢这么简单么?”
我默然,这人到底是想怎样?“兄台救了在下,在下当然万分感激,兄台如有吩咐,只要是田青能力所及,定义不容辞。”
“哈哈哈。”玄冥突然笑了起来,“田婧啊田婧,你扮男装还扮上瘾了不成?”
我微赧,这男人当然是知道我是女人的…等一下,他怎么知道我是田婧?!
“都说莒国田婧聪明绝顶,如今看来不过如此。”玄冥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你以为我真得善良到浪费一堆珍贵的药材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
他究竟是谁?原本就认识我?今日我遇到了红叶,红叶与管仲相识,而玄冥又与红叶相识,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无论如何,如今我容貌已毁,他们应该不能轻易认出我才是,莫非是在试探。
“公子,小女子假扮男装只是为了方便行事,公子想必也还记得小女子在邱舆的遭遇,这么做可以免得一些闲言,但小女子并不认识什么田婧,与公子确是素不相识,若公子是错把小女子当成了她,那真怕是叫公子失望了。”
“倒是个有趣的姑娘。”玄冥唇角一勾,欺身上前,“但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若你说你不是田婧,那救你便是违了我的原则,要么…你留在这里帮我做事,抵你我损失的药材,如何?”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一股无名火在胸口烧着,既然他明说救我有他的原因,那我也没必要把他当做救命恩人看待了。
“恕我不能答应,公子救了我,我自是感激,但若我没记错,公子救我的时候,我该是昏迷着吧。我从未开口让公子相救,那个公子救我就便是自作主张的行为,公子既然要救就当然要做好救错人的准备。现在再来反悔,只会显得公子的小气与卑劣而已。”
玄冥对我的话也不恼也不反驳,退回位置,双腿交叠,气定神闲地看着我:“你说的是没错,但若我没记错幻梦的发作时间平均一月一次,就算这次我当是救错了人,那下次呢?到时候,我可不会再救错了。”
我愣住,低首不语。确实是没想到这一点,前些日子,我甚至都忘了我还身中幻梦这回事,下个月该如何?我回现代的事当真只是一场梦?是幻梦在作祟么?我警戒着打量着眼前的人,他到底想做什么,我肯定他并没把我先前的狡辩放在心上,一直认定我就是田婧,如今只是在逼我承认而已。他到底是谁?
“你想好了没有?”玄冥似是有点不耐。
“我承认我是田婧。”我状似无奈地说,如今救命要紧,但我也不想让这男人夺了主动权,如今只能赌一把我猜测的对不对了,“夜影和你说的?”
玄冥愣了一下:“你知道?”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我的大方向没错:“他在哪儿?我想见他。”
“他想让你见到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见到。”玄冥摇摇头。
“我才刚见过他。”我眉头微皱,这么说来,管仲是一开始就认出我来了,为什么不说,耍我么?“你们到底是谁?
“我方才还以为你知道呢?”玄冥一脸兴味地看着我,“我是姬友,庄公的胞弟。”
“你便是季友?!”我好像知道管仲出现在季友府邸的原因了,也知道玄冥是如何知道田婧这个名字的了,他们本就认识,而且还提到过我,“那为何红叶唤你玄冥?为何你们唤管仲夜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冥看着我有些激动的语气,反而又恢复了先前冷傲而欠扁的姿态,扯开了话题:“你怎会和曹将军在一起?”
“我为何要告诉你?”气他们真当我好欺负么。
“夜影倒有一句说对了,你就是只小野猫。爪子还没磨锋利就想挠人。”
我撇撇嘴,不语,听到这个称呼让我心情变得更差。
“你不说倒也无妨,只是你这两日未归,到不知你的曹大哥会作何感想。”
两日未归?难道我昏睡了两天?曹大哥一定担心死了…。会吧…?想起我之前还没跟他解释,心里更是郁闷。我恨恨地瞪着季友,掀起被子,跳下床,可能是两日未动,感觉双腿有些无力,稍稍软了一下:“我要回去了。”
“不想知道我们的事了?”玄冥眉一挑,也不拦着我。
“你不是不愿告诉我吗?管仲,木秋还有你,你们爱卖关子,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其实事实上,我本不认识你们,也与你们的事无关,你们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屑知道,就此,告辞。”
“你的毒呢?不想解了吗?”
“既然你是因为我是田婧而救的我,那么只要我还是田婧,再出事,你也一定会救的,不是么?既然你非救我不可,那我又何必要求你救我?”我冷淡地抛下一句话,便走出了房间,最后只听见季友淡淡的一句话:“田婧,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