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今日宫中宫女孟浅被封为二品平妃,妃号孟浅,位居于长恩宫。”娘娘今日怎么对宫中的事敢兴趣了?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垂眸回答。
“红绫,你备一份贵礼于安靖送去长恩宫吧。”
“是。”
“现在就去吧。对了,景辰呢?最近为何没见到她人?”按理说她应该待在殿外的。
“她…”话停住,白皙的脸颊莫名的红了起来。
看到红绫脸上的潮红,心下有丝明了,“她于人交欢了?”
“恩。”想起昨晚自己在她房外听到的声音,心里就一阵恼怒,死丫头,偷欢也不小声点,幸好殿内就这么几个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身份如何?”
若是身份还好主一次媒到也不错。
“好像是守宫门的小侍卫,不过人看起来到也是一个老实人。”娘娘问这话是何意思?
“改日你把景辰和那侍卫叫来吧,若是合适本宫就去请示皇上,允了他们。”
“奴婢替景辰谢过娘娘。”
“不必了,现在去送礼吧。”
红绫应下,便转身退下。
红绫退下之后,想起身上的伤,走到柜边将药拿过,走到镜边坐下,退下肩上的衣服,将纱布撤下,通过镜中看着肩上的伤口。
伤口好了许多,已渐渐结疤。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打开药轻轻洒上,在拿纱布缠好,把衣穿上。
衣服穿好后,将药放进箱子里,起身拿过案上的凤尾琴。
长恩宫内,孟浅身著宫装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有意无意朝门口望,为何景阳宫至今仍未有人来?初儿真的讨厌自己到如此地步了吗?
“娘娘,景阳宫红绫与安靖求见。”宫女瑶书走进来,朝着略带颓废的孟浅说道。
“宣…”听到景阳宫三个字,孟浅欣喜的抬起头,等着进来的人。
“奴婢(奴才)参见孟浅娘娘…”红绫、安靖手捧盒子,走进跪下行礼。
“起身吧。”原来只是两个奴才,不过这样也很好了,至少初儿还肯派人来送礼,这样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了。
“谢娘娘…”
“谢娘娘…”
“娘娘,主子听闻您受封,命奴婢送份礼来,请娘娘笑纳。”红绫走上去,双手递过盒子,退后回到原位。“娘娘,既然物已送到,那奴婢也告退了。”
“恩。”
得到准许,两人退下,一路无言的回到景阳宫。
晚膳过后,长恩车款款降临长恩宫,接下来连接几日皆是孟浅侍寝,这让各宫主子颇为愤怒。
长思宫内,各宫妃嫔依位而坐,脸上皆是不平,包括上位的王倾城。
“姐姐,你说那女人凭什么这么嚣张?在受宠能有您受宠?”令贵人说道。
“令贵人此话有理,那女人不仅如此、竟然还不来拜见一下姐姐你。”另一位妃子附和道。
“好了,既然她不给本宫面子,那么本宫也就不愿在淡坐下去了,夏儿…”
“奴婢在。”
“你给各宫主子说一下,明日本宫在御花园相邀,务必相来。”哼,孟浅是吧?明日本宫定要你成为皇宫中的茶后闲聊。
“奴婢遵命。”夏儿走出,各宫妃子见目的达到也纷纷告辞,不过一柱香时间,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长思宫恢复到以往的冷清。
次日巳时,各宫主子盛装出席,当孟浅走进时,众妃已经齐坐,可是却未见她,眼中失落,可失落过后,从容的笑从新到达眼底,美眸看过上坐的粉衣女子以及她下一边的白衣女子,杀意一闪而逝,浅笑漫步走过去,做了一个辑,“见过姐姐…”语罢,未等她开口,便起身坐到她身旁的位子。
孟浅刚一坐下,就有妃子愤愤不平,“孟浅姐姐可真是好性情,让妹妹好生叹服。”
听到她暗讽的语,孟浅淡漠一笑,“妹妹说笑了。”
“对不起,我来迟了。”清冷悦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看去,正是几日前为皇上挡驾受伤的颜妃。
颜初身著一身粉色流纱裙,头发只用一条同色丝带绑起半缕放于背后,其余的散落,脸上淡施粉墨,微风携过,衣衫轻扬,发丝迎风飘起几缕,整个人如九天玄女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慢慢走进,微蹲祈福,“见过容妃姐姐,孟浅妹妹…”
“妹妹且坐。”王倾城说道。
“姐姐折煞妹妹了。”看过她冰冷得没有温度的眼睛,心刺痛,初儿,真的不愿原谅我了吗?
不去看她受伤的眼眸,走到纳兰泠上方的位子坐下。
王倾城见众人来齐,笑着站起,眼神有意无意的看过孟浅和纳兰泠,“昨日本宫见御花园花开的正美,于是诚请皇上准本宫今日在御花园开赏花会,且在今日风和日丽,晴朗阳照,本宫想各位姐妹不会应该怪本宫冒昧吧?”
“臣妾谢过姐姐。”众人起身祈福道,但这些人中并不包括颜初和孟浅二人。
“妹妹请坐,既然今日是本宫相邀的众位姐妹,那本宫便来个开头采吧,夏儿…”容妃走下,站在中间眼神得意的看过孟浅,眸带挑衅。
不过一会,便见几个奴才抬着放着文房四宝的桌子放到容妃面前,退下。
看着抬上来的物品,王倾城抿嘴轻笑,素手执笔沾墨画下,一盏茶后,一副意冬的风景图出现在众人眼前。
“光是画岂不过于单调?妹妹斗胆想为姐姐题首诗,不知可否?”纳兰泠站起,眼含嘲讽的看着王倾城,心中得意。
“不劳烦妹妹了,姐姐心中已有数。”语落,提笔在空白处写道,“
清过栁黄舞落湖,
湄间绛雨不悄枝。
绿水长青也有逝,
花碎飘零葬花吟。”
一首诗讽尽了宠妃孟浅及被贬的纳兰泠。
孟浅和纳兰泠看着画上之诗,脸色顿时大变,而颜初则暗暗摇头,赠于八字“愚昧之极,傲气太露。”
王倾城看到她们微变的脸色,心中得意起来,可当目光睬到摇头的颜初,心中怒气涌起,“妹妹觉得此诗不妥?”
“妹妹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画有一处不衬。”
“哦?那请妹妹将它完善可好?”
“甚感荣幸。”离开椅子,向画走去,拿起绢笔在画上随意一勾,一幅画凭添几分美,于诗意更加贴切。
不过…若不去体味其中的讽意,这诗到也韵人,只是出错了场合和时机罢。
放下笔,从新回到坐到软椅上,眼含担忧的看过孟浅,无奈叹气。
“既然赏花会已开始,那妹妹便献丑一翻,给各位姐妹助个兴。”孟浅站起,从婢女手中接过剑,走到中间,转过身子,看着位上的她,“妹妹不才,愿为各位姐妹舞一次剑,可是…不知妹妹能否有幸请兰妃姐姐合曲一番?”初儿,你会拒绝我吗?
“姐姐伤未好,目前还不得弹琴。”颜初婉拒,同时也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心中有些难受,一朝之夕,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妹同室为妃,这是何等讽刺?
“这道是妹妹疏忽了。”微微晗首,脸带歉意。
“既然颜妃姐姐伤还未好,那不知妹妹能否有幸为姐姐合曲?”纳兰泠走出,看着台上的颜妃心中恨意越发明显,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贬为婕妤,受尽嫔妃嘲笑。莫初、王倾城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就有劳妹妹了。”孟浅冷冷说罢,便不在理会她,只是用指尖轻轻擦拭着剑。纳兰泠见孟浅对自己如此冷淡也不在理会,只是吩咐婢女快步回去将皇上赐的“白玉琴”拿来。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宫女将琴抱来放于纳兰泠身前的琴案上。手指滑过琴弦,曲起舞动。
颜初看着她未带内力舞着两人同创的“同心剑。”心微动,可是也只是微动而已。
孟浅舞着“同心剑法,”眼神有意无意朝她脸上看去,可当目光对上她清冷淡然的脸时,心中挫败,她这次真的不原谅自己了吗?
曲声逐渐结尾,剑也由轻快缓慢下来,最后以一招“秋雁双飞”舞完此曲。
“妹妹献丑了。”将剑递给婢女,慢步回到位子坐下。
“啪~啪~爱妃此剑舞得甚好。”寻声望去,兰芷耀站于不远处的合欢树下,一脸笑意的走过来。
众妃见风芷走来,纷纷离坐,娇声齐语,“参见皇上……”
“起来吧。”走到王倾城身旁,转过身来,含讽说道。
“谢皇上。”
王倾城见兰芷耀站在自己身旁,连忙往旁边站了站,脸色娇羞绯红,“皇上且坐…”
“还是爱妃坐吧,孟妃……”
“臣妾在。”站起,等待下文。
“将你位子让于容妃。”
“臣妾尊命,姐姐,请…”
下边人及王倾城见兰芷耀让孟浅让位,心中一阵嘲讽,原来所谓的宠妃也不过如此。
孟浅让位后,走到兰芷耀身边,刚一站稳被他一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安稳的坐在他怀中。
“皇上,这怎么可以…”孟浅焦急,眼神慌张的向颜初看去。
“怎么了?”右手轻抚她妩媚的脸颊,双眼透过手下的脸看向颜初。
察觉到他刺探的眼神,侧面对他含讽一笑,便转过脸来继续品已凉透的茶。
讽刺我?你配吗?“颜妃身子可好些了?”
“谢皇上关心,臣妾已无大碍。”兰芷耀,你问的恐怕不是剑伤吧?一语双关,可真够厉害。
“无事便好,林福…”
“奴才在。”
“今晚留宿景阳宫。”
“是。”
此话落下、众人惊骇,其中王倾城于孟浅由为突出。
“皇上…”孟浅柔声喊道,血色悄然退去,抬头看着他宠满戏虐的眸子,心莫名的惊颤起来,难道他已经被初儿吸引了吗?
不,不会的,可是心中越是否定,脑中越是清晰,一番挣扎后,恍然明白,或许在无意之中她已错当了他的棋子,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爱妃怎么了?”
“臣妾……”未等孟浅开口,王倾城抢言道“妹妹大约是身子乏了吧,皇上也真是的,明知妹妹乏了还要妹妹将位让出,瑶书,送你主子回去休息吧…”
“是。”瑶书走上来,小心的扶起孟浅,孟浅虽不愿,但容妃话已到此,也只好离开,并且自己也应该好好回去思考一番。
孟浅离场后,全场也冷了下来,最后纳兰泠以一首《高山流水》将气氛重新扰热,不知不觉,午时已到,兰芷耀下旨各宫妃嫔就在御花园用膳。
午膳过后,众妃散去,一场赏花会也拉上了帷幕。
“颜妃真有一位好姐妹。”此时,全场只剩下兰芷耀和颜初二人。
“臣妾不明白皇上此话为何意。”端起茶,轻抿一口。
“爱妃明不明白,爱妃很清楚,不过那孟浅还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妃子,若封为后必然是极好的。”
“你想至她死地?且若无生份也无资格为后,不是吗?”颜初站起,淡漠的脸上竟是怒意。
“难道你忘了,若朕想要封人为后,任何人都是阻止不了的。”颜初,原来你也会有牵挂,人若有了牵挂便会输,这些你不知道吗?
“兰芷耀,如果你真的那样做,我一定会杀了你…”若浅儿为后,必死无疑……
“杀我?颜初,你就这么肯定能杀了我?”
兰芷耀好笑,同时心里也有了另一个打算,或许她会比孟浅更适合这个位子。
“只要有意,何惧其他?”兰芷耀,不要把我逼入绝境,否则就算天下打乱我也定于你一分千秋。
“颜初,,你可真有意思,既然你不愿孟浅坐下那个位子,那你便去顶下吧。”
“兰芷耀,你封浅儿为妃,心中应有打算吧?”
“你心中已有数,不是吗?”颜初,其实这一切你都知的。不是吗?“颜初,你应知深宫之中不应有牵挂。”
兰芷耀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却放不开她…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颜初苦笑一笑,浅儿,你入宫到底是为何……
你明知你若进宫必可成为能牵制我的棋子,罢了,虽不知你,但我却愿意为你做能做之事。
酉时,兰芷耀来到景阳宫,时过晚膳,便遣下众人独留她一人。
退下衣衫,赤身半坐浴池,眼神微闭。而颜初则脸颊羞红为他挫身擦背。
回头瞥过她羞红的脸颊,戏谑道,“我以为颜妃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竟惧男人的身体。”
话出一口,她的脸红得更甚。垂睫想要掩去那抹羞意却发现一切皆是徒然。
“臣妾自然是不能和皇上比的。”言外之意便是比起你,我自然是要好些的。
“那你的意思是责怪我未让你好好习惯了?”兰芷耀笑言,可他却未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为她逐渐改变自己。
“臣妾岂敢。”
“爱妃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莫非爱妃这是吃醋了?”
“你可以在自恋一点,我不介意。”颜初翻了翻白眼,灵机一动,脸上露出点点笑意,兰芷耀,你可别怪我啊…
双手轻轻滑于肩胛处,双手用力一推,可却还未来得及躲开,便被他一把拉住共同掉入浴池。
“啊…”一双健臂揽腰,贴上他强壮炽热的身体,脸上顿时红霞涌起,双手隔于胸间想退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反而两人之间越来越紧密。
一时之间,心中竟是羞意和惊慌,“兰芷耀,你放开…”
“既然爱妃投怀送抱,那我岂有不受之礼…”语罢,吻上她娇软的唇,舌尖轻挑,于之纠缠。
颜初楞住,他这是在吻自己?
“闭上眼睛。”看着她楞住的样子,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
“哦…”闭上双眼,充满男性蕴绕鼻息,醉人的唇相融,随着他舌尖侵入,身体渐渐软了下来,纤臂也环上他的颈项,靠着他,在他身下沉迷。
一吻过后,他离开她唇,靠在她耳畔嘶磨,而颜初则卧在他怀中,以求身稳。心中痴痴,眼下迷离,不知是醉了人还是醉了心。
“初儿…”凉唇轻启,一声呢喃发出。
而这声呢喃惊醒了她也唤醒了他。
双手拿下,待他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将他推开,身体瞬间从水中飞起,脸上仍是未退的潮红,只是眸已没了刚才的迷离。
兰芷耀被她这么一推,脚步一阵不稳,身子入水,忽然“砰”的一声水声四溅飞身而起,落地快速从旁边拿过衣服穿上。
明黄色的里衣松松垮垮套身,兰芷耀冷眸向她看去,“颜妃就是这般伺候朕的?”
此时,颜初心思凌乱,根本无力去应付。只是平淡言道,“臣妾知罪。”
兰芷耀见她心不在嫣,心中顿时也失了兴致,无奈暗叹,退去眸中冰冷,柔声道:“罢了,下去换身衣服吧。”
“臣妾告退。”转身欲走出浴室,可待未跨出便被喊住。
“站住。”难道她准备以这个样子出去?香罗凌乱,黑发沾身,清丽扰人的面容泛着淡淡玫红,玲珑有致的娇躯在湿衣的遮掩下给人一眼欲拒还迎的样子,整个人如水妖一般,勾魂夺魄,清艳无双。
“皇上还有何事吩咐?”转身两眼相视。
“过来…”凤悦不悦的喊道,不知为何,当他对上她清冷的双眼时,心中会生气一丝不悦。
“是。”不解的走过去,待未站稳便被他一把拉入怀中,接着是一件墨色外衫覆于身上。“皇上…”
纤腰被手揽住,无奈放松靠在他怀中,当身于身贴于一起时,心莫名的静了下来,也定了下来。
她竟会对他产生一种依赖之情,这是为何?
“来人,去长乐宫为颜妃取套衣来…”兰芷耀对外说道。
“你…”他这是…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将她横抱起,赤脚向外间走去。
一柱香后,宫女将衣拿来,兰芷耀拿过放于她身边,随后走出离开。
换上衣后,颜初问过值班宫女寻他而去,她应该谢过他的,不管今晚他是虚情还是假意,至少刚才他的做法出人意料。
走到门口,扣门,等待里边人的回答。
“进来吧…”兰芷耀沙哑说道,眼神虚恍的看着手中奏折。
“这么用功?”不知是不是他刚才所做之事,心情格外晴朗,连带说话都带了几分久违的俏皮。
“不用功行吗?”
抬眼看着俏皮的她,心中诧异,不过是乎这样的气氛很好…
“这有什么不行的?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啊…”走到他身边坐下,手把玩着桌上的东西,眼中带着她未发觉的笑意。
“只要愿意就可以吗?”可是好像所有都不是如此的…
“当然了,其实有时只要将一切都放宽心,那么…”话顿住,笑意逐渐从眼中退去,目光停在手中的宣纸上。
“怎么…不说了?”见她话顿住,兰芷耀转头问过,却见她目光停在手中的一张宣纸上,纸上画得是一个身著黄色宫装的女孩,头发高梳双髻,髻上带着几串精美,珍贵的珠花,漂亮的小脸上是甜甜的笑,整个人如三月春光,暖人心肺。看到此画,兰芷耀口中一阵苦涩,她终究还是看到了…
“这画很好…”合上宣纸,对上他的黑眸,勉强一笑。
“恩。”面对她勉强的笑,心中涌起一丝躲僻,回过头,继续看手中的奏折,可却未看进一字。
见他躲僻,颜初也不在多言,只是慢慢将目光收回,垂眸闭眼。
祥和的气氛被迫人的沉默代替,两人冷言,只是各自其想。
不知这样坐了多久,沉静被宫女清悦的声音打破,“皇上,娘娘,夜深了…”
“恩。”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
“皇上,臣妾…”颜初起身开口。
“爱妃今日便去长乐宫吧…”
“臣妾遵命。”
“灵清,今夜你便去长乐宫伺候了吧…”
“奴婢遵命,娘娘,请…”
“臣妾告退。”跟上灵清一同离开朝阳殿。
夜色泛凉,月光也黯淡无光,白日美艳妖娆的皇宫在黑夜的掩盖下也多了几分空洞萧条。
看到这番情景,嘴角露出少见的凄哀,皇宫,埋葬了多少人的汗血?皇宫,祭奠了多少人的亡魂?皇宫,让多少人家破而亡?皇宫,你可真是一个好地方…
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你何止是万骨…
“娘娘,长乐宫到了…”灵清站于殿外,转身对思绪飞远的颜初说道。
“恩,你回去吧,我不用你伺候…”回过神,冷声道。
“可是…”
“回去。”
“是,奴婢告退。”
灵清走后,颜初收起刚才的情绪,开始打量此殿,脚刚跨进门便顿住,这不是以前的若鑫宫吗?为何…等等,或许这只是凑巧而已。虽然口上这番安慰自己,可是心底却越来越凉,甚至有了几分逃避的想法。
一柱香后,颜初面带无奈及疑惑坐在正位上,手中拿着刚泡好的玫香露。玫香露,炎国贡茶,千金一两,在皇宫之中只有皇上,皇后及贵妃可得,而长乐宫殿乃敏慧皇后所住的寝宫,自己身上的宫服也是兰芷耀派人从长乐宫取来的,今夜兰芷耀又让自己到此来住,这是何意呢?除非…对,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这一点,兰芷耀,你真到底在想些什么?
次日,颜初还未睡醒便被外边所吵醒,穿衣起床,还未梳洗表向外走去。
殿外,太监,宫女忙忙碌碌的出出入入,人群中,夹带者几章熟悉的面孔。
“红绫,景辰,安靖,安康…”
“参见娘娘…”听到主子在叫自己,四人走过去,跪礼。
“恩,起来吧…你们怎么在这里?”
“回娘娘,皇上下令让奴婢等人前来长乐宫伺候娘娘。”红绫站出说道,眼底藏着几分忧虑。
“皇上命你们来长乐宫伺候本宫?”出口问道,眸中不解。
“是。”
“圣旨道…颜妃听旨。”熟悉尖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谁。
“闻颜妃莫初贤良淑德,带人宽厚有礼颇得朕意,今封为贵妃,赐号良,入住长乐宫,钦此。良妃娘娘,接旨吧…”林福微微一笑,将圣旨双手递上。
“良妃接旨,谢主隆恩。”接过圣旨,站起,对身后的安靖说道,“安靖,送林公公…”
“奴才遵命,林公公,请…”
“奴才告退。”人走后,宫女,太监纷纷围拢祝贺,可是马屁却拍错了地方。
“你们将东西放好后便散了吧,红绫,景辰随本宫进去洗漱更衣。”
“是…”
“是…”
回到里间,坐到梳妆台前,眼神涣散,红绫,景辰见自家娘娘不言,也都安静的做着份内的事。
一刻钟后,颜初绛衣裹身,髻插凤簪,眉黛轻扫,全身服饰皆为皇后阶级所用之物,虽品衔为贵妃,但吃的用的都真正的显示出她的品衔。
“红绫姐,娘娘好美…”景辰一脸花痴的扯着红绫手臂说道。
“呵呵…傻丫头…”红绫轻笑,宠溺的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看到景辰这个样,颜初也不禁轻笑出声,这一笑扫去眼中冷意,整个人如三月春风,让人沐浴其中为其沉醉。
“好了,红绫,你随本宫去朝阳殿谢恩…”
“是。”
景辰见自家主子只带红绫去谢恩,不乐的嘟嚷起来,“娘娘为什么只带红绫姐去,不带奴婢去…”
“因为今日你有更为重要的事去做,那就是将你的心上人带来见本宫啊…”还是早些将这个丫头早放出宫吧,皇宫不应该是她留的地方。
听到此话,景辰脸色顿时大变,惨白跪下,“娘娘饶命,奴婢知罪,娘娘饶命…”
“景辰…你这是?”颜初疑惑,只是让她将心上人带来见自己,至于如此惶恐?
“娘娘,怕是红绫误会了你的意思…”红绫开口,眸中带笑。
“哦…呵呵…这个丫头…”
“红绫,这是…”
“傻丫头,还不快谢恩,娘娘这是准备成全你们。”
“真的吗?不是…”
“自然是真的,今日你且将他带来,本宫看过若觉得合适那便为你指婚,放出宫外。”
“奴婢谢娘娘…”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红绫我们走吧。”
“是。”莲步离开。
景辰看着走出的绛色身影,心下满是矛盾。
走到朝阳殿时,已是巳时了。
林福见颜初走进,快步跑到她的面前,“娘娘,皇上在偏殿书房等你。”
“红绫,你便在这候着吧。”语罢,看了看朝阳殿,垂眸向偏殿走去。
约走了几百步才到书房门口,刚想抬手扣门里边便传来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走进,反身将门合上,走到书桌前祈福道,“;参见皇上,臣妾谢皇上恩典,只是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说吧。”抬起头看着身著宫装的她,心下惊艳,若说平日的她如一株不染凡尘的兰花,那此刻的她便是一躲璀璨芳华的牡丹,耀极天下。
“臣妾恳请皇上让臣妾出宫两日。”
“爱妃乃倾城郡主,应深知后宫宫规……”
“我是知,但……”但若不出宫,怎做到那事……
“你知便行,好了,退下吧。”
“可是…臣妾明白了。”是啊,她怎么忘了宫规,可是…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恩,起身吧。”瞥过她眼底的失落,心中忽然涌起一抹冲动,可惜也只是冲动而已。
四周静下,过了许久颜初才开口道,“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了。”
“恩。”点头应允,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安,而这股不安却不知从何而来。
走到殿门口,对林福微微一笑便与红绫离开。快到长乐宫时,颜初停下转身看着红绫道,“本宫忽然记起孟浅妃今日邀本宫去长恩宫喝茶,现在去估计都误了些时辰了。”听懂她的意思,红绫点头,“那奴婢先回去了。”
“对了,若本宫今晚未归,那就将所有消息拦下,勿让有心之人利用。”
“奴婢明白。”话落,垂眸离开。
红绫走后,颜初并未去长恩宫,反而向景阳宫走去。
夜色暗下,宫中也宁静下来,偶尔能听到几声蝉鸣和蛐声。
亥时一刻,一道黑影从空中滑过,快得让人无从发觉。
避开巡逻的侍卫,躲在宫墙一角,抬头看了看约有七、八米的宫墙,心中微微思量,若是以轻功过去,或许会引来巡逻的侍卫,但如今自己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唉…赌一把吧。
丹田运气提起,以墙为点飞过宫墙,出宫后,立马朝城西的纳兰府走去。
当日宫外有闻,纳兰府有一份秘剑,那份密件可扳倒纳兰家,她想,这份密件够还了。
子时,黑影停在纳兰家百米外的箱子里,扯下脸上的黑面,抬手轻轻叩门,等待门开。
“主子……”一位年迈的老人走出,看到来人脸色疲惫的神情顿时消失。
“嗯,两个时辰后备一套女装在屋内。”
“是。”老人话刚落,颜初便不见踪影。
门又关上,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
而此时长乐宫也迎来了巨难。
景辰垂首跟在王倾城身后,而王倾城则一脸兴奋的看着跪在下边的奴才。
“皇上,奴婢真的不知娘娘在哪…”安康声带哭腔,一脸惊惶的望着上坐的天子。
兰芷耀不理,只是冷眼看着下边跪着的四个奴才。心中怒气越来越浓,颜初,你好样的。
“皇上,奴才刚才派人去长恩宫问了,良妃不在长恩宫。”林福走进来,俯身俯到兰芷耀耳边说问来的结果,同时心中也直冒冷汗,我的娘娘啊,这大晚上的你到底去哪了?
“红绫,你在说一次良妃去哪了?”兰芷耀冷眸看着下边四人之中最沉稳的宫女,语气如冰。
“回皇上,娘娘去了长恩宫。”红绫答道,在兰芷耀的在三疑问下,心中渐渐焦急起来,娘娘怎么了?
“好,好一个去了长恩宫,来人,将这四个贱奴才押入宫牢,良妃何时回来何时将他们放出,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颜初,既然你不愿意安分下去,那也别怪朕了。
安靖一听到要受牢狱之灾,立马开口恳求,只求保下一命。
“皇上饶命,奴才真的不知道娘娘去哪了,而且一直都是红绫跟随着娘娘,今日出门也是红绫跟着娘娘,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安靖不停磕头,心中有少许的愧意,但更多的是理所应当,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皇上。安靖所言句句属实,皇上开恩啊,皇上饶命…”安康附和,双眼不敢去看红绫那双含笑的眸子。
“皇上,奴才…”
红绫看着纷纷想要撇清关系的两人人,眼含嘲讽,失望,开口抢住小乐子即将出口的话,“皇上,此事与他们无关,要罚就罚奴婢一人吧,奴婢愿意入牢。”娘娘,无论他们如何,红绫都不会离开你,红绫相信,你不会让奴婢在那里呆多久的。
兰芷耀不屑的看过惊讶、愧疚的两人,冷言道,“将红绫关入宫牢,其余两人送进暴室,终身不得放出。”
红绫站起,悲悯的忘过面如死灰的三两人,抬眼,看过站到容妃身后的景辰,冷冷道,“枉娘娘对你这般好……”话落,便随侍卫走出。
…景辰闻言,身子紧紧一颤,随后又恢复如常。
“皇上,您莫气,臣妾陪着你呢……”人走尽,王倾城妖娆走到兰芷耀身边,声音甚是酥麻撩人。
只是她今日挑错了时间……
“容妃,你也应回长思宫了。”
“皇上……”
“林福,送容妃娘娘。”
“是,娘娘,请……”
“臣妾告退。”不甘离开,但很快心中的不甘便被高兴取代,今日也不是完全不值得的。
主子走,景辰自然也得跟上,可是脚还未跨出一步,帝王便到自己眼前。
兰芷耀中指轻挑起景辰苍白的脸,眼中满是嘲讽,“颜妃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却被你一个宫女毁局,此等不忠不义的奴才,我皇宫可养不起,来人,将宫女景辰拉下杖毙……”
“不要,皇上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杖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可是她的祈求有何用,天子已下话,今日她死得死,不死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