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泠妃被贬的消息震惊的全后宫,有人懊恼,有人庆幸,但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未搬出长宁宫。
“恩…”缓缓睁开眼眸,印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蓝色帐幔,而是代表帝王之色的明黄色,这…是兰芷耀的寝宫?
“醒了?”兰芷耀走进来,看着床上的她,冷漠的问道。
听到声音,颜初看过来回道:“你刚下朝?”
“恩,醒了便回景阳宫吧。”
“是,臣妾遵命。”心中有些酸楚,不过也未曾多想,忍着肩上火辣辣的疼,慢慢撑着身体起来,可还未坐起来手便一软倒了下去。
看着她肩膀处渗出的血迹,怒骂道:“笨蛋。”快步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想要拉开她肩处的衣服。
“臣妾自己可以,不劳烦皇上了。”抓住他想要撩开自己衣服的手说道。
“你安分点就行了。”拿开她的手,慢慢撩开她的衣服,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心仿佛也在此刻跳了一下。
拆开纱布,鲜红的血渗出,沿着光滑的背流下。
“估计这伤得留疤了。”将她背面朝上的轻放于床上,站起向外边走去,过了一会,便端着一盆清水外加一壶酒走了进来。把东西放在床头,开始用湿布擦拭伤口将血洗尽。
血洗尽后,不知他在伤口上洒了什么,疼渐渐被一种清凉所代替,疼痛消失后,人也有了精神许多,回想昨日,颜初开口问道,“兰芷耀,你可知昨日是何人所为?”
“此事我已有了定夺……”这事如今还不是时候说出。
“是,伤口已包好,我也应回景阳宫了。”
看到他神色冷漠,本不悦的心情更是糟糕不少。
“你这是在赌气?”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不禁升起几分好笑。
“我有资格赌气?”她可不这样认为……
“那你这是什么呢?”
“我……如果臣妾未记错,皇上是臣妾夫君,臣妾向皇上赌气也不为过吧……”这次总搬回一局了吧?
闻言,嘴角不禁上扬,话中也含着几分宠溺情分,“若论爱妃的话来说确实不为过……”
“所以臣妾应赌气回景阳宫了。”
手动欲翻被下地却被他握住,然后是他微斥的话,“伤还没好,回什么回……蝶泱……”
“奴婢在……”
“去将御膳房熬好的鸡汤去油端来,另还端一碟干果来……”
“是。”
鸡汤去油……干果……这些他怎么……看着他,眼中情绪不明,“兰芷耀,你……”
“很好奇朕为什么知道?”读懂她眼中的意思,轻轻反问道。
“嗯。”这些除了父王,母妃,兰昊,并无他人在知,他怎么……
“还记得五年前你在皇宫大病的那晚吗?”记得当时她抱着自己,将自己错人为兰昊,哭着要喝鸡汤,然后鸡汤需去油,喝完鸡汤后要吃一碟干果才可,而只是那一次他便记了下来,一记便是五年……
“那晚,是你……”而非兰昊,所以他才知道?
“你自己猜出来了不是吗?”
“我……”将唇闭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是的,她已猜出,她未想到会是如此……
“好了,休息一会吧,等蝶泱将鸡汤端来我在唤你起来。”
“嗯。”轻轻点头,应下。
见她睡下,起身向外走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蝶泱回到朝阳殿,兰芷耀接过,端进内殿,轻轻唤醒床上的人儿,“颜妃……”
“嗯……蝶泱回来了?”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他俊美的脸。
其实兰芷耀应比兰昊更为俊美吧……
“嗯,起身喝汤……”轻轻将她扶起半搂怀中,一手端碗,一手拿勺。
见到两人暧昧的姿势,颜初不禁升起几分潮红,但也未拒绝。
一口一口将他递来的汤,汤喝尽,又吃了几颗干果才罢……
将她轻放回床上,对她道,“我还有奏折需处理,你若无聊了便与蝶泱闲聊会……”
“嗯。”
兰芷耀走后,颜初命蝶泱为自己换了装,然后便乘了撵车回景阳宫。
在朝阳殿,她感到拘束,还是景阳宫适合自己……
回到景阳宫,红绫立马出来扶过颜初。
躺在床上,红绫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自己闲聊着。
约莫午时,景辰才不知从何处回来,“遇到什么了?这么开心。”看到她脸上的笑靥,本来烦躁的心也静下了不少,当日她之所以留下景辰,便是看中了她眼中的真挚没有其他杂念,而如今,她想要留下为数不多的纯真。
“娘娘,你知道吗?今天朝堂上传来消息,宠妃之一的泠妃因私放刺客被贬为婕妤,罚俸一年,想必,她此时…”
“景辰,住口。”阻止她接下来说的话,声音中带着少许严厉。
“娘娘饶命,奴婢知罪。”双膝跪下,心里有些委曲,她只是想让娘娘开心一下,谁知…
“唉…起来吧…景辰,这话下次不得在说,深宫险恶。”看到她委曲的样子,颜初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也柔了下来。
“奴婢明白,谢娘娘提醒。”看来真是大意了,幸好…
“你先下去吧,本宫先休息会。”
“奴婢告退。”
躺在床上,眼中竟是疑惑,泠妃怎么会因为私放刺客而被贬呢?而且泠妃被贬纳兰家族也没有求情,这里边莫不是有何文章?
戌时,颜初才微微醒来。
“娘娘,你醒了?”红绫见她醒来,急忙走上来,扶过。
“恩。”倚着红绫,懒散道。
“刚才朝阳殿的蝶泱姐姐来了……”
“蝶泱前来可是有事?”
“蝶泱姐姐说等娘娘醒来,乘撵去朝阳殿……”
“本宫知道了,红绫,备撵……”
“娘娘已此姿态去?”
“嗯。”
“是。”
此时,朝阳殿内琴声悠悠……
当颜初走进朝阳殿时,眸中皆是不敢相信。
她……怎么会在皇宫?而且还在朝阳殿?
兰芷耀见颜初前来,嘴角微微一笑,道,“颜妃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轻轻祈福,眼睛却一直未离开兰芷耀身旁的女子。
“起来吧,孟浅,还不见过颜妃娘娘……”
“是,奴婢孟浅见过颜妃娘娘……”初儿,我知道你此时你多疑问,但请恕我不能也不得告诉你。
这是我的选择,愿你尊重,正如我尊重你一般……
低身行李,眸中已诉尽。
看到这样的她,颜初眼中皆是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浅儿,你这是让我不问不管吗?
“起身吧。”
“谢娘娘……”初儿,你知的……
“好了,孟浅,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垂首慢慢从她身旁有过,留下的是残留在她耳旁的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进宫?
为什么不和我说……
对不起,初儿,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人走出,殿中如初,就连兰芷耀的神色也如早晨一般。
可是为何她感觉一切都不同了……
看着他,她有数个疑问想脱口问出,可是却又不敢,不愿……
因为浅儿让自己尊重她……
言外之意便是不要过问此事……
她到底应如何……
还问还是不该问?
浅儿,为什么你会走这步……
看着她的犹豫不决,兰芷耀不禁开口道,“她是自愿入宫为婢,朕欠她孟家一个承诺……”这样你应懂了吧……
自愿入宫为婢……还诺……莫不是浅儿心上的人是他……
“初儿,有一个人是我想要却不能要,想爱却奢望的人,我应如何……”
浅儿,原来如此麽……
兰芷耀便是你想要却不能要,想爱却不能爱的人……
“我知道了。”弱弱回答,眸中满是疲惫。“兰芷耀,你纳她为妃吧,宫婢太委屈她了……”
若她为宫女,迟早有一天会惨死,倒不如当为嫔妃,还可保全一命……
“嫔妃不是如此好册封的……”兰芷耀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可是更多是愤怒不悦。
“既然我都可以,浅儿自然也可以……而且比起她的身份应比我更高一些不是吗?”
“王族之人怎去和江湖之人比……”在江湖上,孟浅的身份是比她好许多,但在侯门之中,她是任何人都不及的……
“我想你应忘了,五年前我便不是倾城郡主……”自己只是一个庶民而已。
“好,你要我封她为妃,总应拿东西来换吧?”她若想那自己便成全她。
“我知道了,东西三日后我给你,明日册封浅儿为妃。”
“一物换位,若物未到,自不下旨,好了,你回去吧,今夜不用你侍寝了。”
“是,臣妾告退。”微微行礼,抬步向外走出。
纳兰家资料,这应该够了……
翌日,晨起——
“红绫,景辰呢?”
“回娘娘,景辰收到宫外来的信函,匆忙的出宫了。”
“是出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景辰的爹出事了。”
“哦…这样吧,明日你拿些银子让人给景辰送去,顺便也回家看看吧。”
“是,奴婢代景辰谢过娘娘。”没想到这次自己还跟对了主子,除了已逝的她……
“红绫,在想什么?想得这般出神?”
“没,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而已。”
“哦?是什么样的故人可以让你如此念念不忘,说来听听…”
“此事没什么好听的,说了也只是浪费娘娘时辰而已。”
“说来听听。反正本宫也无事……”
“那奴婢说了,记得景和六年,因一位妃子打碎了皇后的琉璃盏,皇后大怒,未经皇上便私自将那位妃子打发到安静宫,就是如今悠婕妤所住的宫殿。而那日,奴婢碰巧遇到她……
记得那日,清风斜柳,奴婢在洗司院因洗损那位妃子的衣衫,被嬷嬷鞭打。
当时自己以为自己今日会因手中的衣而死去,可未想那日会遇见来洗司院的她。
“小蹄子,竟敢将沁娘娘的衣衫洗破,看我打不死你……”一鞭一鞭沉沉的打在沉烟破碎的身子上,身上早已渗出了血,而鞭打的嬷嬷却无罢手的意思……
沉烟倒在地上,身上的鞭伤好辣辣的疼。
心中抱怨,悲惋……
若有来世,哪怕卖身红楼,也不愿在卖身为奴为婢……
“住手……”清脆委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但此时沉烟已无力气向门口看去,只知模糊中听到有人在斥骂吃人的嬷嬷,有人将自己抱在怀中,然后一切不知……
次日醒来,身上如同烧火搬的疼,但周围很温暖,似乎还有人在说话。
“本宫闻沁美人无事竟大驾司洗院,不知谁给妹妹这么大胆子走出景泽宫的?”女子高坐,手有一搭无一搭的摆弄着茶害,脸上是娇柔的笑,可眼中却无任何暖意。
“不知是何人到姐姐面前交耳,妹妹一直以来在景泽宫安守本分,未踏出宫门一步,若姐姐知是何人在姐姐面前诬赖妹妹请务必告知妹妹一下,错了,我这是说的什么话,像姐姐这般人怎会被一个奴才给糊弄呢,对吗?姐姐……”珠语暗反,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竟让人找不到说处。
贺欣儿,真以为我被贬景泽宫便真的是你赢吗?
戏还长,咱慢慢看……
她不知,这一次之后,她便再也看不了……
“妹妹果然冰雪聪明,不过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妹妹可要将墙堵好了,好了,本宫应是时候回寝了,下次在来看妹妹罢……”女子起身,在看过她一眼便向殿在走去……
蓝沁,很快你便会知道到底谁才有资格笑到最后……
“恭送姐姐……”微微低身行礼,再起,脸上笑意被沉思所取代。
“娘娘,怎么了?”贴身宫女素微问道。
“无事,对了,昨日那宫女可醒了?”蓝沁问道。
“看着时辰应是醒了。”
“好好照顾她。”不知为何,她昨天会鬼使神差救她,或许是被她的样子所震住吧,毕竟她真的很像啊……
“是,娘娘,恕奴婢斗胆,不知为何昨日娘娘会救下那位宫女?”明知此时是风浪期间,竟还让自己露出把柄,娘娘,你到底在想着什么?
“素微,不应问的应别问……”有些事,不是做了便能答上来……
“奴婢知罪。”
“罢了,去照顾她吧。”
“是。”
眼微微睁开,入目的是精致的房间,而自己竟躺在如此豪华精致的房间里。
这里是天堂吗?不是死了便不疼了吗?为何身上还那么痛呢……
手上微微动动,顿时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传入心底,为什么会那么痛……
“你醒了,别乱动啊……”素微小跑走进,扶过正准备起身的宫女。
“你是天上的仙子吗?”可是为何仙子穿得去泽国宫女衣服……
“你胡说什么,我是素微昨日是我家娘娘救了你,你如今在景泽宫……”
“素微……景泽宫……娘娘……是娘娘救了我吗?”原来不是天堂啊,原来自己还没死,本以为解脱了,谁知,不过未死便算了。
“嗯,真不知你走了哪门子运气……”素微虽口上语气不悦,但手上动作还不错。
“素微……”蓝沁走进,听到素微的话眉头轻轻一皱。当看到床上女子时,眼神不觉温柔起来,仿佛她便躺在床上。
“沁娘娘……”
“姐姐,你来了?”
“梦儿……”迷茫低喃,当话出口时才反应过来。
她不是梦儿……
梦儿早就不知所踪……
“你醒了?素微,去将药端来……”
“是。”
“娘娘,昨日谢您救了沉烟……”
“无碍。以后便留在景泽宫吧……”这样仿佛梦儿便如小时候一般,陪在自己身边……
也就从那日后,她就在了景泽宫,未在回司洗院。
她未想,应她她的生命有了许大的改变……
她本以为她会一生就此平淡下去,却不知一番风暴等着她,而她是祸起……
不知不觉,她已离开司洗院三月了,景泽宫的日子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日子。
普通没有沁美人,也就没有如今的她。
今早刚起,眼皮就一直跳,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般。
垂首轻轻摇头,端着茶店向景泽宫走去。
脚踏入宫中,不知是脚下不稳还是什么,脚轻轻一滑,手中的茶点也向前飞去,未落地上,而是湿了眼前雍容华贵的贵妃,然后再是瓷碎的声音,在这一刻,她听到了生命断裂的声音……
贺欣儿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的女子,眼神逐渐便冷,抬步上前,捏起地上宫女的脸,指甲微微碰过,血随之渗出。
沉烟很疼,但不敢叫出……
“哪宫的宫女?”竟然敢……
“回娘娘,奴婢是景泽宫的。”沉烟轻轻答道,心不觉颤了一下。
“哦,难怪也如此大的胆子……”景泽宫……含,很好,蓝沁,这次我若不整死你,怎对得起我今日受得礼……
“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虽她知求是无用,但她还是想要挣扎一番,她还不想死,不想死在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
“恕罪,很好……先起来吧……”贺欣儿轻轻浅笑,拍拍她的脸站起。
“谢娘娘。”颤颤站起,心中绷紧的弦松了几分,可是转眼就被提起。
“来人……”贺欣儿朝外唤道。
“在。”
“将这位宫女带上,上景泽宫。”
“是。”
很快,沉烟便被绑住,心逐渐下沉,她颤抖开口,“奴婢不明娘娘所意……”这次是不是会把娘娘拉进浑水?
“不明所意?等会你便知道了,带走吧……”
“是。”
不过一会,沉烟便被带进景泽宫,当她对上自家娘娘和素微的眼神时,她便知贵妃所意……
原来竟是如此……
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死,毕竟沁娘娘对自己有恩。
当侍卫手一松时,她跪倒在地,对眼前笑靥如花的贵妃道,“求娘娘刺死奴婢,奴婢今日所举,不愿娘娘饶恕,只愿娘娘刺死奴婢。”
贺欣儿未理她,只是看着眼前的沁美人,“妹妹,姐姐今日好意来看妹妹,迎来的便是此礼吗?”
“妹妹不知姐姐前来,也不知姐姐竟遭如此无礼之事,妹妹有错。”沁美人行礼说道。
“错到不至于,只是姐姐想要妹妹这个宫女的命,不知……”
“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只是妹妹还需要这个宫女,不知姐姐能不能看在妹妹脸上打一顿便行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像梦儿的人,怎能就此杀掉……
失去梦儿的痛她不想在承受第二次……
“妹妹这是不愿?”
“不是不愿,只是觉得这宫女还有几分可取之处,所以希望姐姐能留她一命……”
“留她一命也不是不可,只是……”原来你也会有弱点吗?蓝沁……
“只是什么?”
“只是若妹妹能替她受二十大板姐姐便不计了……”
“好。”蓝沁答应。这一声好惊了素微,惊了沉烟,惊了贺欣儿……
不过也只是惊了……
“好,我替她受二十大板……”梦儿,那时姐姐不能保护你,如今姐姐一定会保护你……
“不,沉烟不用娘娘受罚,奴婢自愿丢掉命……”娘娘,沉烟有你这话已经足够……
至于其他,本就是沉烟惹的祸,自然应沉烟来受罚……
贺欣儿见蓝沁肯受罚,哪还愿意理沉烟,抬声下令,打蓝沁二十大板。素微和沉烟见蓝沁受罚,双双扑去,可她们哪快得了侍卫,只有眼睁睁看她被打。
二十大板打尽,蓝沁已晕死,而素微则推开侍卫,扶过一家主子,狠狠的看着沉烟,让她滚……
那日,她绝望离开……
是啊,若不是她,沁美人怎么受打?
沉烟,你应滚了,偷了这么多的快乐,够了……
那日受打之后,沁美人病了……
病未好却又听噩耗,蓝家灭族……
几日后,蓝沁被刺死,素微陪葬……
而她又回到了司洗院……”
她常想,若无她,便无沁美人被打生病之事,也无蓝家这么快灭族之事,更无沁美人刺死一事……
这一切应怪她的……
话落,沉烟泣不成声,悲声欲绝……
话落,颜初心中激起一片……
蓝家,她听过,是的大族。
蓝沁本应册封为妃,却自愿为美人,而兰昊也应此对蓝沁格外上心。
如果沁美人是被一位贵妃害死,那答案也应出来了……
没沉烟,蓝沁也会死,蓝家也会覆灭……
不为其他,只为她们一样而已……
抬手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细细说道,“傻丫头,这不怪你,蓝沁她是自愿的。”颜初一片疼惜的说道。没想到原来她是因为这般才会如此安静稳定,若是当日…唉…颜初,你何时竟然也学会悯人了?
“不,都是我不好,若我当日安分一点,她就不会为我受罪,我不会这么快迎来结局。”可是为何世界上没有如果?
“红绫,她不会怪你的,反而她还会觉得庆幸,至少她还可以保护你。”想必当日父王母妃也是这般想的吧。
“真的是如此吗?”蓝沁,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麽?
“自然。”颜初点头,不知是安慰自己或是红绫。
“奴婢想…奴婢明白了,谢谢娘娘。”也谢谢你,蓝沁,我一定会如你所愿,安然的活下去,离开皇宫。在心底微微闭眼,仿佛是向逝去的她下盟约。
“呵呵…你先退下吧。”闻到周围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敛下心中的激动,平淡如水的退下红绫。
“奴婢告退。”走出房门,在将房门关上,坚定了一抹意外的想法。
红绫离去,心有一丝怅然,刚才的喜悦之情也淡下了几分,颜初,你能解开别人的结,为何却将自己封死其中?
次日一早,颜初便早早起了身,简单梳洗后,换上一套白色宫装独自一人前去朝阳殿。
“你知道吗?昨晚有位宫女被临幸了。”白衣宫女说道。
“真的吗?”假山后,一白一粉两位宫女并肩而坐,聊着宫中琐事。
“当然,听值班的小福子说那位宫女现在都还未出来呢。”
“想必那位宫女定是使了什么胡媚子手段的。”虽然口上这么说,可眼中的羡慕却让人觉得好笑。
“你们在讨论什么?”心中有些不详,绕过假山,语气寒冷的问道。
“啊…参见颜妃娘娘…”
“参见颜妃娘娘…”两位宫女看到眼前的主子,慌张的跪下,背后微微冒汗,心里后悔得要死,为何要在此时,此地讨论此事?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什么宫女?”看着慌张跪着的两位宫女,心中涌起几分不详,莫不是……
“奴婢什么都没说,求娘娘饶命…”宫女磕头求道。
“什么都没说?”无意的拨弄着指尖,眼神越发严厉。
“就是…就是…昨晚一位宫女被皇上临幸了,至今未出来…奴婢说了,娘娘饶命啊…”
“宫女临幸?至今未出?”会不会是…不,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今日之事忘了吧,否则…”
“奴婢明白,谢娘娘…”
“奴婢定当忘记…”
“滚。”
“奴婢告退。”
“奴婢先行告退。”
浅儿,不会是你的对不对?
颜初提着庆幸的心一步一步走进朝阳坤殿,抬头四处望望,目光最后定在不远处的床榻上,明黄色的床幔遮住了床上的娇躯,地上是熟悉的宫女服。
慢慢走过去,掀开床幔,印入眼的是一张妩媚,娇俏的脸,忽然,她听到一种心落下的声音,无边的苦涩和无望突袭着自己的身体。
孟浅睁开双眼,看到颜初面带嘲讽的眼,人慌乱起来,想要解释什么却无话可说。
“现在连对我解释都显得多余了吗?”清冷的声音响起,让她的心更为慌乱。
“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孟浅半卧而起,被子滑落,身上的痕迹也出现在她的眼中。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浅儿,你真让我失望。”话落,忍住眼中溢出的泪拂袖离开。
浅儿,为何是你?为何昨晚侍寝的宫女是你?
亏我还那么傻……
其实你自己已有计划的对吗?
你叫我相信你,尊重你,可是如今的我应怎办才好……
“初儿…”想要出声叫住她,却发现所有的解释都显的那么苍白,初儿,你要我怎么对你说?闭上痛楚的双眼,泪水落下。
走回朝阳殿,回到景阳宫关上门,将自己关在殿内,一呆便是一下午,酉时,颜初才打开房门走出。
“娘娘…”红绫看到颜初出来,心也放了下来。
“恩,今日宫中可有什么事?”浅儿她应该得到册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