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怪自己又想到了雅图,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爆栗。
“怎么这么虐待自己呢?”美乔姐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
“……想一个人了。”终于决定把内心最深处的话吐出来。
信任就像是涂了漆的旧墙壁,剥落那层伪装的漆皮,灰黑暗淡的颗粒状表皮,那才是真实的自己。无论他多么污秽不堪。
“寒城!怎么迟到了?路上出了什么问题么?”远远的雅图站在酒店门口就挥舞着手臂。
“今天有点堵车,所以有些晚了,哥哥来了么?”齐玮从车里出来,对门童点点头。
“早就来了,在包间等着咱们呢,快进去吧。”雅图缠着齐玮的胳膊。
“真是对不起啦。”齐玮有些尴尬的笑。
“哟,你就是寒城啊。能收服了我这个妹妹真是不简单。”雅图哥哥听到门响扭过头笑着站起身来。
“哥~你说什么呢。”雅图娇嗔着道“不要吓着寒城。”放开齐玮,雅图有些害羞的捣了哥哥一拳。
“哦呀,都学会撒娇啦。真是不简单。”
“哥哥好,这是您最爱吃的甜品,那个,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齐玮笑笑说。
“好啦好啦别站着了,快都坐下吧。要饿死了。”雅图推着两个礼貌道歉来敬语去的俩男人往餐桌走去。
“我去下洗手间,你们先去。”齐玮轻巧的躲过雅图的手,有些歉意的笑笑。
“寒城你是有些累了么?”雅图追出包厢拉住齐玮的衣角。
“没有啦,我一会就回来,乖,回去等着我。”齐玮扭过头说。
“好吧。”雅图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默默的不说话。
应该是错觉吧,刚才寒城第一眼看到哥哥的时候,眼底里翻起层层像是厌恶仇恨的情绪,虽然只是一闪眼的功夫就被礼貌礼节性的问候压了下去,但还是被敏感的她察觉到。
“应该是错觉。”看到面前的寒城回来轻轻拍了拍哥哥的肩,熟络的像是自家兄弟一般,雅图不由自主吐了吐舌头。
“寒城?!”雅图一声惊呼。
“怎么了?”齐玮惊讶的看着雅图,手上的蛤砺也在他一哆嗦中掉落在盘子里。原本其乐融融的就餐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没,没什么。”雅图干笑着,“我就是有些渴了。”她拿起水杯像是证明什么一样的咕嘟嘟死命喝着。
“你慢点。不要呛着。”齐玮无奈的看着雅图。
“看样子我这个妹夫是个靠谱的人嘛。”哥哥拍拍雅图,齐玮在不远处的柜台结账。
“嗯,是吧。”雅图嘿嘿的笑“我的眼光什么时候看错过。”
“好啦。我们走吧。”齐玮刷完卡走了过来“哥哥要一起回家还是?”
“我就不打扰你们俩的花好月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雅图哥哥笑了笑说。“雅图就拜托你啦。”
“那是定当竭力为之。他可是我的小公主呐。”齐玮笑着说。
嘿,你听到过么?种子发芽的声音,你听到过么?
窸窸窣窣的,像是某种呓语一般的声音。
像是某种祈祷连续不断的声音。
“哟,这不是大明星寒城么。给我签个名吧。”齐玮拉着雅图就要走的步伐被一道声音拦了下来。
“好的。”齐玮占去大半个面容的墨镜完全挡住他的表情。
“就写给晨空冥。也就是我啦。”红发少年站在齐玮面前双手插在口袋嚼着口香糖。
“呐,给你。”齐玮很快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专辑CD签好名。
“你,你。”别别扭扭的摇晃摇晃,像是看到什么恶心事情一样的表情完全扭曲成一团“你好好的,不要生病。”说完就飞快的跑掉了。
“诶,你的笔。”齐玮在他身后突然噗嗤就笑了。
“怎么,认识?”雅图抬头望着齐玮。
“歌迷吧,怎么可能认识。”齐玮嘁的一声脸别到一边,像是极力撇清跟刚才红发少年的关系。
齐玮看到门童把车开过来停在门口扭头就向门口走过去。他看不到的地方,雅图伸出手来招了招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为什么你刚才的笑,是我未曾见过的,那么轻松温暖的笑。
为什么明明吃海鲜会严重过敏的你,会吃蛤砺吃的那么多。
为什么,你走的时候不再牵我的手,而是自己走,这路不就是我们一起的么?
时间可以让人变成熟,而爱情,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
好像印证了呢。
小沫,多好听的名字。
在我看来,她其实是个幸福的孩子。天生的聋哑比后天艰难,却没有后天痛苦。正如一个人被迫来到世上,亲情、友情、爱情从未真正得到过,也要比满心欢喜的以为得到却最终只能看着它们一一失去在自己面前要坦然得多。
她还有父亲的疼,母亲的爱,即使她是个残缺的个体,却没有因此遭到残缺的待遇。再看看自己的人生,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呢。
“等你养好身子,带你去个地方,想说什么留到那时候再说。”
我喜欢与比自己年长的人交谈,因为他们看得清,甚至比懂他们自己还懂你。
第二天一大早,我随意批了一件大棉袄跟着美乔姐和小沫去了她想带我去的地方。
“我印象里好像没有那个小山洞啊?”来到小时候我们经常玩耍的那条小溪边上,小溪对面本来是一条小径挨着一座石山,但现在那石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缺了一个一米多高,两三米宽的大缺口。我疑惑的在脑海中极力搜索关于这个山洞的所有信息。
“你走的第二年才挖的,跟我来。”美乔姐背着小沫招呼着我跨过溪流。清晨冰冷刺骨的溪水激至脚踝,浑身一个激灵,把大棉袄又裹紧了些。
趟过小溪,伸手便可摸到石山粗糙的壁面,岁月的侵蚀把它磨得像一个久经风霜却德高望重的智者。
“妈妈,咱们来这干什么?”
“带你偷酒喝啊。”
“酒好喝吗?”
“尝过才知道呢。”
来到洞口,一阵寒气扑面而来,空气里却夹杂着浓烈甘醇的酒香。吸了一口,好像已经就要醉了。
“那年挨着你家左手边的那家老酒鬼孙大爷记得吗,生前找人凿的这个洞,存了好多酒。本来想留着自己喝,谁知道没几年积劳成疾病就病死了。病得床都下不来,还疼惜他那一洞酒,吩咐人他死了一定要每年给他开坛好酒洒在坟头。”美乔姐从背上放心小沫,娓娓道来。
“还真能放得住啊,要我的话早一天几坛偷喝光了。”和美乔姐在一起好像又找回了曾经我做捣蛋王,她做活军师的感觉。
“不愧和姐我玩到大的,要不今天,咱们就再疯一次?”美乔姐挑了挑眉毛,眼睛里透着七八岁孩子单纯寻求刺激的目光。
“不会被逮吧?”
“你小子也终于有怕的时候了~”
“出去才发现自己是个胆小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