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楚临风为了他这一晚上的决定懊恼不已,那吊在半空中的步准还好说,她已然对风干这种事情驾轻就熟,甚至可以泰然自若的在半空中悠悠入睡,而那公鸡却不然,大抵是第一次经历,因此它整整打了一夜的鸣。
天还没有大亮,楚临风便睁开了眼睛,两眼下挂着两抹青紫,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额角,从床上翻身而起。
那公鸡劳作了一日,想来也疲惫的很,这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楚临风看了一眼垂吊在一旁的步准,她两眼紧闭,卷翘的睫毛搭在眼睑,睡得安稳极了。
楚临风往她面前走近了一步,仔细打量起了步准的五官,平日里这步准总是没个正形,嬉皮笑脸时倒不觉得,可眼下,伴着点点洒进来的晨曦,倒是平添了几分惊艳。
此刻,步准的身上像是有了什么吸附力,楚临风不自觉的抽掉了她口中的绢布,而后朝着她面庞慢慢靠近,大约挪至到鼻尖相抵,那步准原本紧闭的眸子颤颤巍巍的睁了开来,她那还略带着几缕迷蒙的眸子里映出了楚临风的影子。
步准骤然看到面前这张放大的脸,刚刚睁开眼睛的她显然大脑还处在当机的状态,她有些犹豫的开口,“你……”
楚临风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耳根隐约透着几点赤红,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朝着步准提了提嘴角,在步准惊异的目光之下,楚临风运气挥断了那根捆绑着步准的绸缎。
“哎哟!”沉闷的坠地声伴着步准的低呼在屋里响起,这一摔终于把步准摔出了清醒,她一边揉着自己摔疼了的手肘,一边龇牙看着楚临风,“二十六了还是处男,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楚临风表情有些僵硬,他看着坐在地上的步准,原本眼底的一丝歉意瞬时被羞赧取代,“你什么意思!”
步准轻笑了一声,从地上撑坐了起来,“没什么意思,我在夸你呢,毕竟你是世间少有暴力凶残凤凰善变大直男。”步准不禁打了个哆嗦,这挂一夜着实凉的很。
楚临风自然没有遗漏步准的这个小举动,顿时也没有了旁的想法,他一边越过步准拿过自己的外服,一边装作有些嫌恶的模样道:“去床上躺着,站在这碍事。”
步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虽说这语气欠扁的很,但好歹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步准也懒得与他计较,转身就和衣往床上躺去。
楚临风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不禁皱了皱眉,那衣襟露水未干,和衣而睡难免伤本,他刚想把步准从床上提起来,外头就有人叩门,“王爷,宫里头来了懿旨。”
楚临风皱了皱眉,他瞥了一眼步准然后缓步出了门,门口站着的正是管家,楚临风看向他,“怎么回事?”
“太后叫您带着新妇去慈宁宫问安。”
说来这倒也算是个规矩,新婚第二天,这楚临风于情于理都应该带人去见见自己的母妃,他撑了撑自己的额角,“那几个女人呢?”
“已经收拾妥当在外屋等着您了。”
楚临风摆了摆手,“让人备轿吧。”昨日里自个儿已经把荒唐的事都干了一遍,总不能今日再推辞了去,楚临风刚欲往外提步,突然想起了身后的女人,他清咳了一身,对一旁的管家嘱咐道:“让人给王妃准备浴汤。”
管家挑了挑眉,这大清早的准备浴汤,昨晚干了什么事,已经是显而易见,“是!”
实在这管家的声音谄媚的很,楚临风皱着眉看向他,“你眼下像极了我军营里发情的战马。”
管家眯着眼睛连连称是,毕竟这人自个儿一旦经历了春天,看谁都像是被情欲迷了眼,管家朝着楚临风递去了一道意味绵长的目光,“王爷伟岸雄壮,世间难出其二。”
这大清早的彩虹屁吹的楚临风倒是舒爽,他不自觉的挺了挺身子,眼神有些轻蔑的看向一旁的人,“以后少说这种世人皆知的话!”说着,楚临风大步朝着前厅走去。
这一行人在楚临风的带领之下,乘着车大张旗鼓的往皇宫驶去。
而另一边,民间早已经传遍了楚临风迎娶一杀猪妇为侧妃的消息,且不说这杀猪妇的已婚数次的身份能不能配上天下无双的淮安王,单单就是这杀猪妇的才貌也断断是不够格的,但是淮安王仍旧是娶了她。
这其中的深意,不过一猜大家伙便知道了,无缘无故娶了个一无是处的乡野粗妇,不是为了羞辱同为侧妃的高芙,还能有什么原因!
可这流言流言,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不知道是那个疙瘩里吹来的风,说是因为那高芙为人跋扈撒善妒,品德不贤,但又是皇帝赐婚,淮安王逼不得已才娶杀猪妇以示自己反抗的决心。
不论这谣言最后怎么传,到底经此一事,高芙彻底成为了京城里笑柄。
话说回此刻的慈宁宫,高太后坐在上首看着下头坐着的众人,表情有些难看,“哀家听说你昨日里没有同芙儿圆房?”
大抵是高太后这话问得太过直白,还来不及楚临风回应,一旁的高芙便率先娇嗔了起来,“姑母~你说什么呢!”
这时候若是步准在,她一定能给高芙鼓破了手掌,不为别的,单单就是为了她这原汁原味的志玲音。
楚临风闻声打量了一眼坐在自个儿对面的高芙,然后朝着高太后拱了拱手,“昨日,儿臣实在是有心无力。”
高太后以为楚临风说的是昨日忙着处理军营的事情,费了不少精力,于是她皱着眉头劝道:“公事永远是忙不完的,王爷年岁不小,还是应该要把精力放到开枝散叶上来。”
楚临风强捺住心里的厌恶,他垂下眉眼,嘴角伴着一抹苦涩,“这儿都是自家人,有些难言之隐儿臣也不该隐瞒,儿臣恐怕这未来一年都无法与她们行周公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