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准击败齐韵的消息在墨城不胫而走,齐韵的能力,北辽人都心知肚明,正是因为清楚,才会愈发的惊异,以往步准总是以占卜推演的能力闻名于世,而其医术却从未听闻,出乎百姓的意料,没想到这步准还是一个了不得的巫医!
当然,对于步准获胜的反应各方皆有不同,于拓跋濬而言自然是欣喜的,这意味着距离他的计划更贴近了一步,而对于凤名而言,似乎就没有那么好受了,她手里拿着晋级第二轮述谈会巫师的名单,眉目下垂遮住了眼底那抹阴鸷,“她不是跟齐韵一组?”
诚如步准所想那般,所谓的公平公正不过就是圣殿所捏造出来的假象,她也没有那么好的手气连中两元,之所以选中了地狱副本,还是多亏了凤名的安排。
下头并膝坐着的侍者朝着凤名福了福,“这林准有些本事,竟比那齐韵领先了一步。”
“哈。”凤名冷笑了一声,察觉到那侍者探究的目光,凤名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神色,“不是我有意针对她,不过就是她那命盘与我圣殿相冲,北辽最终还是容不得她的,我们应该在一开始就杜绝了这种隐患。”
对于凤名的解释,侍者自然是不敢有所质疑,他毕恭毕敬的应和着,然后说起了接下来的赛制安排,“第二轮是考察巫师的推演占卜的能力,您瞧在这关口应当如何安排?”
随着这侍者的话,凤名的目光在名录上逡巡,半晌后,她将指尖落在了一处,“从滇城选来的这个人是……”
侍者顺着自己的记忆将此人对上了号,他笑着点了点头,“那是个疯子,名唤程成城,是插科打诨的一把好手,这回滇城大抵是没有找到出色的巫师,于是便把他送了过来应付。”说到这儿,他想起了刚刚在圣坛的事情,抿了抿嘴角,“这疯子没甚么本事,可那嘴皮功夫厉害的很,和他一组的巫师对上他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即使最后是那巫师医好了那病者,可最后这疯子还是忽悠那病者选了自己。”
赛制上有明确规定,若是两位巫师一齐对症下药,使得病者病情有了明显好转,那么最后徐,将由病者自行选择他认为更加出色的巫师。
听了侍者的话,凤名也跟着点了点头,“想必和他能在第二轮比试里有出彩的表现。”
这句话并不难理解,占卜算卦这东西太过虚幻,说到底考验的还是巫师自圆其说的本领,而这程成城显然是这一行的翘楚,虽说他没有算卦推演的本事,但这并不妨碍他能编啊!推演这类事情,只要有人相信那便是准的。
侍者该有的机灵劲还是有的,听到凤名的这句话立即了然的点了点头,“早就听闻这林准占卜本事堪称逆天,也不知让她和那程成城对上,胜算又有多少?”
凤名瞥眉,“你对林准似乎有些看重?”
那侍者怔了怔,连忙垂下了头,“圣女言过,我自然是对与会巫师一视同仁的。”
“那便注意你的措辞,把那些褒奖的话收一收,你是圣殿的人,在比试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前,不要率先表态。”说着,凤名从席上站了起来,“我乏了,接下来的事你安排吧。”说着,她转身进入了身后的屏风。
那侍者头垂得愈低,看来圣女着实不喜那林准。
而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步准,眼下还坦然的靠在太师椅里享受着大院里暖阳的照拂,她身边坐着的是步灵,两个人间或谈论一些过去的趣事解着闷。
然而这一地的惬意很快被来人打破,拓跋濬得知了步准今日的成绩后,便按捺不住的又从王宫里溜了出来,也索性郡主府离他那王宫不远,才容得下他来回折腾。
“了不起,了不起,秦沃人呢?让我来好好夸夸他。”拓跋濬自然知道秦沃在这次比试中扮演的角色,因此一踏入院子就迫不及待的寻找功臣。
步准好不容易明媚起来的心情,陡然听拓跋濬这么一提又皱起了眉头。
拓跋濬看着步准这一脸苦色,滞了滞,“这是怎么了?”
步准不欲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外人面前,她收敛了一把神色,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秦沃临时有事,便先离开了。”
“离开了?”拓跋濬扬了扬声音,显然有些吃惊,但看步准的脸色,他也知趣的没有多问,拓跋濬点了点头,在步准的身边坐了下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步准瞥了一眼拓跋濬,“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硬上了。”
得了步准的这句话,拓跋濬也放心了不少,他倒是真的担忧步准会临阵脱逃,将这述谈会抛之脑后,毕竟这件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是大弘的淮安王妃,将来不论如何都是要离开北辽的,届时就算在他们的布置之下,步准登上了圣女之位,可等她离开时,这些东西也都要照旧交还到他拓跋家的手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步准突然正了神色看向一旁的拓跋濬。
拓跋濬一怔,“什么意思?”
“我之所以参加这所谓的述谈会,并不是为了你们拓跋家,我也有我所图,如若你不能应允,我随时都可以退出。”步准本来还想在自己进入第三轮时和拓跋濬摊牌,届时只差临门一脚,他拓跋濬更没有理由拒绝,可是刚刚看到拓跋濬那运筹帷幄的眼神后,步准突然改了注意,她想提前给拓跋濬提个醒,免得他太早的做上了美梦。
步准这一番话显然已经超出了拓跋濬的预料,“你……想要什么?”
“你可以好好想想再给我回复。”说着,步准点了点坐在一旁品着香茗的师弟,“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北辽,我在圣殿所挣得的一切,都将全权交由他。”
步灵喝茶的手顿了顿,步准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因此他也是头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