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在郡主府门口停下,那已经是一盏茶功夫以后的事情了。
到底是小女孩心性,常年的在外头行走,这会儿陡然回了家,难免有些兴奋,拓跋珍当先一步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站在郡主府的牌匾之下,拓跋珍快怀了张了张手臂,“我又回来咯——”
步准被楚临风搀出来时,看到拓跋珍这模样,下意识的扬了扬嘴角,还没等这抹弧度扩大,那握着自己手的男人,便用力的紧了紧,步准嘶了一声看向他,“你干什么呢!”这一下并不轻。
楚临风冷笑了一声,“别总是看着她!”说着,他松开了握着步准的手。
“……”步准颇为无奈的扫了一眼楚临风,他不会真把自己和拓跋珍的事儿放心上了吧?
当然楚临风是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的,步准眨巴了两眼,也没能问出口,轻叹了一声,步准走到了拓跋珍的身边。
郡主府的管事一早便得了消息,因此一直站在外头恭候着,眼下瞧见人都已经到齐,他笑着对拓跋珍行了个礼,“郡主这一趟出去了一月有余,可叫我们好想!”
“张叔。”拓跋珍朝他弯了眉眼点了点头,算是致意。
那名唤张叔的管事连连应了一声,然后把拓跋珍这一行人往府里迎去,“厨房已经备下了好些郡主你爱的吃食,就等着你回来了。”
拓跋珍眼里闪过一抹亮光,随即她想到了跟在身边的步准,然后跟张叔介绍了一嘴,“这些都是我的客人,这几日便在郡主府住下,张叔费心安排些。”
在拓跋珍的介绍下,双方彼此打了个招呼,张叔知道一路奔波,知趣的招来了一个小厮,然后冲他点了点头,“先带几位贵客下去休息。”
这提议正合了步准等人的心思,她感激的朝那管事递去一眼,当然也不忘和拓跋珍说了些场面上的话,之后几人便提步,随着那小厮往安排好的厢房走去。
步准一在房间内安定下来,便不可自制的扑到了软塌之上,想来这么多年的奔波总算到了个头,不过几个转身,步准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因此另一头从和秦沃房内走出,偷摸进步准房间的楚临风一进来,瞧见的便是步准乖巧的睡颜。
他几步上前走到她的身边,心口虽软得一塌糊涂,但是仍不忘上前给她矫正睡姿,就步准这种睡法,时间一久定然又是浑身发麻。
到底是在北辽,步准也没能完全放下戒心,楚临风稍稍一摆布,她便警惕的张开了眸子,待看清面前的人,那悬起的心又落了回去,她惬意的翻了个转身,又闭上了眼,“你怎么来了?”
楚临风眉眼带笑,替步准盖好了锦被,“几年前曾经在墨城布下过几处暗桩,和大弘那边已经失去联络半月有余,我不大放心。”作为大弘的当权者,在别国的腹地布上一二处眼线,这并不难理解,就说拓跋濬,在大弘的京城丽都也不可能没有安插自己的势力。
步准倒也没大关注楚临风的话,只知道他尚有正事要办,于是嘤咛了一声,抓过锦被盖过头顶,“知道了。”她闷闷的回了一句,然后在此沉进了梦乡。
楚临风真想把这个样子的步准抱进怀里,温存上些时候,但考虑到眼下的局势,他只是俯身在步准的头顶拍了拍,然后转身离开。
楚临风这一趟出门,堪堪到了要用晚膳的时间才回来。
步准尚且还在房里干着急,拓跋珍已经派人来催了几次,可迟迟见不到楚临风的人,她亦不好擅自和秦沃两人赴约,唯恐他们起疑,就在步准两难的时候,楚临风再次自从自个儿的窗户口翻了进来。
他看着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的步准,怔了怔,“在等我?”
步准点了点头,有些嗔怪的抓起了他的手,“怎么去了这么久?”
楚临风宽慰的拍了拍,“和他们谈起了些接下来的安排,有些耽搁了。”
“联系上了?”步准眸子一亮,这是他们进入北辽以来头一次遇着的好消息。
楚临风心情也不错,他揉了揉步准的发心低低应了一声,“还没说,刚刚怎么愁眉不展的?”
步准把拓跋珍来催促几次的事情和楚临风说了说,他心下了然,然后两人叫上了一直在隔壁房里等着的秦沃一同前往前厅。
其间秦沃那眼神一直暧昧的在两人身上流转,步准实在被看得不耐,她朝他瞪去了一眼,“想什么呢!”
秦沃叹了一声,凑到步准的耳边瞧瞧叮嘱了一句,“还是要节制一点阿,师父。”自从楚临风从房里出去,到两人再次出现在自个儿面前,这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多时辰,在加之刚刚小厮来催时,步准的左右搪塞,很难不让秦沃想到别处去。
步准敲了敲他的脑袋,“能不能少看一些小黄书!脑子里能不能存些积极向上的东西?”
“积极向上?”秦沃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顿了顿,然后他换了一种调侃,“你们莫不是在探讨高深的学术交流?例如……造人之类?”说着,他还颇为寻味的上下瞧了瞧楚临风,“看不出来你爆发力这么强,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一路上忍辛苦了吧,这一次把好几天的量都赚回来了?”
倒也不怪秦沃这么调侃,实在一路上被楚临风狠狠的压榨,心里本来就有些许不满,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调侃的地方,他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嘲讽了。
“呵,好几天的量?”楚临风冷笑了一声,“你瞧不起谁呢?”那口气里的不屑,大抵是在跟秦沃说,不好意思,这就是我平常的常规发挥。
这俩男人你一眼我一语的针锋相对,完全没有顾虑步准的心情,眼见着楚临风也搀和进了和秦沃的胡闹,步准伸手狠狠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说话都注意点,这是在外面……”大抵话说了一半,步准也想起了楚临风的勇猛,声音慢慢的弱了下去,即使隔着白纱,也能看到她脸上的几抹红晕。
秦沃瞧见忍不住啧了一声,“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