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李蕙兰气得狠狠在床榻便上给出了一拳,这两天来,月照楼和凭栏阁的待遇之差,众人均有目共睹,说起来两人都位列侧妃,但是这王府上下显然对高秋影更为敬重,有什么好东西也定然是让高秋影先行挑选,最后剩下的东西这才放到了她的凭栏阁。
平日里受得委屈暂且不表,可是如今李蕙兰身子正难受着,结果高秋影竟然还用这种手段来断了自己的路,这实在让李蕙兰怒不可遏的很,她拿出自个儿的腰牌扔到了侍女的怀里,“你且跟月照楼里的那些个狗仗人势的说,若是我李蕙兰今日出了什么好歹,他们也别想吃到什么好果子!”
侍女仔细摩挲这腰牌上的两个西北大字,心中一凛,然后忙不递的转身出了厢房,依旧还是那两个站在门房处的小厮,侍女将李蕙兰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达给了他们,好在这两个小厮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其中一个便已拿着腰牌进了前厅。
这会儿高秋影正头痛难耐的撑着自个儿的额角,让大夫诊着脉,陡然听到连串的脚步声,她皱了皱眉,看向来人,“什么事情这么慌张!”且说高秋影本就头痛,眼下听到这聒噪的声音,心里郁气更甚。
那小厮被高秋影这么一质问赶忙垂下了头,“是隔壁的凭栏阁。”
高秋影皱眉看向那看门小厮,“凭栏阁怎么了。”
小厮将手中的腰牌递到了高秋影的手里,然后说道:“也不知道凭栏阁那位怎得了,这大夫到了没一会儿功夫,便嚷嚷着自个儿也身子难受,那凭栏阁的侍女都往我们这跑了好几趟,小人一直在说,我们侧妃的身子也不好,可是那些个人根本就不听,现在倒好,这凭栏阁的主子亲自出马,交给小人这一物什,还威胁起了我们。”
高秋影眉头皱得越深,她看着腰牌上面西北两个铮铮大字,“她怎么说得?”
“若是您不将这大夫让出来,李侧妃要是今日出什么好歹,您也别想能够继续富贵!”说着,这小厮率先愤愤的跺了跺脚,“我这看李侧妃刚刚还好好地,这才一会儿功夫便像是得了绝症一般急迫,我看哪,她根本就是冲着您来的,晓得你身子不佳,故意给你添堵!”
“行了!”高秋影摆了摆手打断了小厮的话,她转身看向身边的大夫,“我的身子可有何大碍?”
大夫摇了摇头,宽慰了高秋影一声,“大抵是受了风寒,之后开一出祛寒的药便可痊愈。”
高秋影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把腰牌攥进了手里,同时搀着身边的侍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这会儿,我们便一道过去看看吧!”
小厮站在原地顿了顿,他没承想高秋影会有这样的反应。
“怎么?”高秋影皱眉看向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小厮,“可有什么问题?”
“侧妃身子不适,莫不如在屋里休息,有什么事便让小人跑这一趟吧?”
“无妨。”高秋影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然后起步与那大夫一起从厅房里走了出去。
小厮眼见着高秋影等走向了隔壁的凭栏阁,他皱了皱眉,忙不递的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而那一头,在侍女的搀扶之下,高秋影也终是将大夫和那块腰牌带到了李蕙兰的面前,李蕙兰怎么也不成想高秋影竟然会亲自来这么一趟,而且看她那额间沁出的薄汗便知,这高秋影身子确实是出了状况,眼下也不是嘘寒问暖的时候,高秋影将大夫往前招了招,先让人镇下了李蕙兰的疼痛,待李蕙兰的情况稍稍好上一些后,高秋影这才把腰牌递还到了李蕙兰的手上,“妹妹可千万别与我动怒,若不是我身子实在吃不消,这大夫我自然也是不会留下的。”
李蕙兰一头虚汗,“侧妃只管让下人来说一遭就可,何苦自己还走上这一遭?”
“下人传话难免会添油加醋,我可担心妹妹被那些个坏心眼的小人误导,还挑唆了我们姐妹的感情。”说着高秋影便对李蕙兰说起了自个儿刚刚在花园里的见闻,“如今这王府,想让我们生嫌隙的人可真正是不少,妹妹还请千万莫上了当。”
听着高秋影的赘述,李蕙兰的脸色终是沉了下来,高秋影这话里话外指向的都是流芳居的那人,她点了点头,“我省的。”
当步准在那小厮口中,得知她们两人之间的故事时,日头已经沉了下来。
知秋看着比步准打发下去的小厮,皱着眉站到了步准身边,“那小厮原先便在月照楼看值,在他认了我们流芳居之后,高秋影才搬入的月照楼,因此王妃不必起疑,此人端的是可靠!”
步准点了点头,她之所以会把李蕙兰和高秋影牵到凭栏阁和月照楼,那是因为早在两人过去之前步准便已经往这两居处放上了不少个暗线,从妾晋升到侧妃,这周遭服侍的人便就要多上一倍,因此这些外围的人并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这也让步准得以有了可趁之机。可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没有达到自己预想的目的。
但好在步准也没有过度思虑,她无奈的摆了摆手,“这种事情向来是一步错步步错,可惜没能算计到这两人,但总归也晓得,这高秋影确实不简单得很。”
相比较步准的不以为意,知秋倒是隐隐藏着几分担忧,“经此一事,只怕那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无妨。”步准靠进了自己的座椅,“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步准沉默了一会儿,事已至此,她便将心神从这两人身上抽回,然后抿了抿唇,“这件事情暂且先放置一边,倒还有一事要先处理了。”
在知秋不解的眼神之下,步准几步走到了一旁的书案,上次既然已经和姚程定下了铺面,这装潢的事情自然也要提上日程,免得日后还让姚程拿这件事情嘲讽自个儿,步准掏出了这些日子利用闲暇时画出的设计图,左右翻看了两眼,然后递到了知秋的面前,“你瞧瞧怎么样?”
这图画得实在抽象得很,知秋皱着眉左右思虑了一番,然后试探问道:“王妃这是在做……平安符?”
步准抽了抽嘴角,然后将这所谓的设计图纸塞入了袖口,“一边去一边去!”说着,她颇为懊恼的在床上躺了下来,她认认真真做得设计怎得落在旁人的眼里,竟成了一道黄符!步准不想承认是自己没有那个天赋,因此她只好将此归为知秋没有欣赏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