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程是被一阵窒息之感而惊醒的,本还以为是遭了什么鬼压床,但睁开眼瞧见了面前陡然放大的男人脸,那些个不清醒瞬时就散了大半,她警惕的一个滚身,藏进了床榻的内侧,脖颈处传来隐隐的疼痛已经被姚程抛到了脑后,她看着房里出现的这两个陌生男人提起了心跳。
“你们是谁!”姚程与庞术虽然有一面之缘,但是事情过了这么久,仅仅只是一面,姚程已然想不起了庞术的身份。
庞术也没有与她多费唇舌,他从林岩的手中抽过剑柄,而后往姚程的脖间搭去,“来问你几个问题罢了。”
姚程垂头看着明晃晃的刀刃,不敢移动分毫,生怕刀剑一个无眼,往自己的喉咙上刺出了一个窟窿,“两位这可不像是问问题的样子。”
“不过是怕你耍花样。”说着庞术举剑往姚程脖间递了递以示警醒,同时也问出了他此趟来找她的初衷,“你和淮安王府是什么关系?”刚刚在望月楼,林岩将两人的对话全部转述给了庞术,有些东西就是庞术也听得一知半解,可先不说两人口中所说的劳什子现代,庞术更诧异的是,一个从别地来的秀才,怎得和步准搭上了关系,并瞧他们模样,还有相谈甚欢的模样。
当然庞术亲自来找姚程这一趟,并全非是为了步准,他亦怀疑是不是楚临风与姚程在暗自计划着什么。
被庞术这么一问,姚程悬在心口的心顿时滞了滞,这人竟是为淮安王府而来?她稳着自己的心神,强装镇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庞术二话不说在姚程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如注流了出来,同时也刺激了姚程的神经,也是到了这一会儿,姚程才意识到这里与21世纪的不同,要解决一条人命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抿了抿唇,“你是谁。”
“你有知道的必要吗?”庞术再次把剑搭上了姚程的脖颈,“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再和我绕什么歪歪肠子,我下一剑便直接要了你的命!”
姚程咬了咬牙,“我和步准是同乡。”姚程选了一个比较保险的答案。
庞术蹙眉,这正是他所困惑的地方,他与王氏有过接触,因此就他对步准的了解,并不知道她曾经去到过姚程的家乡,可是就两人的谈话来看又不像是作假,庞术凝神看向面前的姚程,问出心中的疑惑,“你口中的‘现代’是个什么地方?”
姚程不曾想庞术竟偷听了她们的聊天,容不得她思虑太久,姚程张口便道:“我们都曾去过那里,之后也一道从那里离开,‘现代’是一个世外桃源,与世无争不说,便是资源也要比之这儿丰厚上几倍,但寻常人不得方法是进不去的。”姚程选了一种比较便于理解的解释方式说给庞术听,至少让他听起来不像是天方夜谭,当然姚程还不忘临了买了个关子,她总要吊起庞术的胃口,从而可以让庞术不立刻结果了自己。
显然,这是正确的。庞术仔细打量着姚程的神色,他见姚程的神情并无闪烁,于是皱起了眉,他倒没有先追问姚程进入之法,只是率先开口推测道:“所以步灵也是你们在‘现代’认识的人?”庞术曾经问过王氏,步灵和步准之间的关系,王氏表示对步灵这个人一无所知,当时庞术还不能理解不过一月的时间,步准怎就结交到了北辽的步灵,如今听姚程这么一说,这一切倒像是都有了解释。
姚程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人还知道步灵,她心里思虑了一番,然后朝庞术点了点头,“是。”
庞术点了点头,说回了刚刚姚程特意为他设下的悬念,“所以你口中的方法是什么?”
姚程心里暗笑,香蕉你个卜娜娜,老娘一21世纪新兴女性还玩不过你一几千年前的老人?尽管看着庞术上套,姚程心里激动不已,但是面上她却仍旧装着一副痛苦怯弱模样,像是担心自己不说,庞术会了结了她一般,姚程抿了抿唇‘据实交代’,“每年的六月十五,以‘月光宝盒’为引,配之一首‘卡路里’,大唱三遍后转发这个姚超越,你便能够心想事成。”
庞术皱眉,“月光宝盒是什么。”相比较后头繁琐的,像是咒语一类的东西,他更好奇的是这实物。
“就是个盒子。”姚程专注胡掐二十年。
庞术将佩剑收回,同时递还到了林岩的手中,“东西呢?”
且不说没有这个所谓的月光宝盒,就是有,她能现在给他?谁都明白,作为人质一开始就不能把底牌给亮出,免得之后面临撕票的危险,因此姚程理直气壮的抬头看向庞术,“既是宝贝,我又怎么能够一直带在身上,自然是要好好藏匿起来。”
庞术仔细打量了一眼姚程,最后冷声道:“张嘴。”
姚程错愕的看向庞术,张什么嘴?还不等她反应,这头庞术便已经将他手中的药丸塞入了姚程嘴里,并强制让她吞咽了下去,“十五日后,你若是没能把东西以及你所说的方法交到我的手上,你这条命便也就这般算了罢。”说着,庞术不欲再留,留下仍旧处在惊愕之中的姚程,转身和林岩一道离开了这间客房。
见两人离开,姚程三步并作两步的从床上踏了下来,拿过桌面的清水便猛灌了两口,以缓已经跳在嗓子眼的心脏,要给出一个‘月光宝盒’不难,但是她总得和步准通通气,免得因为这人,让步准在之后又遭了旁的算计。
而离开姚程客房的庞术和林岩二人也坐上了御史府的马车,林岩侯在一边皱眉看向庞术,“大人,你真信了那人的言辞?”
“不知。”刚刚与姚程的对话,显然也出乎于庞术的意料,听起来确实惊奇了些,可是步准和他们的身上着实有令人费解之处,比如让人难以听懂的语言,又比如步准大变的性格与一身突然生出的本领,“便先当它是真的罢。”庞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如是说道。
而另一头,步准刚刚在房内坐下不多刻,甚至还在想着姚程和自己在望月楼所谈的那一番话,可这会儿还没来得及消化完全,便听到外头的通禀声,“王妃,姚先生来了。”
步准错愕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进来。”说着,她便看到了有些狼狈的姚程,且不说她的头发仓乱的很,便是左臂处新包裹的伤口也有些生怖,“你趁着酒疯,跟人干仗去了?”
姚程苦笑,“要是干仗倒也好说,只是我这是单方面的被人凌虐。”
“什么意思?”步准的脸色随着姚程的话跟着沉了下来。
姚程对步准说起了刚刚在客房的经过,同时还详细的形容了一番庞术的模样,亏得她细致的表达,以及步准的良好的理解能力,她告知了姚程庞术的身份,“是我连累了你。”步准明白,若不是因为庞术想要针对淮安王府,或是针对自己,他绝不会找上了姚程,说起来还是因为两人走的太近的缘故,引起了庞术的注意。
姚程哎呀了一声摆手,“你这么说,可真是圣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