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芙回到了青莲居,不久后便得到了步准和大夫去了李蕙兰处的消息,她默了默,猜想步准可能存了心在这次将李蕙兰处理个干净,想到这处,高芙倒是跟着扬了扬唇,“倒没有想过,有一天她步准还能替我收拾收拾残局。”
那侍女见高芙如此,自然明白她心情已经好了不少,因此言辞间也比刚刚大胆了许多,“王妃此举,倒真是给侧妃省了不少力气。”
高芙笑着摆了摆手,“别胡说。”虽是如此,但是自她的语气表情来看倒并不想是动怒。
那侍女见自己把劲头使对了方向,愈发来劲,她上前跪坐在了高芙的塌边,有些心疼的望了一眼高芙腹部的伤口,“如此一来,也不枉费您白白受的这一伤。”
顺着这侍女的话,高芙不禁伸手抚上了自己的伤口,因是新伤,这会儿摸上去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是想到这侍女所说的,高芙面上不由浮现了一抹快意,不过就是一道伤疤,若是能换来除去眼中钉的机会,那可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想到这儿,高芙都不免为自己这一主意而沾沾自喜,她将食指与拇指合在一处捏了捏,语气平稳,“下一个,便是步准。”高芙想,凭借着高太后今时今日在朝中的地位,若是她愿意帮助自己除掉步准,那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
而那头前往李蕙兰处的步准,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比高芙惦念在了心上,嘱咐那大夫下去煎药,而步准便直接推门而入了李蕙兰的厢房,只见刚刚还躺在外头要死不活的李蕙兰,此刻正扶着腰坐在一边的贵妃椅上,步准挑了挑眉,“真伤到了?”
看着步准此刻表露出来的思虑,李蕙兰不禁哼笑了一声,“你刚刚喊他们加力的时候,倒不见你担心。”
“你懂什么!”步准横了她一眼,在李蕙兰的面前坐了下来,“我这叫追求表演效果。我虽说喊他们加了力道,可是你自个儿凭良心说说,等这板子真正挨在你身上时是不是轻了很多?”
李蕙兰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椎,虽说刚刚在衣服里垫了不少软和的棉花,但是木棍敲在身上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疼痛,她想起了刚刚在主院见到的高芙,“你说她真的会善罢甘休?”
步准点了点头,“她没有道理再让高太后为她出手。”
李蕙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想到了在这场好戏之前,步准在流芳居内和自己耳语的那一番话。
“为了不让她得逞,我们必须要抢在她动手之前动手!”
那时的李蕙兰还不懂步准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步准细细的将此事为她剖析开来,“高太后怎么说也是王府的外人,我若是提前将此事处理了下来,她要再行处理已然是不便;更何况王府众人都知你我素来不对盘,若是我向你出手,并引导高芙以为,我想要借此除掉你,那么高芙定然不会再为了这件事脏了自己的手!”
于是在步准的一席话下,这个计划便如此的展开,眼下看来好像效果确实不错,至少看高芙现在的状态,并没有要继续追究下去的可能。
步准看着面前正陷入深思的李蕙兰,清咳了两声唤回了她的回忆,“这件事结束后,你有什么想法?”李蕙兰这几天自然是不能出现在高芙面前的,等这阵子的风头避过去,她才好再从这地儿放出去,对于出去以后李蕙兰要做的事,步准倒是十分好奇。
李蕙兰抿了抿唇,眼底跟着闪过一抹狠厉,“这笔帐,我总归是要和她好好算算的。”
步准从李蕙兰这处离开时,夜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今日突然生了这件事,倒也给步准分散了不少注意力,但是等夜深人静之时,步准难免还是会眼下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楚临风,窗外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水声,步准紧皱着眉头走到了窗边,看看外头深沉的天色,复又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青衣……”步准出声唤道。
不过一会儿,青衣便站到了厢房的屋外,“王妃有事?”
“有没有办法让我和步灵见上一面?”
青衣怔了怔,看向步准愁眉苦脸的神色,没有过多久,青衣便点下了头,“明日吧。”
步准这一个晚上睡得是辗转难眠,半睡半醒之间,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起来,眼光刚刚散在步准的眼皮之上,步准便想起了昨夜自己和青衣的对话,她顿时没了困意,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在一番梳洗后,步准随着青衣一道出了王府。
见马车缓缓停在了望月楼,步准有些怔愣的看向了青衣,“怎么还是这个地方?”
青衣点了点头,“这里我比较好把控。”直到很久以后,步准看到了放在王府库房中,望月楼的地契时,她才明白了青衣这句话里的意思。
但这个时候的步准只能是抱着小心谨慎的态度,进了她们一贯留的包间,一进得门,步准便看到了坐在一边的步灵,还不等她开口,那步灵就先皱起了眉,“出了什么事?”昨天他从青衣的口中得知步准要见自己的时候,步灵着实吓了一跳,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若是不是发生特殊的事情,步准不会如此急切的想要见这一面。
步准点了点头,她坐在步灵的面前,“你现在还能不能操控风雨雷电?”
步灵怔了怔,然后缓缓点头,“可以。”
“但是我不行。”步准有些急迫的把手伸到步灵的面前,“我试了好多遍,无论是什么卦象,我都没有办法预见结果,步灵我是不是……”
步灵皱着眉按下步准的手腕,“别急,你别急!”
步准怎么可能不急,这样带给她的不安全感实在过大,她迫切的想要了解楚临风的情况,但是却无计可施,她迫切的想要规避可能会带给楚临风的风险,可是却无从下手。
步灵看着步准这模样,轻叹,“什么时候开始的?”
步准仔细回忆了一番,然后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腹部,“在平望楼一事时,我便已经感觉到了隐隐的吃力……我本来还以为是我身子没有大好的原因,可是这么几天下来,我发现并不是如此,步灵我……”
“你别慌。”步灵打断了步准的焦急喃喃,宽慰道:“我记得在圣殿的古籍上看过你这样的情况,等此间事了,我即可启程,事情一定会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