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塔丹青岚柳眉一皱,正欲说话,南宫羽抢着道:“和亲么,不一定我朝宗室公主下嫁……嗯,要不这样,朕看你还不算丑陋,不如你嫁给朕得了,也是两国和亲。”
“朕就牺牲一下,谁要朕是皇帝呢,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嘿嘿……”一面说,一面以某种无比猥亵放肆的目光,对她曼妙火辣的身段上下打量。
城墙上将士们顿时一片哄笑。
三公主塔丹青岚脸颊红了红,手中长鞭“啪”的在空中一甩,冲南宫羽怒目而视,忿忿道:“那就在战场上见!攻破帝都之后,本公主要让你成为我最下贱的奴隶,以作为你羞辱本公主的惩罚。”
南宫羽不甘示弱,笑道:“一样一样,虽然我汉族自战国时就放弃了以人为奴隶的作法,不过朕可以为你破例,让你终生当朕的奴隶。”
塔丹青岚气得俏脸儿发白,怒哼一声,拨转马首,带起一路烟尘驰回回鹘大军之中,与二王子交谈几句。
只见回鹘二王子转身一声令下,全体骑兵下马,就地歇息吃干粮,养足精神气力,单等另一部人马把云梯造好,即便挥军攻城。
南宫羽霍地回身,吩咐道:“速速加紧备战,我们顶多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刻下天空彤云四合,遮蔽了日光,天地阴沉沉的,西风瑟瑟,扑面生寒。
城内城外两边都在加紧备战,空气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山雨欲来风满楼。
南宫羽将正北门的城楼当作临时帅帐,给文武百官安排任务,调拨人手,并接受回报,令行禁止,指挥若定,事事井井有条。
文武百官与将士们见南羽国少年皇帝镇定自若,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胜卷在握的模样,人心趋于稳定。
整个帝都迅速进入战备运作当中。
皇太后派太监总管送来皇帝御用的战甲,这一套战甲据说是当年开国时太祖皇帝所穿,因为南朝南宫皇族自称是上古时。黄帝的后裔,所以这套战甲被世人尊称为轩辕战甲。
传说中当年太祖皇帝身着轩辕战甲纵横天下,扫平四方,从无败绩,到后来无论是太祖皇帝本人、还是轩辕战甲都被神化。
只要太祖皇帝身着轩辕战甲出现在军中,己方立时就士气大振,而对方则士气沮丧,似乎已知天命所归,人力难以抗拒。
其实,当年传奇中的轩辕战甲也经不起岁月的腐蚀,早已不能再穿。
南宫皇族为了震慑宵小,便招集能工巧匠,以天下间最好的材质,照原样又打造出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轩辕战甲,供奉于太庙,作为南羽国的镇国之宝,仍名为轩辕战甲。
这一套轩辕战甲已是第四套,打造还没几年,南宫羽上位后还从未御驾亲征,是以这套轩辕战甲还是头一回使用。
南宫羽在大臣们服侍下穿上战甲,战甲厚度精薄,外壁镂以龙纹,饰以金彩,护住了全身大半部位。
但却出奇的轻便,并不防碍行动,也不知是何质地打造。整个战甲呈黄白之色,映日生辉,灼灼夺目。
南宫羽穿上传说中的轩辕战甲,发现周围将士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似乎一百多年前那传说中的金甲战神又回到了人间。
重溟也不知打哪窜出股子豪气,霎时之间热血冲脑,振臂高呼:“我军必胜,天佑南羽!”
语音铿锵,掷地有声,在四下里回荡不休,连铜钟都嗡嗡作响。
周围人心神大震,不约而同齐声大呼:“我军必胜,天佑南羽!”“我军必胜,天佑南羽!”
震耳欲聋的高呼一声接着一声,声浪一层层激荡开来,被悲壮气氛感染的军民越来越多,到最后整个帝都百万军民齐声高呼:“我军必胜,天佑南羽!”
沉雄悲壮的呼声响遏行云,宛若地动山摇,枝头鸟雀给震得扑扑腾腾高飞,久久在空中翱翔盘旋,不敢落下……
城外回鹘士兵们被这举世罕见的气势震住了,纪律严明的回鹘大军也出现一阵罕有的骚动。
三公主塔丹青岚柳眉大皱,对二王子塔丹莫齐道:“二哥,情势似乎不妙。那个南朝皇帝年纪虽轻,但怎么也不像我们探子情报中所说的是个无知的小儿。”
“眼下城中军民万众一心,我们此时进攻只怕讨不到便宜。不如早早收兵北返,你率孤军纵横南朝腹地,功勋盖世,父汗定会传位于你。”
二王子塔丹莫齐沉吟一番,唇角缓缓牵拉出一丝阴冷的笑意,道:“妹妹莫慌,南朝人多诈,他们肯定是在虚张声势,故弄玄虚。”
“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帝都脚下,若不进攻一下,哥哥我决计不甘心。况且你说昨晚我们打的多漂亮,南朝禁军西南督卫大营十万大军,被我们一战击溃,我们仅仅伤亡了数十人……”
“哼哼,南朝人就是这么软弱,真打起来其实不堪一击。”
“那不一样的……”三公主塔丹青岚摇着头,遥遥望着帝都北城楼,忧惧之色越来越深。
一个时辰过去,南宫羽在城楼上忽见大队黑盔黑甲的骑兵朝城北行来,他便派人下去查问究竟。
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将领来到城楼,朝南宫羽跪拜,恭声道:“末将御林军千户郭大虎,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羽惊奇道:“御林军千户?”心说御林军不是早逃得差不多了吗,你一个小小的千户跑来有什么用。
郭大虎知道皇帝所想,内心一阵羞愧,道:“末将罪该万死!警报传来时,末将无力阻止御林军将士的逃散,末将自知有罪,无颜来见皇上……”
“但后来一些将士听闻皇上的所作所为,深受感动,羞惭无地,便又陆陆续续有人回到御林军大营,末将便把所有人都带了来,听凭皇上发落,只求皇上让我们上阵杀敌,给我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南宫羽稍显喜色,道:“你带来了多少人?”
“只有……八、九千人。”郭大虎迟疑着道,头都不敢抬。
四万人的御林军,到底还剩了如今八九千人,南宫羽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不过御林军无论是铠甲刀枪、还是战马,都是全天下军队中最好的,既然这些人自愿回来,毫无疑问抱着带罪立功的决心,士气当无可疑,要是使用得当,这八九千御林军也不失为一支劲旅。
南宫羽思量一番,道:“郭大虎,你是好样的,有功无过,打赢这一仗朕升你为万户。你率全部御林军将士在城门边空地下马歇息,待朕一声令下,便杀出城去给回鹘蛮夷狠狠一击!”
郭大虎叩谢完圣恩,听了后面的话不禁一呆,原本他以为皇帝会让全部御林军上城墙防守,谁料得却得到这么个命令,正欲开口发问。
南宫羽神秘一笑,“别多问,照做便是。”
郭大虎便把即将出口的问话又咽了回去,转身步下城墙,自去号令御林军将士……
到晌午时分,城内居民自发的给城墙上将士送饭送水。
街上一群侍卫鸣锣开道,太监宫女们拥簇着一乘彩凤皇舆缓缓行来,在北墙根停下,就见凤冠霞帔一身盛装的皇后在宫女们搀扶下,款款下车。
四下里无论大臣还是将士平民,一齐哗啦啦拜倒,轰然道:“参见皇后娘娘!”
儒家伦理道德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视君王如父,皇后如母。
皇后母仪天下,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皇后凤目悠然环视一周,霜白如凝脂般的玉手微微前伸,掌心朝上,作了个虚托的手势,朱唇轻启:“众位臣民平身,不必多礼。”言罢,便轻移莲步,领着太监宫女们上城墙。
南宫羽一开始还以为是皇太后驾到,谁知竟是皇后,心说她来干什么。
皇后款款而行,仪态万千进得城楼来,朝南宫羽盈盈拜倒:“臣妾拜见皇上。”
南宫羽皱皱眉头:“皇后来这儿干什么,这里危险,不是你们女人该来的地方。”
皇后不答,见南宫羽身着轩辕战甲昂然卓立,显得气宇轩昂,英姿勃勃,威风凛凛,美眸中满是欣喜迷醉之色,抿嘴甜甜一笑,道不尽的柔情蜜意融在这一笑之中,艳如桃李,娇若春花。
南宫羽看着一阵目眩神迷。皇后身后的侍女们手提菜匣子进来,把热气腾腾的御膳摆放在桌上。他心头一暖,无比甜蜜,下面略带责备的话便说不出口。
南宫羽微一转念,让侍女们不要摆了,吩咐道:“你们把这些御膳全部拿去分给城墙上将士们吃!”
“这……”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都扭头望着皇后。
皇后便道:“皇上让她们把御膳都给将士们,那皇上吃什么?”
“哈哈哈……”南宫羽豪迈大笑,洪声道:“朕跟底下士兵们一块儿吃饭,士兵们吃什么,朕就吃什么!”
他心说战国时名将吴起为了得军心,连亲自用嘴巴给士兵吸脓疮的事都干得出来,我跟士兵一起吃顿粗饭又算得了什么。
善解人意的皇后立时便命侍女们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