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泪像是决堤一样从阮楚黑漆漆的眼中流出,她不想被阮易阳小看,倔强地抬起了脸。想起妈妈去世的时候,还告诉自己不要怨恨爸爸,可是他却辜负了妈妈的期望,他带给妈妈的只有痛苦。
想到这里,阮楚强迫自己转身离开,留下一个骄傲的背影。
出了门。阮楚终于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颤抖起来,意识也变得模糊。虽然昨晚上自己扬言,做完这件事自己就和阮家再无半点关系,可她知道,那只是当时自己说的气话,自己从来没有真的那样想过。
可现在,自己是真真正正被从阮家赶了出来。
妈妈,你在天上看着我吗,你知道爸爸把我赶出家门了吗?你连生命说完最后都让我不要怨恨他,可他带给你的是什么,只有无边无际的痛苦。
阮楚看着外面的阳光,觉得格外耀眼。阳光不仅没有让她觉得温暖,反而让她觉得好像掉入了地狱,周围寒冷的可怕。
天下之大,到底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坐在沙发上的阮易阳,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太激烈了。可是没有办法,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他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想起阮楚的妈妈---苏楚。她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是自己对不起她。当年他在外面出差,回来后,只看到了她的葬礼。当年,为了这件事,自己不知道消沉了多久。难道现在,连她的女儿都要和自己反目成仇了吗……
阮易阳无力地闭上眼睛,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浑浊的泪。
从楼上看了这一切的李亦萍,脸上露出了恶毒的笑容。那个阮楚终于被赶出家门了,自己当年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才将她们母子俩除去。
苏楚就是自己心中那个拔不掉的刺。她恨不得将苏楚千刀万剐,当然。她的女儿自己也不会放过,甚至,自己已经送了她很多礼物了,只是她好像太傻了,一点都察觉不到。
李亦萍眼睛微眯,嘴角勾起,好戏才刚刚开始,不着急,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这时候,蹲在地上的阮楚孤身一个人,她觉得周围都好陌生,到底谁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这一刻,她特别想念自己的妈妈,妈妈你总是告诉我要坚强,可是我好累……
阮楚缓缓地站起来,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向一个方向走去,今天就和妈妈待在一起吧。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安康墓园。”
这一边,顾氏集团。
“最近有什么进展?”顾礼扬转着手里的钢笔,声音清冷如霜。
“报告总裁,最近在英国的兄弟有了一些线索。”只见前面的人一身西装,恭敬的弯腰。
有进展!顾礼扬听到这个,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快速的跳了一下。
五年前,自己被一个女生救醒,他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却不见晕倒时还在自己怀里的孩子。自己像发疯一样,到处问自己的儿子在哪,可那个女孩说当时只有自己躺在大火里,根本没有小孩子。
他不信,当时就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那个房子门口,可那个房子早就被烧成了灰烬。后来自己找了专家检验,专家说,灰烬里并无DNA,即没有人在大火里被烧死。
顾礼扬当时暴躁的心才安稳了下来,可是从那时候起,自己就不断地寻找自己的儿子。后来,虽然自己回国,可依旧派了很多人留在英国,寻找他的下落。
五年来,丝毫音讯都没有,现在却说有进展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
“什么进展?”顾礼扬激动的手微微颤抖,连墨水晕染了手里的文件都没察觉,鹰一般锐利的眸子就这样盯着他。
看着顾礼扬的反应,那人微微有点愣神,自己何曾见过总裁有这么大的反应,看来这个孩子对总裁很重要啊。他赶紧拉回神,向总裁报告最近得到的消息。
“总裁,就在那日,有人看到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从门里跑了出来,看那身形,好像是个女人。所以属下猜测,在西门小姐救您之前,已经有人将少爷偷偷带走了。”
顾礼扬眼里黑雾弥漫,阴森森的看着那个属下,眼里汹涌着嗜血的光芒,“呵,我看看到是谁,敢带走我的儿子,继续查!”
顾礼扬浑身暴怒的气息像是要把一切毁灭,脸色像是被暗夜包裹的冰块一样,带着不掩饰的残佞。
那个属下偷偷的摸了一下额头,那里早就汗流如注了。
“是,总裁,西门小姐最近说她想来中国找您玩,让您准备一下。”说完,那个属下赶紧退下,估计自己在那里再待一分钟,就要被总裁的气势吓死了。
顾礼扬靠在椅子上,眼底的嗜血光芒经久不散,到底是谁敢偷走自己的孩子。
顾礼扬一想起英国那个聒噪的女孩,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她想来中国玩?正好帮自己个忙,顾礼扬嘴角邪魅一勾,好像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想到这里。顾礼扬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念那个小女人,拿出电话。
安康墓园
阮楚手里拿着花,到了这个墓园,这是妈妈安睡的地方。她找到妈妈的墓牌,将手里的茉莉花放在妈妈的照片前,茉莉花是妈妈生前最爱的花,所以每次阮楚来,都会带一束茉莉花。
“咦,这里怎么已经有一束茉莉花了?”阮楚看着眼前的那束,心里微微疑惑,那束花还很鲜艳,应该是昨天或前天刚有人来探望过,可能是妈妈生前的朋友吧。
阮楚将手里的花轻轻地放在了那束花旁边,坐在墓碑旁,头倚着墓碑,动作熟练的好像做了成千上万次一样。
“妈妈,你知道吗,爸爸把我赶出家门了。”
“虽然我早就对那个家没有感情了,可为什么我还是那么心痛?”
“妈妈,你说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阮楚双手抱膝,她的脸煞白煞白的,仿佛和那纯洁的墓碑融为一体,心头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