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他身上黏黏的。
“外面下雨了?”我转头看了出去,却只看到灰蒙蒙一片。
“你摸~摸。”历天珩把我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入手一片凉意。
除了下雨被淋湿之外,我想,也没谁会这么蠢,故意把自己打湿才回来。
他掉沟里的可能性更加少。
“快去洗澡,不然会感冒的。”我推着他。
他没动,贴着我,用下巴磨蹭我的脑袋,“秋天,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是又怎样,你都不相信。”
历天珩没说话,静静的抱着我,沉默了一会。
他说:“孩子,真的,是我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的?”我反问。
“沈君堂……”
说来说去,他都是揪着沈君堂不放,我真想不到,男人吃醋能吃这么久的。
“神经病。”我怒了。
“再说一次?”他的手,绕到我的腰上,使劲一掐。
“神经病啊,不能掐我的腰,会流产的!”痛死老娘了。
历天珩怔了一下,立马缩开了手,却又不知道该放哪,只能用力的往门板上打了一拳,然后定在那。
我揉着被震的发痛的耳朵,嫌弃的看着他,“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不相信的话,等生出来验个DNA就清楚明了,不过你到时候可能会后悔,因为如果你真的验了,我立刻就会跟你,离!婚!”
最后两字,我是咬着牙说的!而且,我是认真的。
推开他,我倒在床~上,“你快去洗澡,不然别想上来。”
历天珩盯着我看了一会,最终还是去了洗手间,不一会,就听到有流水的声音传出来。
方才明明就是一副想吃了我的样子,现在却这么爽快,估计也会忌讳着我怀孕的事。
我又重新下了床,开始收拾东西,捡起地上的衣服,扫走地上的玻璃,又怕地上还有碎碎的扫不掉,我下了楼,去厨房找方包。
这时,座机突然响了。
我这才想起,我的手机被历天珩扔了出去,现在大概还躺在草地上淋着雨呢。
我接了。
“喂,哪位?”
“秋天妞?”电话里的,沈君堂的声音沙哑的难以辨认。
我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变成这样。”
“还真被你说中,老子快死了。”
“发生什么事?”
“老子,快烧着了……”
通话突然断了,我喂了两声,电话是通着的,就是没人理我。
我放下了电话,立刻回了二楼,历天珩刚好从洗手间出来,腰上围着一条毛巾。
我没空去欣赏他那满是荷尔蒙的身形,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就往楼下拖,“快,快去救人。”
“救谁?”他反手拉着我。
我着急万分,“沈君堂啊,他不行了。”
“不行是什么意思?”历天珩蹙眉。
“就是快死了的意思。”我顿着脚,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
那可是一条人命,虽然两人有误会,可也要先救了人再算吧。
历天珩放开了我,冷冷的说:“我为什么要救他,他是我仇人。”
我一怔,“可那是一条人命,而且,说不定是你间接杀死的,那天你把他打得那么伤。”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又不敢正面去说他,只能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历天珩从鼻子里头发出了一个单音,“呵。”然后没有了下文,转身回了房间。
我慌忙追了上去。
“你要见死不救吗?”
“给我一个理由,我就考虑要不要救。”
“理由,什么理由。”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救人还需要什么理由?真是个变~态。
历天珩在床~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擦着碎发上的水珠,看着我,脸色并不好看。
“他是你兄弟。”我说了一个很牵强的理由。
他立刻反驳,“他出卖了我。”
“他帮过我。”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他把公司都给你了!”
“本来就是我的,他只是暂时保管而已。”
每个理由,历天珩都能完美反驳,而我,被反驳的哑口无言。
他漠然的看着我,“那么多人不找,为什么偏偏找你。”
历天珩的语气酸的冒泡。
我也不知道沈君堂为什么偏偏要找我,可他就是找上我,还跟我求救。
想起蒋艳流产那一次,我的心就被提到了喉咙。
有些错误犯一次还可以原谅,犯二次就可以上靶场了,我可不想再次背上见死不救的黑锅。
“你不去我去。”我拿了外套就要出门。
历天珩的声音从背后冷冷传来,“你敢走出这个大门,后果自负。”
我脚步一顿,僵住了,想要说几句脏话骂人,最终还是没骂出来,咬咬牙,快步走出了房间。
“秋天!”他的怒吼在后背炸响。
我捂着耳朵,飞奔下了楼,开走了那辆V8越野车,离开了别墅。
没有手机,我只能直奔沈君堂的家。
他以前跟我说过他的住处,我一次都没来过,只能凭着导航,摸索着前行。
谢天谢地,那个高档小区就在公园旁边,我很快就找到了。
在门口登记后,我去了他所住的楼层,找到他的门牌号,开始用力砸门。
“沈君堂,你在里面吗?”我大声的吼。
里面没有一点回应,沈君堂恐怕是晕死过去了。
我又用脚踹门,踹了几下,想起自己正怀~孕呢,又换成用手砸。
这边的门没开,倒是身后的门开了,有个阿姨探出半个脑袋。
“阿姨,你有看到这家的主人回来了吗?”我连忙问她。
她一副警惕的样子,“你找谁?”
“我找沈君堂,他是不是住在这里?”
“沈先生是住在这里,可他前天回来后,就没出来过,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出去。”
我还想叫她帮忙的,结果阿姨说完就关门闪人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又去拍沈君堂的门。
“沈君堂,没死的给个话啊!”我叫的喉咙都哑了。
声音一停,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我只听到我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
咔哒!
一声轻微的响声突然传来,我神情一凛,门板随即在我眼前被打开。
门后的男人,脸色苍白,眼底发青,眯着黑眸挨着门板,微微喘气看着我。
“秋天,你终于来了。”他刚说完,身子便斜斜的歪了下去。
“沈君堂。”
我一惊,想要接住他,无奈力道不够,还是被他带到了地上,他将我压在门框上,我花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从我身上挪开来。
他的身子好烫,脸也暗红,应该正在发高烧。
难怪他在电话里说,自己快要被烧死,我当时还以为,他家着火了……
我扯着他的裤管,累得跟狗似得才将他拖离门口位置,刚要关门,门上却突然多了一只大手。
历天珩修长的身形出现门外,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要看着他死吗?”我冷冷的看着门口的男人。
历天珩扫了一眼地上的沈君堂,越过我,拽着他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扯了起来,拖到客厅,扔到沙发上。
“关门,拿退烧药和白酒过来。”
我愣了一下,“什么?”
历天珩淡淡的看了过来,“不想他死,就拿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帮沈君堂啊。
我连忙按照他说的,把药箱拿了过来,又去弄了湿毛巾,白酒,还有降温贴。
历天珩把退烧药塞进沈君堂的嘴里,灌了他几口水,又把退烧贴往他额头,后颈以及其他几个地方,用身体挡住我的视线,脱掉沈君堂的上衣,开始用白酒帮沈君堂擦身子。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流畅跟自然,好像他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似得。
我站在那,像个傻~逼一样看着,惊讶不已。
他这样的粗人,竟然也会这些细微的事。
出来混的,不都是小伤当挠痒痒,大伤都不上医院,自己在家涂点药,擦点药酒就算了的么?
“你怎么知道用白酒擦身子,能降温?”我蹲了下去,托着下巴看着历天珩。
历天珩却伸手挡住我的眼睛,“转过去。”
我扁嘴,转身,用眼角瞄着他,“你以前经常做这些事吗?”
“不是。”他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你怎么知道的?”竟然还懂得把降温贴贴在不同的穴~道。我都不知道呢,我只知道贴在额头。
“这是常识。”他鄙视我。
我抓了抓脑袋,呵呵的干笑。
二十分钟后,医生来了,是历天珩叫来的,帮沈君堂检查后,给他挂上药水,又打了两支屁~股针。
能做到有备而来,肯定是历天珩刚才那一通电话里,跟他说了沈君堂的情况。
我看着医生那陌生的面孔,“你不是之前那个啊?他人呢?”
男人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嗯,阿华他出差了,没空,我叫叶飞。”
“摘叶飞花的叶飞。”他又补道。
我嗤的笑了出来,“一听名字就觉得好厉害。”
“过奖了。”
我俩在这边说着话,历天珩却在那边黑了脸,走过来,挡在我面前。
“他怎么样?”他问叶飞。
叶飞又推了推金丝眼镜,“前天就应该找我来了,怎么现在才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