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街上走,肯定会被一个爬在墙上的人吓得半死。
那个墙上的人,就是安巍庭。
虽然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但是一个大窟窿漏在这儿万一有真的歹人来了,可就不止毁这么一部分了。
安巍庭从一楼大厅没装修好的地方拿来了锤子和木板碎料,然后爬上爬下“笃笃笃”地往墙上嵌木板。
大半夜冷风吹着,看着辛苦又渗人。
……
第二天一早,陈妙音怀着满满的热情继续准备完成在九天阙留下的图纸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窗户被人从外面封上了?!
她将披风和手炉甩给了墨儿和轻染,跑着进了二层。
陈妙音看着破了一个大洞的窗户还没有所反应,一旁散乱一地的戏班子的衣服和道具全都七零八碎的。
“小姐咱们办公室的图纸给人撕碎了,窗子也和二层一样从里面破了!”轻染在三层急促地回道。
陈妙音头发昏,愣怔着就想往后倒。
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托住她的身子,听得他道:“别慌。”
陈妙音像突然有了什么信念支撑一般,眼睛里突然又有了神采。
她转身紧紧地抓着安巍庭的衣袖,目光希冀,道:“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安巍庭看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睛柔声安慰道:“我昨天路过这儿,正好和那个人碰了面。”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陈妙音眼睛撑不住地眨了起来,心里不知为何一股一股酸涩的感觉。
就好像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做出来了的还没保存的文件因为突然停电而丢失,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要疯魔了的状态。
这是她废了多少心血才弄出了这么一点样子来,她必须要知道毁掉它的人是谁!
“那个人穿着夜行衣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出来是个女子,而且左胳膊受了伤。”
“女子……”陈妙音不停地念着这两个字。
突然,黄润之庆流年六个字在脑中盘旋起来。
会不会是因为昨天丢了面子,所以要撒气?庆流年脾气冷大抵是做不出的,那就只有黄润之了。
安巍庭看着她的眼神从混沌变为清明,放下了心。道:“你知道要怎么做了?”
陈妙音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费劲地扯了扯嘴角:“我会处理好的,谢了。”
说罢带着一肚子气出了九天阙。轻染和墨儿跟着行了礼出了门去,待安巍庭出来才锁了门。
黄府这边,黄润之也在发愁。
昨天一时之气,竟然去砸了她的楼。关键还遇到了安巍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她来。
昨天太晚了怕长辈们担心也怕被安巍庭发觉就没有叫大夫,只是拿了金疮药抹了抹简单地包扎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那玻璃着实太利,她本就够瘦小了,谁知还被划破了手臂。陈妙音就是刻意弄了个玻璃窗吧?!
黄润之看着层层包裹整个大了一圈的左手腕上去一点的地方,叹了口气。带着丫头去了庆将军府。
庆流年还在练剑,黄润之只好在厅里等着。
不愧是帮着皇帝打仗的,这将军府大的不像话就不说了,假山楼阁和画廊的精致程度跟她这个用钱堆起来的皇商世家相差无几。
“有事么。”
庆流年也不避讳,满头的汗水还没擦去就直接到前厅看黄润之。
“没事就不能来啦?我这不是来看看你么。”黄润之笑着道。
庆流年撇撇嘴,拿起寒光迸溅的长剑擦了起来:“昨天刚刚见过吧。”
黄润之不接话,接过侍女新沏的茶另开了话头:“流年每天都要习武么?怪不得身形这样漂亮。”
庆流年面上平静无波依旧冷着脸,可是内心还是小小地喜了一下。
“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嗨呀,咱们这么说话都生分了,我敬你一杯茶吧,多谢你昨天陪着我胡闹。”黄润之笑着端起茶杯走了过去。
“怎么,也要给我敬茶吗?”庆流年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她。
黄润之脸色一僵,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就泼在了庆流年的左胳膊上。
庆流年下意识地一把就把黄润之推倒在地:“你疯了么?!”
“我不是故意的……”黄润之羞窘着一张脸,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
“滚!”庆流年瞪着眼睛狠狠地看着她,抓起剑就出了厅门。
黄润之神色幽深,看着庆流年离开的背影耸耸肩。这一推,就当是两清了。
而后转身离开了将军府。
芳华院里轻染汇报着她打探到的消息。
“我去打听了,昨天黄润之一直在府里没出门,今天去了庆将军府上。庆将军今早叫了大夫,说是伤在左胳膊上。”
陈妙音沉了脸色不说话,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她在丞相府里思量着对策,而安巍庭的人打探到消息之后安巍庭直接就骑马去了将军府。
昨天看到那个人时并没有和她过招,因而根本猜测不来到底是谁。但是没道理昨天的伤拖到今天才叫大夫。
安巍庭怀着疑问,阴沉着一双凤眸进了将军府。
“我听说你受伤了。”
真是开门见山,庆流年欢喜的神色还挂在脸上,轻笑道:“不过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安巍庭看着她一点也没有不自在的样子心中起疑,怎么会这么冷静?还是说这么几年她的城府已经在他之上了?
遂不动声色地问:“你的伤在哪?”
庆流年愣了愣指了指她的左小臂。突地想起黄润之有些躲闪的神色和大了一圈的手腕左上方……莫不是黄润之做了什么事要她来背锅么?
“我看看你的伤口。”
安巍庭盯着她的左胳膊道。
竟然怀疑我么……
庆流年感觉胸口郁结了些闷气,很是不痛快。喃喃道:“这样好么……”
“只是看看伤口,你不愿意就罢了。”安巍庭挑眉看她,而后撇开了目光。
庆流年垂了眼睛,一只手却解开了腰封。随着啪嗒一声落地,整个上衣的对襟就已经解开了。
安巍庭迅速站起来离她有一段距离站定,皱眉道:“你做什么?”
庆流年的手不停,脸上有些发烫:“这样看的更方便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