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是要把我未来的娘子送给别人么?”
远远地传来一声笑问,陈妙音淡淡地笑了起来。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老臣参见安王爷。”陈晟初脸色也晴朗起来,向安巍庭行了一礼。
反而是陈鲤月只脸色淡淡地福了福身。
“不必拘礼,”安巍庭从中庭走过来将陈妙音扶起来笑道,“我才听了些你们说话,原来是皇上弄错了名字。”
怎么会是弄错了呢?那块玉佩明明就是他小时候送给救命恩人的。
赏花宴那次他就看到了她左肩上的红色胎记了,后来她被刺伤了左肩,他帮她上药的时候又看到了一次。不是她是谁呢?
往常陈妙音没带在身上却藏在家里,想必是极为宝贝这玉佩的。
陈晟初巴不得他这么说呢,连忙接口道:“不知王爷刚刚说的王妃是……”
“自然是妙音。”
陈妙音没料到他这样说,一时间也忘了反驳。
陈鲤月在一旁羡慕得要死。
她这样的身子,只能通过些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便如此,安耀庭也绝对不会对她陈鲤月这样宣誓主权的。
“只是圣旨已经下了,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皇上通情达理,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我这就和妙音一同去面圣。”
自古以来圣旨打了多少鸳鸯又成了几对眷侣,岂是一句通情达理就能更改了的?
陈晟初试探着问他,就是想问出他这句话来。当即道:“那就劳烦王爷了。”
一番寒暄之后,陈妙音和安巍庭相携着出了门,坐上了入宫的马车。
“你不开心么?”安巍庭看陈妙音敛了眉眼靠在车壁的模样问道。
开心么……是开心吧?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适应这个关系……”陈妙音抬眼和他对视。
他还以为是她不愿意呢,原来是在别扭这个么?
安巍庭笑着和她的左手十指相握,笑问道:“身上的伤好了么。”
陈妙音看着紧握在一起的两只白皙的手,也没察觉他已经换了话题。
“胳膊上的伤好了,不过还是粉色的。这几天一直用着你给我的去疤痕的药。”看着他关心的眼神又接着道,“之前留下的针孔伤口也好的差不多啦。”
安巍庭伸出一只空闲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右手紧紧地握着不放。
陈妙音脸颊绯红,也握着左手没放开。
哎……他好像没有回答她哎……
陈妙音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开口提起那个话题,垂着头红着脸不说话。
直到下马车时安巍庭才浅笑道:“我们往后的时光长得很,不着急慢慢来。”
安耀庭得知安巍庭带着陈妙音入宫的消息,也带着人要进宫。
安巍庭那么受宠,便是让大皇兄收回成命也不是不可以的。他好不容易才把陈妙音绑在身上,怎么能被安巍庭这么截了过去?!
这样一想心里更急,钻出马车解了缰绳,独身驾着马往皇宫赶。
当他快马加鞭毫无阻拦地进了御书房,看见陈妙音和安巍庭早已在里面了。
“臣弟安耀庭参加皇上。”
拜过皇上之后三人又互相见了礼。
皇上已经听了安巍庭的解释了,本来就向着他,也无所谓这一次。
可安耀庭偏偏来了,于是皇上眯着眼睛问道:“耀庭可是也来纠正朕的圣旨的?”
安耀庭哪知道这样问呐!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大喊“臣弟不敢!”。
笑话,他又不是安巍庭,这话要是接了,他可就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那你来做什么?”皇上拿起一份奏折看了起来。
“臣弟听闻庆将军要嫁给巍庭皇兄么,马不停蹄地前来祝贺啊。”安耀庭看着陈妙音有些垮了的神色心里开心得不得了。
得不到的,那就毁掉吧。落在别人手里的话,对他而言迟早是个祸害。
安耀庭怀着这样的心思,提起了昨天下午闹得满城皆知的庆流年事件。
安巍庭不慌不忙,伸手替陈妙音抚了抚背。这么个小动作气的安耀庭头上要冒火了。
皇上淡淡道:“庆将军的谣言也敢传么?曹公公,吩咐下去,再有妄议朝廷命官的,杀无赦!”
安耀庭有些窒息,他怎么忘了皇上偏袒安巍庭这茬了?皇上既然能为他收回成命,就能为他安抚了庆老将军。
安耀庭看着已定的局面,不甘愿地噤了声。
庆流年这茬被皇上压了下去,黄润之也没怎么高兴。毕竟安巍庭和陈妙音择日完婚的圣旨又下来了。
安耀庭也不好太明目张胆地反驳,面儿上是接了和陈鲤月择日完婚的旨意。
这么一下子,丞相府的客人一下子多的要踏破门槛。甚至有能耐的还把礼物送到了芳华院和堇色院里了。
政治势头如何陈妙音不想知道,反正陈晟初最近高兴地老去桃花院吃饭。他一去她就不想去了,可她这个爹还非要让她在场,偶尔还把陈鲤月也叫上。
陈妙音无奈,以工作忙为理由回绝了很多次一起吃午膳的命令,出去和安巍庭一起吃。
四五天过去了。
陈妙音重置了戏班子的家当,给二十多人赶制了各自的衣服。又去制作间督促着做了比防弹玻璃还厚的玻璃窗重新装修了九天阙的玻璃窗。
终于在小十天的着急忙碌中,九天阙在今晨辰时末举行了开业大典。
与别处不同的是,安巍庭亲自来撑场子了。要知道玉水阁和其他店铺开业的时候他可是一个也没去。
大红色的鞭炮噼里啪啦地一燃,在喧闹的青龙街,九天阙正式开门了。
还做了开业大酬宾的活动,酒水免费,饭菜九折,直让慕名而来的人把九天阙的坐席撑的满满的。
“我这楼里多的是各色的姑娘,她们迫于生计来此卖艺,并不比谁低贱。”
陈妙音向轻染道:“大部分人是良家子,可也说不准有些愿意卖肉的姑娘。若是有的人自己愿意的话便让她们去吧,你也不必硬拦着。”
轻染点点头应了声。一扭头,玻璃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突地就飘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