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瑞雪是祥瑞之兆，自从昨天九天阙开张之后，陈妙音整个就没停下来过。
毕竟是刚开业，还有很多做的不够完备的事情要调整适应，着实让她有些忙昏了头。
最后调整结果为说书的在每天半上午和半下午，舞蹈是在傍晚到歇业前，戏班子是每三天一次，乐器是常在的。
毕竟在这样的场合，看戏的还是相对少一些。
从三层下来的陈妙音看着空旷了的终于不再是一片乌压压的大厅，深吸了口气使劲地抻了抻胳膊。
“小姐，咱们今天的进账很是可观呢！就今天听说书的人点的茶水纯利润就够五十两了。”
轻染看着墨儿正在仔细查算的账目，向陈妙音道。
光是今天的茶水？不算各种看戏听书的票钱的话，真的是不错的进账了。
这时墨儿清算好了账目，抬头眼睛灼灼地道：“今天一共盈利一千七百五十二两。”
轻染开心地拍起手来，向面色平静的陈妙音道：“小姐不开心吗？”
墨儿也因此敛了眉眼思索起来。
片刻后道：“小姐可是觉得没有得到预期？”
陈妙音走下楼梯坐在一楼听书的长凳上，淡淡道：“我们投入的比今天盈利的多很多。第一天都是这个水平，以后再算上给姑娘们开工资和我们每天的成本，估计这收支要很吃紧了。”
墨儿将账本锁在暗格里，走到陈妙音身边。
小姐对九天阙的预期怕是想要赶上玉水阁的。
“虽然玉水阁第一天的盈利就有四五千两，可是店面毕竟是王爷原有的不用出太多力，”墨儿端了一杯茶给她，道，“而且发饰用的久，基本上有些人家用上几年也不换的，所以第一天的盈利远超后来。但是九天阙不一样。”
不一样？
陈妙音拿手支着头。
“小姐您想，九天阙流动的客源很多的，不像玉水阁都是女子。而且凡是有些闲钱的人谁不想有点消遣？今天人多以后确实会少一些，但实际上少不了多少。”
陈妙音伸手摸了摸左边冰凉的木凳，笑道：“是了，我们做的精致些尽心些，不怕没人来。”
墨儿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了。
“轻染，”陈妙音从长凳上站起身，“去让布料店做些垫子，把九天阙所有的木凳都铺上，顺便再多做一份好换洗。”
轻染连忙应了声。
陈妙音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回了府。
她没让李氏给留饭，将就买了些零嘴回了芳华院。
坐在卧房的圆桌前，陈妙音盯着墨儿看。
直到墨儿被盯的发毛，问：“小姐你怎么了？”
今天墨儿的表现她是看到了的，灵敏的计算能力和整个的场控都做得很到位。这样的能力放在整个京城的贵女圈里也没几个能和她比肩的。今天着实帮了很大的忙。
陈妙音抿了抿嘴笑道：“你既然有这样的能耐，不该做丫鬟的。”
墨儿知道她在说什么，垂了眼睛不说话。
也罢，个人有个人的难处。
陈妙音也不纠结这一点，道：“明天我要在府里画簪子的图纸，你帮我去九天阙照看着。三楼办公室的钥匙在轻染那儿，明天让她和你一起去。”
墨儿看了看点头应声的轻染，又看了看神色不容置喙的陈妙音，终是点点头应下了。
吩咐好明天的事，陈妙音简单地吃了些，收拾收拾就睡下了。
翌日一早，墨儿就和轻染一起来拖着陈妙音起床洗漱。
“……我今天不去九天阙的啊……”
墨儿和轻染各自给她换衣服倒水，听得她说话，异口同声回道：“我们不在总不能让您自己收拾吧？那些小丫头们估计也做的不好，所以给您收拾好了我们再走咯。”
陈妙音不想反驳了，明明她们可以去桃花院嘱咐一下春枝或者碧环啊……算了算了起都起了。
陈妙音撑着重重的眼皮，看着她俩并肩出门的背影，噗通一声又躺回了床上……
李氏怕她累也没让人叫她，这一睡可就日上三竿了。
“小姐！”
“小姐你快醒醒！”
陈妙音困的睁不开眼，问：“轻染你怎么刚出去就回来了呀？”
“九天阙出事了！”
什么？！
陈妙音猛地睁开眼抓住轻染的袖子。
“你说什么？”
轻染蹲下和坐在床上的她平视，急迫道：“今天上午小王爷突然来了说要看跳舞，我跟他说咱们的舞蹈是在傍晚，请他到时候再来。小王爷不肯，我们只能就近把程洁叫了来。”
“然后呢？”
陈妙音直觉肯定不是好事。
“然后程洁赶来了为小王爷跳了一曲之后，小王爷见程洁生的貌美，起了歪心思要赎了身带她回王府……”
陈妙音皱了眉：“你没跟他说么？我们九天阙的姑娘没签卖身契，只是工作挣钱而已。”
“我跟小王爷说了，可是小王爷硬是不听啊……我们不好冲撞他，墨儿让我回来叫您。”
陈妙音翻身下床掀了门帘就往外走。
“妙音这是要去哪儿啊？”
江白榕尖细的声音划破了陈妙音尔侧的空气翻滚着进了陈妙音的耳朵。
“爹您怎么在这？”
陈妙音不问江白榕，向着江白榕身边的陈晟初道。
“昨天下了些雪，谁想今天天气不错。你江姨娘说晒太阳对身体好，拉着我出来散步呐。”
陈晟初忽略江姨娘黑了的脸色，接着道：“怎么，你要出去？”
“嗯，外面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打扰爹爹了。”
陈妙音脚步还没迈开就被江白榕的话拦了回去。
“老爷您还不知道吧？大小姐可厉害着呢，在京城开了家青楼哟。”江姨娘阴阳怪气地说。
……现在提这个是要死么？！
陈妙音抬眼看陈晟初，发现他的脸色已经没有刚才的笑意了。
“姑娘家家的别老往外跑，今天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府里呆着。”
陈妙音看着他冷然的脸色，看了看一边江姨娘得意的嘴脸心中一凛。
怕是安耀庭早就和江姨娘串通好了，不然平白无故在她院门前散哪门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