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巍庭在皇宫,她又出不去。这不是阴谋是什么?
从那些姑娘们进了九天阙的那一刻起她就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们。可是今天她根本保护不了她们啊……
“小姐你别着急,墨儿肯定有办法的……”轻染心里着急,可是也不能扰了小姐,毕竟相爷给她下了禁足令的。
“安耀庭是自己去的么,带了几个人?”陈妙音双手交握胳膊肘抵在桌子上。
“小王爷带了五六个带剑的侍卫,刚进门的时候还吓到了客人呢。”
带剑……
陈妙音越想心里越慌,安耀庭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
“你不是会翻墙吗,把我扔出去。”
……
本以为来的已经尽她所能的快了,但看到空荡的舞厅陈妙音心里还是一窒。
主厅说书的声音和众人叫好的声音陈妙音一点也听不进耳朵里,只有面前扎眼的血迹和美目圆睁不瞑目的程洁。
墨儿看到陈妙音来了眼泪有些绷不住,红着眼眶跪了下来:“小姐,都是我没有拦住,程洁她……”
拦住?谁能拦住一个混账的王爷呢?
陈妙音虚晃了一下,由一脸不忍的轻染搀扶着蹲了下来,伸手颤抖地帮程洁合上了双眼。
“这不是人命吗?”怎么杀人就像踩蚂蚁一样?
墨儿哭红了眼睛,轻染也落着泪。
空荡荡的舞厅三个流泪的人和一个尸体寂寞地呆着,风吹起纱帘,像一场静默的悲剧。
“墨儿搬不动,你和她一起去。把程洁埋了吧……”
还能怎么办?程洁一个孤女,为了生计来她这里工作。程洁这么信任她,可是她阻止安耀庭都做不到,如今连抚恤金都不知道给谁。
“厚葬吧。”
陈妙音擦干眼泪。
这世上很多不经意的事情,突然间就能够物是人非。陈妙音推开因为没开场所以还半封着的舞厅门,眉眼凛冽地看着看柜台前的伙计垂头给一个人行礼。
“庆将军别来无恙。”
陈妙音走到她面前坐下。
“无恙?”庆流年的脸上不是以往的冷然,嘴角的讥讽鲜明晃眼,“我以坏了名声为代价,最后竟还是没有赢过你。”
上次那样喧闹的一场风波,竟然以安巍庭陈妙音私定终身为结局结束。都以为她庆流年不要脸的么?!
“将军言重了,”陈妙音吩咐小二沏茶,淡淡道,“每个人有不同的命数。皇上不是赏了你千两黄金么。”
“赏赐?呵,”庆流年一把夺过小二手中的茶壶把在手里,“我会需要那些赏赐么?我要的是安巍庭这个人!”
陈妙音看她言词激烈眉宇间颇多憎恨,便觉今后一定要千万小心此人。
“将军何必与我说这些?皇上的旨意如此,除了谢恩,还能做什么呢?”
庆流年起身僵着脸出了九天阙。
办公室。
“你的武怎么样了?”
这几天各种事忙着,疾风师父还出去云游了,于是轻染抽空就跟着疾风学几招。
“最近我的手速见长,唯快不破正是这个道理了。”轻染道。
“墨儿你别太难过,”陈妙音看着她愧疚的脸色不知道说什么好,“小王爷历来杀人如麻府尹对此司空见惯,再加上他是皇室宗亲,报了官也无济于事,我们拿他没办法的。”
墨儿低垂着眉眼,只喃喃道:“程洁她们几个昨天编了一个合舞,昨天太晚了就先回家了,说等今天晚上歇业了就给小姐跳跳看。现在……小洁一下子没了,我不知道……”
听着墨儿略带哽咽的声音陈妙音和轻染也同时红了眼眶,眉眼中浑是悲戚。
小二送上茶水,轻染倒了一杯端给陈妙音。
“墨儿你喝吧,今天辛苦你了。”
若是她今天没有偷懒,没有想着锻炼墨儿,或许程洁就不会死了吧?
陈妙音正想着,听得一声痛苦的呻吟。
“墨儿?!”
陈妙音连忙和轻染一起扶起嘴角流着血的墨儿到旋转椅上,道:“墨儿你别吓我!”
只见墨儿嘴角渗出血迹,胸脯起伏不定。
“我好像看到我爹了……”
陈妙音看着她的眼角和鼻子渗出血,喉咙破音地大喊出声:“来人啊叫大夫!轻染快去啊!……”
墨儿一把握住轻染的手,另一只手拉着陈妙音的手。
“叫大夫没用,我能感觉到我的器官慢慢地在死亡了,”墨儿虚弱地笑起来,就像雪地里盛开的红梅,“让我再看看你们两个吧。”
“墨儿你别说了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轻染伸手帮她擦止不住的血,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墨儿的衣服上迅速地湿了一大片。
“听我说……”墨儿费力地撑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遇见你们这样的主子和姐妹是我三生有幸,你们是我见过最好最善良的人……小姐,你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了……还有轻染,你一定要保护好小姐,好好学武功知道吗?”
轻染听着墨儿断断续续的声音哭着道:“你干嘛说这些,你就在这等着我治好你!我们一起保护小姐啊!”
陈妙音婆娑着一双眼睛哽咽地摸着墨儿的脑袋:“我知道,我们都会的……”
墨儿的眼神望向虚空,紧握着两人的手慢慢地松开来,轻笑道:“爹你是来接我的吗……”
“墨儿!!”
轻染失声惊叫,神色苍郁哭到呕吐:“我去找大夫,我去治好你你等着我!”
“她已经没有呼吸了。”陈妙音面色沉痛地开口提醒她。
轻染怎么能听的进去?抱着墨儿就要往外跑,一头撞到门口的小二。
“我是来换茶的……”小二正说着看着七窍流血的墨儿一下子跪倒在地神色惊惶,“墨儿姐这是怎么了?”
“你来换茶?”
小二瑟瑟发抖道:“对……刚刚端成了刚刚和您和庆将军一起时沏的茶,我刚才把新茶旧茶弄混了,才发现就过来换……墨儿姐这样难道是喝了那茶?!我可没有下毒啊!”
庆流年……
轻染狠狠地瞪着眼睛,抱着墨儿的尸体不放手。
陈妙音艰难地闭了闭眼:“你下去吧。”
他只是一个下人,便是有天大的本领也万万不敢下毒的。只有一个可能,庆流年将茶壶握在手中时放进了东西。
庆流年以为她会喝但她谨慎,并没有喝那桌的茶,却让墨儿代她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