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巍庭将最后的结果告诉了皇上。
皇帝将簪子留下来做了证物,但因天色已晚,并没有当即去扣押陈鲤月。
宫门口。
“他肯定恨死我了。”陈妙音看着赵翰林远去的马车淡淡地说,她语气虽然平淡,却难掩眼中淡淡的自责。
“因为你们姐妹二人的自相残杀却让他的侄女儿死了?”他似是有所察觉,转头挑眉看向她。
“不然呢?”陈妙音也同样挑眉看他。
两人相视着,安巍庭却轻轻张了张粉薄的双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来。
“愚蠢。”
“你!”陈妙音微嗔的看了他一眼。
“你当他真宝贝他侄女?他不过是想在皇上面前留个好印象罢了。他才华能力都不出众,想出头太难。”安巍庭望着什么都没有的虚空,那双眼睛像是看什么都了不在意,却也看什么都清楚。
陈妙音闻言半敛了眼睛。
是了,是自己天真了。
朝堂上历来如此,想要平步青云也得看能力和运气。怎么到了眼前却又遮住了眼睛。
“谢王爷赐教,”陈妙音扬唇一笑,又补充道:“也谢王爷相助。”
月色下她明丽的丹凤眼顾盼生姿,笑起来的样子就像一阵春风。安巍庭看着她道了谢乘上马车走远了,摇了摇头兀自笑了。
翌日。
李氏自从那日听了陈妙音的话就没去宗祠了,今天一早就和陈妙音一起在桃花院吃早膳。
“我儿受苦了。”李氏看着陈妙音吃的很香的模样又红了眼眶,“娘不中用,什么也做不了。”
“娘~”陈妙音放下手中的汤匙,有些无奈自己娘亲对自己总是愧疚的态度,“我说过咱们不会再被人欺负的,你看,我这不没事嘛。”
陈妙音站起来转了一圈做了个鬼脸,惹得碧环和春枝也笑了起来。
“小姐,夫人!”轻染三步作两步进了屋子,“簪子不见了!”
李氏下意识和陈妙音对看了一眼,陈妙音兀自笑了,似乎对这件事丝毫不感到好奇。
“慌什么,吃饭要紧。”
李氏不好说什么,等吃完了早饭才急忙将陈妙音拉进卧房。
“娘你别紧张。”陈妙音无奈。
“哎呦,娘怎么放得下心来?万一定了结果的案子被翻了就糟了。”李氏焦急地说。
“那娘你也别着急,那是皇上御口结的案子,一支簪子还翻不了天。”陈妙音望着房间里的熏香凝神道,“陈鲤月能在皇宫里几次三番陷害于我,想必宫中有不少江姨娘的人。”
陈妙音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她金贵着自己的女儿呢,怎么可能让那个簪子毁了她?想必是花了大力气打点的,不然皇宫那边不会到了现在都没有动静。”
现在全京城都该知道陈鲤月心狠手辣了,要是没想错,江姨娘肯定要和丞相大人乱说一通倒打一耙的。
听到这话的陈妙音微微迟疑了一瞬,不过丞相爹爹也不像一个糊涂的人。
芙蓉阁。
陈鲤月哭惨了一张煞白的小脸。
“娘怎么办啊,我的一生都毁了!都是陈妙音,都是那个灾星!她处处与我作对,她一回来我就被退了婚,当众让我下不来台还差点让我进了大牢!现在就连安王爷都向着她!”
“月儿不要怕,娘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哼,毁我女儿的前途人,一个也别想好好活着!”
“我不服!娘你告诉我,她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为什么皇上都信她的话!我把最喜欢的那个簪子也丢了!”
陈鲤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粉嫩的妆容也早就花了。
江白榕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眼中恨意萌生。
“簪子我已经命人融了,娘再给你买个更好看的。只有我女儿,才值得拥有最好的东西。”
芳华院里一片安宁模样。
陈妙音有些困意,练了些字就睡下了。轻染也到处跑着打探消息忙的不见影子。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听到脚步声的陈妙音悠悠醒来。
“小姐,老爷让您马上去宗祠。”轻染倒了一杯水送过来。
“宗祠?”陈妙音抿了几口水思索道,“江姨娘也在吧?”
“嗯。”轻染顿了顿道,“陈鲤月也在。”
陈妙音半阖了眼睛微微思索一下,收拾妥当往宗祠不紧不慢地去了。
“妙音见过爹爹。”陈妙音看着背对着她的陈晟初行礼道。
“跪下。”
陈妙音一愣,直直地跪了下去。
陈晟初缓缓站起,手里拿着戒尺。
“妙音不知犯了什么……啊!”陈妙音正要问缘由就被一尺子下来打懵了。
“爹……”陈妙音愣愣地看着陈晟初。
“败坏妹妹名声,诋毁姨娘,和旁的男人勾三搭四,你还有何话说!”陈晟初气急败坏地质问。
后背火辣辣的痛楚,陈妙音甚至无法冷静思考。她看着江姨娘和陈鲤月得意的嘴脸,突然就对陈晟初凉了心。
她的丞相爹爹,也不过是个不会明察秋毫的老糊涂。
“妙音也不知道爹爹在说什么,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这就是爹爹为官十几载的结果吗?”陈妙音倔倔地抬头不肯服输。
“你!”陈晟初本就在官场上被人排挤了,如今又被她无意间戳到痛处,手上狠狠地打了下来。
“啊!”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反而是有人拼命抱住了她。
“娘?!”陈妙音看了一眼头发都乱了的轻染,心下了然。
“老爷你不能打音儿啊!”李氏拦着陈晟初的胳膊带着哭腔道。
“你让开!我今天要把这个败坏家风的人打的悔改了才好!”陈晟初自个儿被气的不行。
“老爷,妙音刚刚回家,有不足之处我教她啊!这么一顿打她怎么受得了……”说着李氏就开始垂泪。
“妇人之仁!”陈晟初还要打,被陈妙音一句话挡了回去。
“您在别处受了气,回家打女儿逞威风?真是百姓的好榜样。”陈妙音僵着快要断掉似的脊椎,冷笑着嘲讽。
“你胡说什么?!”陈晟初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说什么您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