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轻染着咧着个嘴从外面冲进了书房,“你知道吗飞云坊今天关门啦!”
陈妙音抬眼看了看墨儿,一杯茶就送到了轻染手中。
“她关门便关门,瞧把你急的,像什么样子。”
轻染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又道:“她肯定因为昨天的事关的门。”
“你认为呢?”陈妙音瞥了一眼端正的墨儿。
“奴婢认为,不仅如此。”墨儿闻声抬头行了一礼,“她飞云坊这样的售卖方式看着买的人多,实则亏损巨大,原就开不长久。昨日的那出戏也不过是她关门的由头罢了,还算不上主因。”
“墨儿你怎么知道的?”轻染嘟着嘴很是惊讶地上前。
“……难道她亏损得还不明显么?”陈妙音有些头痛的扶额,心道留下墨儿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对了小姐,三天后费将军邀您去赏景呢。”轻染道。
陈妙音心里一抖,差点忘了这茬了。
谁知道那个傻乎乎的小子为什么会约她在这么冷的天去看湖?!
临江阁。
幸好他也知道冷,没去买个船来吹冷风。
陈妙音端着青瓷杯看着面前傻呵呵笑的费烈阳十分想念相对正常一些的安巍庭了。
“我没想到你能过来。”费烈阳傻呵呵地笑起来。
陈妙音挑眉问:“怎么这么说,我很像不守信用的人么?”
“不不不,我是觉得巍庭会拦住你的……”费烈阳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锦盒来,“我给你买了一样东西,你可能会喜欢。”
“簪子?”陈妙音看着锦盒内颜色靓丽的发簪心中不解,“我玉水阁那么多的簪子你还怕我没有戴的么?”
费烈阳又扬起他招牌式的阳光笑脸:“不一样的,你看看这个花式,并不是普通的绢花,那店家说这是西域的金丝绒巧制的。”
面前的这支簪子的花朵修饰确实小而精致,颇有些以假乱真的意味。
“这绒花确实很美。”陈妙音心不在焉。
金丝绒这种料子在二十一世纪都算是很好的,怎么这个时代就出现了?
陈妙音又想着自己的玻璃工艺,不觉走了神。
费烈阳浑然不知,兴奋道:“看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虽然是在飞云坊买的,不过只要你高兴,我也不怕巍庭揍我了。”
“飞云坊?”陈妙音脑子突然闪了一下,难道黄润之关门是另有缘由?
“对啊,就是之前非要跟你竞争玻璃簪的那家。其实根本没必要,你看看这个金丝绒簪一样很出彩……哎妙音你去哪儿!”
陈妙音不等他把话说完,福了一礼转身出了门。
马车从临江阁到城中需要一段时间,陈妙音闭了眼睛靠在车壁。
“你可知西域的情况?”
墨儿道:“以前听人说过,西域地处西北,高峻而冷,草木不齐大风不断,常有沙尘。但是从三四年前开始,西域就断了对外的一切交往,因此不太清楚了。”
断了一切交往?
陈妙音烦乱地皱了眉。
既然断了一切往来,那这金丝绒她黄润之如何得到的?
“小姐您忘了,”墨儿仿佛看透她心中所想,“黄小姐是皇商之女,祖上便是以商起家的。常人或许买不到,可经商世家不一定。”
是了,想着她是个商人,却没想到她背后的家族。看来想要买金丝绒是不可能了,只好想别的办法。
有了思路的陈妙音睁开眼睛看着一旁端坐的墨儿夸奖道:“还好是你,若是轻染那丫头,还不知我们要想多久。”
墨儿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小姐聪慧,只是一时没想到。倒让奴婢献丑了。”
“你以后以名字自称就好,省得‘奴婢奴婢’的听着不习惯。”
陈妙音淡淡看了她一眼,又阖上了眼。
玉水阁。
刚进到后院轻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姐小姐有人跟咱们抢生意了!”
陈妙音不疾不徐地迈步往侧厅去。轻染眼神询问她身后的墨儿,墨儿只管跟着陈妙音走也不说话。
轻染一肚子话不知道怎么开口,等到陈妙音缓缓落座了终于说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不着急啊对面那个飞云坊之前关门原来是有图谋的!她让我们放下了戒心原来还有别的事,您知道吗她把西域的那个那个什么绒……”
“金丝绒。”
“对金丝绒,她用金丝绒做了花簪……哎?”轻染才觉出不对劲,“小姐你知道了?”
陈妙音不置可否,泰然自若地喝着茶。
轻染着急地想说什么,看看陈妙音看看墨儿,只好焦灼地等着。
一盏茶的功夫,陈妙音带着二人去了制作间。
半下午的时候,三人才坐了马车回去。
“原来我长这个样子啊……”轻染喃喃道,摸着自己的脸。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清晰的镜子呢……”墨儿也颇为惊讶地上前观察。
可不么,新世纪的镜子怎么是常用铜镜的你们能见过的?
陈妙音心道。
于是第二天的玉水阁就出了新的营销方案,花费满五十两就送一块镜子。
飞云坊的一众慌了神,本来就价格昂贵的金丝绒又亏了本打折销售了起来。
可是玉水阁的样品镜子一挂出来,飞云坊根本就没任何的竞争力了。毕竟这么稀奇的物件,还是非卖品,谁也想要拿来涨涨面子。
“陈小姐,上次做的那块大镜子不够裁的,如今这赠品都不够了!”
“有几个客人说要一面大镜子,说是要买五百两的东西,让咱们别把镜子裁开了要一整块的。”
“小姐,仓库的钥匙在哪啊,魏掌柜忙的找不见人影,我只好来问您了……”
“小姐!”
“小姐……”
陈妙音忙的脚不沾地了,突然想起来几乎不常在玉水阁看到的安巍庭,要是他在,她肯定会轻松很多的。
他最近老是去皇宫,一呆就是老长一会儿。不知在忙什么呢?
“小姐小姐,咱们的簪子都卖光了,新作的还在冷凝固型呢怎么办那!”轻染的话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转身又马不停蹄地往制作间去了。
她也不能差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