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娘被老爷禁足了,真是解气。”轻染给陈妙音剥着橘子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手上剥橘子的动作也变得身份欢快。
“若不是你及时叫了王爷来,恐怕解气的就是她了。”
陈妙音淡淡的,想起那天打开木盒后出现的那串大珍珠链子还是心有余悸。
“都是墨儿看顾不周,差点毁了小姐,还请小姐责罚。”一旁的墨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轻染轻呼一声就要拉她,被陈妙音一个眼神制止了,紧接着她又淡淡道。
“确实有错,不过也不干你的事。你总不能时时看着她。江姨娘想要害我,无论如何也要害到的,不然怎么肯罢休。”
墨儿跪在地上叩首。
“我只问你一句话。”陈妙音正色道,“你愿不愿意和轻染一样。”
和轻染一样,意味着她要成为陈妙音的另一个心腹。意味着她必须要衷于陈妙音一人。
陈妙音看着她,轻染也看着她。
“我需要绝对的忠诚和服从,不接受反驳。还有,你必须要有自己的判断。像玉香那样的被人当枪使了也不自知,到后来还出卖主子的品性的,最好现在就走出芳华院。”
“奴婢愿意。”
墨儿狠狠地把头叩在地上。
“抬起头来,”陈妙音定定地看着她,“我最讨厌背叛。”
“墨儿绝不背叛小姐。”
陈妙音闻声耸了耸肩,装腔作势真的好累。
“对了小姐,你还记得玉水阁对面那家发饰店吗?”轻染问道。
墨儿起了身静静站在一旁。
“黄润之?”
“对,就是那个黄小姐。”轻染挑眉道,“你绝对想不到她做了什么蠢事哦。她高价回收玉水阁的玻璃簪,然后重新融制成另一种花样的簪子,再以咱们价格的一半卖出去,关键是买的人还很多呢。”
“怎么说?”
“小姐你想,她们买了咱们家的簪子再卖给黄润之黄小姐,这就赚了一笔了。等她融制好了,再用原价一半的价格买回来。相当于只用了不到原价一半的价格就买了一只玻璃簪呢。”
陈妙音闻声挑了挑眉:“她想做什么?帮我招揽生意么?”
轻染噗嗤一声笑了。
墨儿道:“她可能是想以此提高知名度,或者只是以此为乐。毕竟有钱人家的喜好大都不太正常。”
陈妙音望了一眼墨儿,摇了摇头道:“那她的脑子怕是是注了水。”
她琢磨片刻,吩咐了墨儿几句便准备躺下歇息一会儿。
“这些事你让她干了,我干什么去?”轻染撅着嘴一脸不服气。
“这是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这你也要眼红?”陈妙音好笑道。
“那我去看看她吧?”
“不用,”陈妙音无奈摇了摇头,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她脸生,好做事。你去了倒添乱了。”
轻染吃痛,揉了揉脑袋又去剥橘子了。
飞云坊。
“你们家的簪子怎么这么便宜啊,不会是旧玻璃回收重造的吧?”一身千金小姐打扮的墨儿指着一只玻璃簪问道。
“不瞒小姐,我们的玻璃都是直接收的一手玻璃簪,都是要没人用过的才肯收,就是为了有不同的样式。”店伙计十分耐心地解释。
“你这花样也没那边的好看啊。”墨儿颇为嫌弃地看来看去。
“我们这里是可以定制的,您把您想要的样式画出来,我们的设计师可以给你定制一块模具。这样的簪子就可以真正的随心而做了。”
“不用,我倒是相信价高物美。”哼唧了几声又道,“戴着这么便宜的发簪我都嫌掉价。”
一旁正在试发簪的小姐听得这话,将簪子取了下来转身出了飞云坊。
“小姐,我们这儿物美价廉,怎么会掉价?”伙计急了,“不一样的价钱确是一样的品质,难道不值当买吗?”
墨儿也不理,径自出了门。
门口几个女子在议论。
“这簪子怕是不好用啊。”
“是了,买了别人之前买了的,这不是二手的嘛!”
“可不?我还是觉得贵一点买正品的好。”
“对对对,咱们都去玉水阁买就成嘛!”
芳华院。
“店里的伙计估计气的要骂人了哈哈哈哈!”轻染听到墨儿的描述笑的直不起腰来。
陈妙音也笑了起来,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天赋。”
看着墨儿腼腆的样子,陈妙音问:“你家是做什么的?”
话题突变,不止墨儿,连轻染都愣了一下。
“家母在奴婢出世后就去了。家父是个私塾先生,几年前也过世了。”墨儿神色平静,就像说着与她不相干的事。
这种事能怎么安慰?节哀顺变?
陈妙音轻轻地摇了摇头。
“原来你也是孤儿啊。”轻染一脸心疼地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我也是孤儿,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的。我甚至连父母的样子都没见过,真羡慕你。”
“都过去了很久了,没什么好在意的。要不是小姐问起,我都忘记我也曾是有家人的人。”
陈妙音看着两人颇有些相见恨晚的姿态,心有不忍。
“花园的秋海棠开了吧,你们去折几支插到花瓶里。”
看着二人出去的背影,陈妙音神色一下子凄哀起来。
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爸爸妈妈怎么样了,过得好吗?
李氏最近心情不错,也没有再咳嗽了。上香也快回来了。
她背上的伤早就好了连疤痕都不剩,就像从未受过伤一样,可是明明不一样了。
已经很久没人叫她灾星了呢。
陈妙音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呀。”
朝前走吧不要回头。
轻染抱着几支花跑进来,墨儿在她后面稳重地走着。
“小姐你看!红艳艳地好漂亮啊!”说着拿过两个花瓶来,她自己一个,墨儿一个,倒腾起花来。
“小姐小姐?”
眼前花枝浮动陈妙音回过神来。
“好看嘛小姐?”
看着面前一脸希冀的轻染和她身后淡淡微笑的墨儿,陈妙音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