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凌撇了撇嘴道，“再说了，我又不是做不成，急什么劲儿？”
惊蛰阴阳怪气的叹了一声可惜，撩了裴凌凌的一绺头发卷在指尖上，“这几日京城还是不太平，其中肯定不乏十恶不赦之人，到时候咱们去跟着浑水摸鱼如何？”
带了些哄劝意味的话像是罂粟花，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裴凌凌眼前一花，脑子还是能够思考的，但是想事情却慢了好几拍，她问道，“你是说最近的仁医比试聚集了很多身份不明的人吗？难道要出什么事儿？”
她眯着眼睛想要回想一下上辈子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越想越晕，头重脚轻。
惊蛰道，“你说的没错，也就在这几天了，正好逢上年初的灯会，肯定会有人想要从中作祟，到时候绝对是个好机会干上一票。”
裴凌凌有些恍惚的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下巴轻点了一下，她像是被人拎着后劲悬空起来到猛的落在地上。
突然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裴凌凌的眼睛清亮了五成，嘴上飞快的反驳道，“不行，京城里面可都是良民，再说了，现在可是风平浪静的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我看你就是开了荤停不下来才撺掇着我去干坏事儿，我告诉你，现在要是一不小心捅了篓子，等到要换了身份的时候我可是没办法安稳逃脱了。”
惊蛰唧唧歪歪的抱怨了几句，实不相瞒你现在这样估计在人家王爷心里已经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了，还想着跑呢？难着！
但是这些话在对于裴凌凌有所求的惊蛰，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只风情万种的笑了下点点头，表示裴凌凌说的很有道理。
惊蛰恰到好处的露出八颗牙齿，笑容也干净整洁道，“不捅篓子，那些又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你就会出手了吗？”
裴凌凌下个楼梯，提了下裙裾，开口道，“这么想让我帮你，你求我试试看。”
惊蛰眼睛一亮，“我求你你就答应我吗？”
裴凌凌笑笑，“不一定，这要看我心情，比如我今天心情就不怎么好。”
惊蛰的脸垮了下来，“那我求你有什么用处，你这人，真是不通情达理，无趣至极，亏得我之前掏心掏肺的为你好，连我一直呆在身上的玉都给了你，现在玉碎了，我唯一值钱的东西也没了……“
惊蛰委委屈屈的落在后面几步，嘴里叽叽咕咕的说着裴凌凌这不好那不好，把她说的一无是处，反过来贴着人近了些又笑脸相迎乐呵呵的夸人。
裴凌凌嘴角抽了抽，她虽然是重生而来武功比起上辈子来说是差上一截，但是好说歹说，惊蛰离得这么近，背地里说的不好听的话她其实全都听进了耳朵里，而且还清清楚楚。
“你刚才说我什么？小肚鸡肠？妇人之仁？你是君子？”裴凌凌含着笑意看他。
惊蛰脸色一僵，飞速的摆了摆手，否认刚才嘴里说的那些话，半推半就的搡着裴凌凌往前走，嘴里飞速的把话题带开。
颠过来倒过去无非就是什么血不好喝，杀了那些人没意思，还是温热的新血好喝，但是裴凌凌充耳不闻，一次又一次的把惊蛰自来熟搭在肩膀上的爪子挪开。
两人不一会儿就回了院子里，远远的看着屋里点着灯，映出来一片暖黄色的光芒，裴凌凌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眯着眼睛撸了下袖子，在惊蛰第六回百折不挠开口劝说的时候终于给了一丁点儿反应。
从嗓子眼儿里“嗯？”了一声，眼睛弯成了一条缝儿，看起来怪温和的。
“杀了人我有什么好处吗？”
惊蛰哄劝她杀人的意思明显的有些过头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突然想起来上回在山洞里，突然出现的力量。
充盈有力又让人害怕。
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简直就和惊蛰一开始是从墙里出来的一样奇妙。
所以她想听听惊蛰知不知道这回事儿。
若是知道，为何一开始不告诉她？
负着手扭过头，裴凌凌道，“念叨这么久，累不累？你若是说出个一一二二来，我说不定就听你的了。”
惊蛰不知道裴凌凌这是在给他下套，反而是觉得事情有所转机。
他一拍大腿兴奋起来，
他就说么！一直吹耳边风肯定是有效果的，等到人听的起茧子了，说不定一时大意就答应下来了。
他美滋滋的晃荡着袖角，“好处可多了，你杀了人，若是用了鸣风箭，鸣风箭只要沾了血，就能为我所用，吸收了之后力量就能大增，这是之前和你说的，次数也不需要太多，再来个几次，我肯定不日就能回到以前的巅峰，到时候搅弄风云，拨动天下，还不就是翻手抬眼的事儿吗？”
惊蛰说着还有些骄傲的挺起了胸膛，他心里是觉着这套说辞绝对能够打动人心，打不打的动裴凌凌他是不知道的，但是他自己是被打动了。
被鸣风弓强压着封印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有了力量，也不能用在自己身上，甚至还要借了一个鸣风弓认可的女子来实现，真的是太憋屈了。
想他之前半辈子过的逍遥快活，自在的不得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若是裴凌凌能帮着他完成了这事儿，他心里说不定对裴凌凌的想法还能有所改观。
“你想要云赤霄死，上辈子云赤霄一路基本上是毫无波澜的得到了皇位，挡在他面前的人都死了，你想杀皇帝？不存在的，但若是在云赤霄还没成长起来就先一步把他遏制住，还是可行的。”
惊蛰乐颠颠的从裴凌凌肩头下来，摇头晃脑的指点着。
本来他就没什么重量，离开之后裴凌凌只觉得肩膀上蓦地冰凉了一块儿。
眨眼间惊蛰就站在了面前，他还是穿着一尘不变的白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