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的?成王败寇,技不如人不就该被压着打?”惊蛰摸着手中柔软的被子,“况且我手上沾的血腥气多的很,到时候怎么也该算在我的头上,落不到你头上的。”
看着裴凌凌如同惊弓之鸟的样子,惊蛰自嘲的笑了笑。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干净纤长,但是上面其实已经聚散了多少条人命。
他都数不清楚了。
裴凌凌还在犹豫,她揉了揉鼻子没有说话。
她的小动作被惊蛰看在眼里,惊蛰饶有兴趣的说道,“天上可不会白白掉馅饼儿,你想要我帮你做事,就要付出些代价。”
要不是因为他现在是个灵体,没办法亲自去做,这事儿还要在裴凌凌这里磨磨唧唧的?
“这事儿我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你既然犹犹豫豫的,到时候我的灵力不够,办不成事情可别怪我。”惊蛰有些嫌弃的甩了甩手,他说的是实话,现在本来就身体虚弱,裴凌凌开口说的条件完成度也比较高,一不小心失败了也是没办法的。
裴凌凌皱眉,心里在快速的思索着最近京城里面闹事儿的,打架斗殴的,强抢民女摊上人命的,但是似乎想来想去都是些市井小民为了蝇头小利打得头破血流,没有一个符合惊蛰的要求。
他要武功高强的,再怎么降低要求,也要个会点儿三脚猫功夫的。
趁着裴凌凌愣神的功夫,惊蛰挑剔的在房中看了一圈,眼神在触及到那瓶药的时候有些微变,他低头看着手心,缓缓的凝结出来一个白色的灵球。
球中心若隐若现,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惊蛰叹了口气,盘算着要不然自己吃一次亏,反正灵力损耗过度的情况再赖也不过是多昏睡几日,若是能够帮到裴凌凌的忙,他还是愿意冒这个险的。
现在裴凌凌欠了他一个人情,他可以提那个在心中蠢蠢欲动的要求了。
“要不然你带我去见见给你药的人,我就放你一马。但是先说好,这回只是我于心不忍而已,下次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了。”惊蛰的指尖轻轻掠过药瓶子,感觉到上面残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他闻起来十分的熟悉。
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呼之欲出,可是惊蛰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了,他镇定的笑看裴凌凌。
裴凌凌心里一想她明天本来就是要去见白润年的,正好把惊蛰也带过去,一举两得,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心中却有些狐疑。
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对百草谷的事情这么感兴趣,难不成他以前真的去过那里?看他脸上露出怀念和厌恶的神情也不像作假,但是百草谷就连武林盟的精锐都没去过,惊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人又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呢?
“我明天就能带你过去。”裴凌凌先把惊蛰好不容易转弯的思想应下来,朝他笑笑,“但你根本不认识,又为何要去见他?”
惊蛰垂下眸子,避开裴凌凌的逼问,嘴上随意的搪塞道,“京城鲜少来这么厉害的医师,我去看看而已,想来这人应该是从百草谷中出来的,我帮你参谋参谋能不能结识到,毕竟那儿出来的人都跟狐狸一样狡猾。”
他说着脸上的神情就变得狰狞了起来,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裴凌凌觉着惊蛰似乎真的认识那么一个人。
难不成是惊蛰欠下的情债?让他这般愤愤不平。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裴凌凌默默的把这个念头压了回去,在心底小声的念叨了句。
现在你百般探究的医师也不过才十几岁而已,估计到时候见到本人你就要傻眼了。
惊蛰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他意识到刚才多说了几句话,不过裴凌凌聪明的没有过问,他也就当做无事发生过,又强调了一遍,“下次可别想要这么轻松的逃过去,我可是要人命的!”
他情绪激动的敲着床,把床板压的嘎吱作响,不知道的在外面还以为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你说的能够恢复灵力,为何必须要取人性命?你是怎么吸取灵力的?”裴凌凌看着惊蛰的眸子,他眼里盘踞着一种深色,在说到人命的时候惊蛰还有些垂涎的舔了下嘴巴,看的她有些无语。
难不成是在尸体上面吸取东西?
裴凌凌有些反胃的把视线移开,实在是没办法把惊蛰不说话时谪仙一般的面容和那种恶心的行为联系在一起。
还丝毫不知道自己在裴凌凌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惊蛰把头抬的老高,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我想要的只有那些人的功力而已,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不让他们死,但是那样他们活着会更痛苦,还不如死了算了。”
“怎么才能活下来?”
惊蛰故弄玄虚的摇了摇头不想说话,却被裴凌凌嫌弃的拽着袖子往地上甩,他忙开口解释道,“我本来就是吸收他们身上多年的功力,转化为我的灵力即可,不过人活着的时候肯定会有所反抗,若是中途一旦停止就是前功尽弃。”
“这样看看,当然是不会说话不会动弹的人好办事了。”惊蛰有些惋惜的看她,颇有些悲天悯人的叹息了一声。
裴凌凌听了却来了兴趣,“若是人还活着,让你完整的把功力抽走也是可以的吗?”
惊蛰哪里会不知道裴凌凌心里在想些什么,这小丫头片子虽然上辈子临死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决绝,那股同生共死的狠劲儿让他这种活了不少年的老妖怪看了都胆寒,但是到了现在却怎么都不愿意再沾血了,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是不是重生一次,让她变得更加谨慎心善了?
他看了裴凌凌一眼说道,“你要知道功力抽取的时间又长,过程又痛苦,那种感觉就如同抽髓洗筋,一般来说从头到尾都不动是不可能的,一旦挣扎,我这里抽出来的功力就不是完整的,拿到手里跟废了一样。”
“我说出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事儿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怎么还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