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造孽啊!玥儿她这是不想再回头了!如今她刚被封为贵嫔,宫里风言风语人言可畏,她竟在这个当口做下这等错事。莫说现下皇上没有察觉出来皇后是被嫁祸的,就算是察觉了以后定然会对玥儿秋后算账!”
“哀家本来还想着去看看李皇后,在她死之前许她些好处让她咬死自己的罪名,可是皇上下手太早了,实在是太早了。玥儿做的手脚又是直指李皇后,皇上现在必然是对她起了疑心。传哀家旨意,开库房挑几支品相好的百年人参送去建章宫,给两位贵妃各备一份补品!华清宫那边菁儿你盯着点,有个风吹草动记得报给哀家!哀家不能再看着玥儿一条路走到黑了,若真是如此赵家满门就会步李家的后尘啊!你仔细给哀家查清今日之事,一点细节都不许遗漏!”赵太妃一字一句的说道。
菁姑姑应了一声,急急就吩咐下去了。
赵太妃一个人坐在寝宫的床榻上,眼神空洞,似是在回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菁姑姑悄无声息的回来了,见赵太妃如此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菁儿,你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了?”赵太妃耳朵异常灵敏,菁姑姑在她身边侍奉多年,她自是识得菁姑姑的脚步声的。
“启禀太妃,奴婢已经办好了您交代的差事。”菁姑姑神色恭敬的走到赵太妃跟前,瞧见赵太妃脸上似有痛苦之色,便知道赵太妃这是肩膀又疼了。
菁姑姑不等赵太妃吩咐便动手给赵太妃按摩肩膀,她倒是没有急着禀告赵太妃所查出来的事。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她得斟酌一二,唯恐一句话说错埋下祸根。
菁姑姑小心翼翼的给赵太妃按摩了一盏茶的时间,舒缓了赵太妃心里的不少的怒气。待赵太妃心情平复了,菁姑姑缓缓开口道:“太妃,今日来禀告的小太监只是说了事情经过,其中细节并未言明。奴婢费了一些心思才查到凤翔宫透出了的一点内幕,只是太妃您要先在心里做个准备,县主今日这祸闯的不是一般的大。”
赵太妃听此叹了一口气,道:“哀家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你且放心说吧。”
“太妃,你可知皇上被下了春药,那春药为何名?”菁姑姑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道。
赵太妃听闻了今日之事心里就猜测出来承玥县主定然是与皇后做了交易,以皇后的心性既然是下药这春药必然是不会是什么一般的药,由此赵太妃才开口道:“春药在宫中并不少见,想必这药是玥儿借皇后的手下的,皇后既然肯帮玥儿必然是存了心思的,这春药怕是不一般。你且如实说来,这春药到底是什么?”
“皇上身中春药乃是西域皇室所产的醉鸳鸯……”菁姑姑把话说到这里赵太妃脸色一白,呢喃道:“不应该啊,这醉鸳鸯只有本宫这里早年珍藏了一些,皇后没有那么大的势力把手伸到西域皇室,早年还是哀家得了机缘……”
赵太妃话一出口突然意识到什么,紧绷的脸色开口吩咐道:“菁儿,即刻去库房找出那个放药的匣子!”
“奴婢早猜到太妃会如此之问,所以这匣子现下已经找出来,就在奴婢这里。”菁姑姑起身从旁边捧出一个很不起眼的匣子放在赵太妃跟前,低眉顺眼的坐在赵太妃的下首。
赵太妃双手颤抖的打开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匣子,看到那匣子里果然少了东西,眼睛瞪得圆圆的。手指大力的抠着匣子,一不小心指甲断了她都没感觉。
“玥儿,果然是让哀家失望了。”赵太妃说这话的时候面容十分颓废,她站不住身形,整个人都往后倒。
菁姑姑眼疾手快把赵太妃扶住了,赶紧扶着赵太妃躺在一旁的软塌上休息。
“太妃,县主也中了合欢散……太医说醉鸳鸯跟合欢散药性相克,县主此生注定艰难,极有可能一辈子都怀不了孩子。”犹豫了半晌,菁姑姑还是开口把自己知道的告知于赵太妃。
赵太妃听此并未答话,只是一个劲儿的落泪。
承玥县主现在有如此结果,赵太妃心里自责不已。菁姑姑如何不知道赵太妃心中所想,所以缓缓开口道:“太妃,这醉鸳鸯本来是皇后答应替县主牵线,要让县主服用的。谁知道县主知晓此药会让女子绝育,就暗中让人把醉鸳鸯给皇上服用了。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县主自己服用了合欢散,谁知道会弄成这个样子。”
“玥儿为了置皇后于死地,不惜自己服用合欢散,甚至铤而走险让皇上服下醉鸳鸯。谋害皇上等同谋反,设计陷害县主又是一罪,再加上崔贵妃和苏贵妃中毒,皇后已死,今夜这戏许是该落幕了……”赵太妃缓缓阖眸,无比心痛的开口说道。
菁姑姑看着赵太妃满脸颓色,心里着实不是滋味,于是安慰道:“太妃,奴婢再去外面打探一下,说不定事情并没有太妃想的那么糟糕,两位贵妃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会否极泰来。今夜事情着实太多了,明日县主那边还要太妃去帮衬,现下太妃好好休息吧,一切都奴婢呢。等太妃醒了,奴婢把这后宫的动静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赵太妃闭着眼睛,缓缓嘱咐道:“嗯,你也小心些,李皇后虽然没了。可是李太后依然还在。哪怕李家满门抄斩了,李氏是皇上的生母,无论如何皇上都会留她一命的。现在国泰民安,东陆蒸蒸日上,皇上背不得弑母的罪名,否则东陆必将陷入动乱。”
这边淼安宫恢复了平静,寿康宫那边的好戏才刚开场。
寿康宫。
“太后娘娘,皇上有旨,李家谋反,废后李氏已伏法。李氏一族已下死牢,明日午时三刻处斩。念太后娘娘为东陆诞下子嗣,功过相抵,有劳太后移驾隽文宫好好养着身体,皇上得了空便来看您。”小太监一进门就开始传旨,所以并未瞧见现下殿里是什么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