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霍辞易回来的时候,霍煜川与霍父早就达成了留宿的约定。
他们没有当着霍辞易的面再提起,当然江慕橙也不好说什么。
夜晚,江慕橙吩咐管家帮霍煜川和唐欣收拾客房,随后便去了二楼的书房。
江慕橙推门进去的时候,霍辞易正在处理工作。
见到江慕橙进来,霍辞易急忙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关切的看在了她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
江慕橙没有靠近霍辞易,而是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爸爸正在和霍煜川,唐欣聊天,孩子们让保姆带着,我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好,就来找你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无聊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霍辞易的眼眸耸动了一下。
看着男人眼神中的那一抹不怀好意,江慕橙的眼中不禁也闪过了一丝亮光。
“难道,你希望我无聊的时候想别的男人?”
她故意曲解了霍辞易话中的重点。
这一次,霍辞易竟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他锋利的眉峰不由挑了挑,薄唇轻启的瞬间。
书房门却再一次被推开了。
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妈妈。”
江尔尔目光哀怨,委屈的唤了一声。
见到江尔尔来找自己,江慕橙急忙伸出手迎接江尔尔的到来。
江尔尔却没有了往日里的活泼,耷拉着小脑袋,缓步的走到了江慕橙的身边。
“怎么了?”
见江尔尔有异样,江慕橙急忙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但确定她没有发烧。
“妈妈,有一副画我不知道该如何配色,你可以帮我参考一下吗?”
听到配色这个词,江慕橙的脸上不由滑过了一丝惊喜。
她只知道江尔尔在画画方面天赋极高,却不想她竟然已经进步到了这种境界,都开始为配色而发愁。
见自己的女儿进步,江慕橙嘴角立刻带上了笑容,“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帮你配色,当然可以了。”
江慕橙边说着,边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出了书房。
出门的时候,她还不忘帮霍辞易把门关好。
江尔尔牵着江慕橙绕过走廊,来到了尽头处的一个房间。
这里被改成了江尔尔的专属画室,这一点,江慕橙是知道的,只是推门进去的瞬间,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里面挂面了各种油画,而且看上去工笔深厚。
“这些都是你画的?”
江慕橙不禁诧异,在她的记忆里,江尔尔还是个拿着蜡笔乱涂乱画的小女孩。
却不想她竟然已经开始画油画了。
听到这句话,江尔尔有些不满的撅起了小嘴,“妈妈都不关心我,这里都是我们学校留的作业,当然是尔尔画的。”
直到此时,江慕橙才注意到,江尔尔就连说话吐字都比以前清楚了好多。
听到江尔尔的抱怨,江慕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立即转移了话题,“尔尔最棒了,再过不久,尔尔一定能成为一个美女画家。”
“你想让妈妈帮你看什么配色?”
话音刚落,江尔尔便牵着江慕橙来到了她的画架前,此时花架上正摆着一副未完成的油画。
上面线条已经勾勒完成,是几株向日葵。
只是还没有上色。
“你是想让妈妈帮你选向日葵的颜色吗?”
江慕橙问道。
江尔尔捣蒜般的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恩,老师说,现在不要写实了,让我们用颜色表达自己的心情,可是尔尔不懂。”
说话间,江尔尔的眼神中又带上了疑惑。
表达心情?
江慕橙不禁在内心暗暗的嘀咕,现在居然连小学生都学的这么高深。
“那尔尔现在是什么心情呢?”
江慕橙俯下身来,半蹲在江尔尔的身前,温柔的诱导着。
小女孩托着腮思考了片刻,却还是一脸茫然,“尔尔现在没有什么心情。”
看着小女孩苦恼的样子,江慕橙倒是有些疑惑了。
“可是,每个人都会有心情的,比如开心,或者是难过?”
“嗯……可是尔尔不难过也不开心,就是很简单的,就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简单?江慕橙忽然抓住了小女孩话语中的重点词汇。
没错,她提醒了江慕橙,做一个简单的人最无忧无虑。
“白色。”
顿了良久,江慕橙给出了自己的参考意见。
“白色?”
江尔尔反问,然后将视线投到了自己的画作上,不等江慕橙回答,江尔尔却忽然想通了。
“对,就是白色,老师说所有图画的底色都是白色,所有颜色汇聚在一起,最终也只能变成白色,所以空气中会产生彩虹,因为空气本就是多种颜色的汇聚。”
小女孩的脸色忽然露出了笑容,整个人也变的明媚了起来。
而江慕橙的眼中却多了一丝动容,没错,颜色就像是心情,她与霍辞易之间也是这般,他们的婚姻原本只是一张白纸,但后面加入了太多的‘色彩。’或浓烈或清淡。
但最终那些撕心裂肺又化为无形,一切又回归平淡。
经过给江尔尔配色,江慕橙的心情忽然变的复杂起来
江尔尔已经开始全神贯注的为向日葵上乳白色的色料。
江慕橙也只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只是她缓步的走在走廊里,心里却五味杂陈,江慕橙没有直接回房休息,而是去茶水间亲自为霍辞易煮了一杯热茶。
江慕橙记得霍辞易一直喜欢在茶里放雪莲,这一点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
当江慕橙端着煮好的茶,再次到达书房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江慕橙的脚步不禁顿了一下,正听到里面传来唐欣的声音。
“你也喜欢看呼啸山庄?”
江慕橙原本推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但,顿了几秒,她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她本就是霍辞易的太太,没什么好回避的。
只是江慕橙进门的瞬间,却发现霍辞易的书桌上放着一杯茶水,而茶杯中正有一朵雪白的雪莲,悄然绽放着。
江慕橙的心忽然收紧,手中端着的茶杯也不知该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