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骗我吧!”晚蝉说,“楚暮沉,你这个小人!”说完,晚蝉,便向大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说,“我再也不要来看你了!”
这话一出口,楚暮沉也急了,他站起身,尽管许久没有路,双脚发软,却还是迈着步子,跟上晚蝉,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说,“晚蝉,我就是舍不得你。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晚蝉低下头,看着他紧紧拥着她小腹的手,青筋毕露,她想拽开他的手,可他的力气,要比她大上许多。
“能不能多陪陪我……”楚暮沉渴求地说道,“你若是不在,我真的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句话,让晚蝉心碎。是啊,他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又开始忏悔,若不是她,他现在,一定还是个活泼开朗的少年,他的身上不会有任何缺陷,他不会住院,他会继续叱咤风云地行走在这世间。
都是因为她……
晚蝉用力掰开他的手,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她看着他苍白却不失英俊的面容,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她说,“楚暮沉,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楚暮沉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说,“我只是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我知道你已经嫁人了,我现在已经不会再奢求什么。我会乖乖的,等你。”等你有一天,不再爱祁长亭了,等你回过头,发现,我一直在原地等着你。
自从遇见你,我环游世界的梦想,顺理成章的转变为,希望能够照顾你一生一世。
晚蝉听了他的话,心如刀割,她怎么对得住这少年如此深情。她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脊背,她说,“我知道的。楚暮沉,只是我现在,不可以的……”
然而,此时此刻,距离此处五十米远处的一辆路虎缓缓开走,祁长亭的眉头紧皱,狭长的眼眸注视着前方,双唇紧闭,像是冷酷无情的地狱使者一般。
他承认他吃醋了,他疯狂地吃醋了,他的心中一阵阵的酸意往喉咙上涌,这个女人……
他自认为,他对她可谓是用心良苦。
他从未这么对待过一个女人,她是第一个,他曾经也想着,必然是最后一个,他没再爱过别人。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将她娶进门,他只想给予她幸福的生活,一家三口,永远的在一起,他想牢牢的将她拴在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了。
他知道的,现在的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人,不只是身体,还有灵魂,内心,她身上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发丝,包括她身上独特的味道。
可是,她居然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而他,在感情方面,永远做不到大度。像他的占有欲如此强烈,他怎么可以忍受,自己的合法妻子,与别的男人抱在一起。
他可以同意她与他冷战,甚至可以同意她天天去探望别人,可是,她呢?
想到这里,祁长亭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这段时间,他心中有事,压根没有好好吃东西,睡觉。
他已经发烧了好几天了,虽然身体灼热,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
正在祁长亭咳嗽的时候,车身后突然被什么东西剧烈的撞击,由于惯性,路虎揽胜往前冲了十几米远,火光电石之间,祁长亭的头撞在挡风玻璃上,之后,迷迷糊糊地便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
晚蝉最终还是推开了楚暮沉,她满眼的抱歉,她说,“楚暮沉,对不起,至少我还没有跟我的丈夫离婚,我们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好,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晚蝉说完这句话,再也不看楚暮沉的脸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晚蝉并不知道祁长亭已经出车祸住院了,她仍旧寄宿在学校里,看书,写写日记,跑跑步,听听音乐。
只是,她有时候,会想念长亭。她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或者忙不忙,为什么一个电话都不打给她?
一般女孩子生气的时候,不都应该男生主动来哄吗?
她已经消气了,她不再生他的气了,她希望,他可以给她来一通电话,或者一个短信也好,这样,她便可以正大光明地回祁家了。
现在,她怎么拉的下脸呢?
她每天都会盯着手机发呆,幻想着下一秒钟,手机震动,可是,每每希望落空。
她闲来无事会去学校的后花园转一转,那个秋千还在,枝叶葱葱郁郁,散发着植物的独特的香气。
晚蝉坐在亭子的小石椅上,回想那日,长亭与她一起在小亭子里,他说,“他的‘长亭’是‘长亭外,古道边’的‘长亭’,是父亲随口取得名字,没什么含义。”
当时,她看着他棱角分明如刀割的侧脸,竟不想挪开眼睛。她想,也许,那时,她就已经爱上长亭了吧。
风度翩翩如君子,气质高雅如诗人。
用来形容他,应该再贴切不过了。
她也从未敢想过,再后来,会与他发生那么多的故事,有过美好,有过失落。
正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手里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她满怀着期待,结果,屏幕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楚寒’两个字。
晚蝉有些沮丧,还是接了电话,“喂~”
“怎么,看你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楚寒倒是心情不错,“陪我出来玩吧?”
“去哪?”晚蝉说道,反正,她每天在学校也是百无聊赖。
“逛街,买东西,”楚寒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学校,”晚蝉说道。
“嗯?怎么回学校了,你们不是正在放暑假么?是不是跟长亭吵架了?”如今的楚寒已经彻底将祁长亭放下了,她的老公祁长林对她很好,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给她买了半屋子的营养品,而她的婆婆韩玲云更是将她照顾的像个小公主一般,这些都让楚寒受宠若惊。
因为,她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祁长林的,她嫁给他,有一部分原因,是权宜之计。她从未奢求过,婆婆对她有多么好。
可是,韩玲云的确是个好婆婆,什么人参、枸杞、燕窝、银耳、乌鸡,换着花样为她炖汤。
楚寒已经胖了十斤左右了,每天坐在家里养膘,看着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觉得很奇妙,她不再觉得肚子里的孩子是孽种,是蚕食她生命的毒物。
孩子的身上流着她的血液,他会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会叫长林爸爸,他从小就会是一个小贵族,穿着名牌衣服,上着最好的学校。这样想起来,楚寒会觉得生活特别充实。
听到楚寒再问,晚蝉说,“没有吵架啦,就是想回学校住而已。”
“好吧,”楚寒说,“那我去接你。”
“嗯……”
以前的楚寒会经常逛一些大牌衣服,鞋子,包包的专柜,然而今非昔比。现在她一看到母婴用品便挪不开脚步。
晚蝉看到楚寒的举动,很是惊讶,她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楚寒身上穿着宽松的裙子,平底运动鞋,她的头发也剪短了,化着淡妆,化妆品自然都是对身体无害的。她摸了摸肚子,说,“我现在肚子里有宝宝了呀。”
果真如楚暮沉所说的那样,母爱爆棚。
“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孩还是男孩啊?”晚蝉问道。
楚寒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呢,管它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
“那,买衣服要怎么买?”
“笨蛋,两套都买咯。”楚寒说,随后,拿起刚刚挑好的几件婴儿的衣服,说,“服务员,把这几件包起来。”
随后,他们又买了奶瓶、、奶嘴、小枕头之类的,现在的楚寒,逛一会儿就会很累。
“我们去喝点东西吧,好累啊,”楚寒说。
晚蝉搀着她,点了点头,说,“好。”
咖啡店,这次点了许多甜食的是楚寒。她说,“我最近好喜欢吃甜的啊,而且,胃口被婆婆养大了不少。”
“啊?”楚寒指的婆婆是‘韩玲云’吧,从楚寒嘴里说出这两个字,总觉得顺理成章。而她自己,却是叫不出来。
一想起,她在祁家对北北,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现在仍然后怕。
可能是因为,韩玲云是祁长林的亲生母亲,才会对楚寒如此上心吧,晚蝉想。
“真的,她每天吩咐吴妈给我顿好多汤,我都吃撑了,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是有点,这样好看,”晚蝉笑眯眯地说。自从楚寒怀孕后,她的脾气也好了不少,样子也比之前和善了,晚蝉稍微有点不习惯。
“真的吗?我可不想让自己胖成一头猪,”楚寒揉了揉自己的脸,说,“晚蝉,你们还要孩子吗?”
要孩子?晚蝉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北北不是她的孩子,但是,再生一个的话,应该对北北不公平吧,何况,她喜欢北北。
“还没想过呢,”晚蝉说。
如今的楚寒是真心将晚蝉当做是她的好朋友,她握着晚蝉放在桌面上的手,一脸认真地说,“你要一个孩子吧,别人的孩子,与自己生的是不一样的。现在我可算知道了,”她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了自己的孩子,真的想将所拥有的一切,都拿给他呢!”
晚蝉何曾不知道,她曾经也生过一个孩子,她何尝不知道那种痛苦呢?可是,她算是个残忍的母亲,她将那个孩子用于交易,换来了一大笔钱。
是她自己,对不起那个孩子。
晚蝉的眼眶红红的,她点了点头,说,“如果可以,我会生一个孩子的。”
“这样的话,咱们两人的孩子,就可以一起玩耍了,多好。”楚寒说,随后,楚寒又吃下了两块点心。
原来,每个怀孕的女人都是如此的温柔。晚蝉默默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