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话语间,两人已经快走近别墅。
有人向他们走了过来,“嘿!暮沉!”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子,样子与他们年龄相仿,他亲昵地抱住楚暮沉,说,“你可迟到了,我们等了你好久。诶?旁边这位美女是谁?新交的女朋友?”
“我朋友,”楚暮沉说,“等会我自罚三杯,行吧?”
“自罚三杯是必须的,”男子说,“我得好好想想,再怎么惩罚你。暮沉,你这女朋友长得跟你前女友有点像啊……”
“去你ma的!”楚暮沉踹了他一脚,“老子哪来的前女友!”
“哈哈哈……”那个男子大笑了几声,说,“美女,我这人比较喜欢开玩笑,你不要介意啊。”
晚蝉笑了笑,“嗯”了一声。
等男子离去后,楚暮沉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叫董文。现在在国外留学呢,不常回来的。”
晚蝉点了点头。
“那个是最亲我的姐姐,”楚暮沉指着躺椅上的那个人说,“我带你去见见她。”
“嗯。”
晚蝉越来越走近,晚蝉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她逐渐看清楚躺椅上那个人的脸,那个精致的,熟悉的,令人嫉妒的面庞。
女人享受地闭着眼睛,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水果和饮料。
再往旁边……
那个男人……
晚蝉的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
他穿着黑色西裤,白衬衣打开三个扣子,这么多日,他没变,还是那样的冷峻,他闭着眼睛,但她知道他现在是很放松的状态。
因为他纤长而骨节分明手指悠闲的放在椅子的把手上,他的食指轻轻地点着把手。
这是他惯用的小动作。
他的头发比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稍微长了一些,但尽管如此,现在这种长度还是很适合他。
他的下巴上长出淡淡青涩的胡茬,但依旧不妨碍他的英俊,反而平添一丝成熟男人的性感。
灯光下的他,像是个封面男模一样,棱角分明,全是她熟悉的。他的眉头,他的脸颊,他的薄唇,甚至他的耳朵。
他静静地躺着,就像……
有没有她,都一样的安静。
这让她感到无力和心碎,不是说已经忘记了吗?她问自己,心痛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不要这么不争气。
不要这么怂。
她这么对自己说,可是,那一刹那,她还是一把抓住了楚暮沉的小臂,大脑一片晕眩,几乎要跌到游泳池里。
“你怎么了?”楚暮沉拦住她的肩膀,问道,“你没事吧?”今天的她,太不正常了。
晚蝉摇了摇头,她的喉咙卡得慌,已经说不出话了。
听了他们的对话,躺椅上的两人也睁开了眼睛。
“是你?”楚寒从躺椅上坐起来,皱着眉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晚蝉的全身发抖,她只能抓住楚暮沉,需要他给予一些支撑的力量。
“你们认识啊?姐姐。”楚暮沉一脸懵,他看了楚寒一眼,又看了晚蝉一眼。
原来,这就是他口中,待他极亲的姐姐。
楚寒。楚暮沉。
为什么,她没有早些想到,本来两人的姓都是一样的。
原来觉得楚暮沉眼熟,是因为他与楚寒极像。
她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捉弄她,与她开着天大的玩笑。
“认识。”楚寒不冷不热地说,她抱着手臂走到晚蝉的跟前,说,“你是怎么勾搭上我弟弟的?嗯?”
“我……”晚蝉张了张嘴,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在旁边,同样已经站起来的祁长亭。从她出现开始,他的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他的面色难看,似乎也在等着她的回答。
“他是我的男朋友。”晚蝉脱口而出这句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或许是因为她卑微的尊严。
“你这个贱女人!”楚寒咬着她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唇,伸出手便要打晚蝉。
晚蝉死死闭上了眼睛。
可是,半天,巴掌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她睁开眼睛,祁长亭握住了楚寒的手腕,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说,“不要动手。”
“她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楚寒挑着纤长的眉毛,说道,“你能原谅她,我不能,那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她不是也没对你的弟弟怎么样?”祁长亭淡淡地说。
楚寒不甘心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旁边的楚暮沉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何他们会认识,看看楚寒,再看看晚蝉,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祁长亭走到晚蝉的跟前,细长的眼眸盯着她,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他的眼白上布满了血丝,他嘶哑着嗓子说,“一个月零一天。”
晚蝉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就把我换掉了吗?”祁长亭说。他的心里像是刀割一样,原来,他如此深厚的感情,在她的心里,还抵不过一个月的消磨。
他只不过是去国外出差了一个月而已。
当他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她已经牵着别的男人,并向他残忍宣称,那是她的男朋友。
他从国外给她带回来护肤品,化妆品,适合她的衣服,新鲜的玩意儿,他想着,她看到这些能够开心。
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
他有多么想回国,马上见到她,紧紧地抱住她。
他多么后悔,没有把她带到国外去,让她天天陪在他身边。
而如今,她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侧,告诉他,那是她男朋友。他从未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罢了。
晚蝉颤抖的手拿开了祁长亭捏着她下巴的手,咬着嘴唇,狠下心肠说,“祁先生,自重。”
原来,这一个月里,她的爪子还变得锋利了。
祁长亭松开自己的手,说,“你跟我一个故友很像。”这样一句话,把刚才所有的事情,全部圆了过去。
也斩断了她与他之间所有发生的一切。
过去种种,不过浮云。
楚暮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不愉快,于是,牵住她的手,他发现她的手冰凉,她整个人木讷地任由他牵着,楚暮沉小声地说,“你饿不饿,我们去吃蛋糕吧?”
晚蝉看了他一眼,说,“好。”
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祁长亭像是虚脱了一样,颓唐地坐在椅子上,他点燃一支烟,开始不停地抽。
他从来不是这种人。
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打乱自己的思路。
“她是怎么勾引到我弟弟的?”楚寒厌恶地说,随后,喝了一大口红酒,将酒杯摔到地上,砸个粉碎。
楚暮沉为晚蝉切了一块蛋糕,递给她,笑眯眯地说,“你喜欢吃水果吧?我给你多切了点水果。还有点心,你随便拿着吃,就好。对了,你要喝酒还是饮料啊?”
她当然吃不下去了,她摇了摇头说,“我不饿。”
楚暮沉讪讪地放下了蛋糕,说,“祁长亭是不是你的前男友?”
晚蝉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之后,又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前男友么?他好像从来未承认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不算吧。
“既然那么痛苦,为什么不放弃呢?”楚暮沉目光灼灼。
“我是想要放弃,”晚蝉说,“可是我做不到。”
“那你又为什么骗他说,我是你男朋友呢?”不过只是,想让他多点在乎吧。所以,作为一个旁观者,楚暮沉看的出,她还喜欢。
“我不知道。”她说。
“那我是不是真的是你男朋友了?”他认真地说,从小到大,他认真的时刻,用一只手,五根指头,都能数清。
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子,就算他的姐姐反对,他也觉得无所谓。
她沉默不语。
“不说话,是默认吗?”他弯着腰,看她。
她怕她的承认,只是利用他,忘记祁长亭。那样,对楚暮沉来说,是不公平的。
“我还没有办法,喜欢上你。”她说。
“没关系,我可以等。”楚暮沉说,“我能先霸占住你吗?”他眨着漂亮的桃花眼,多么美好的一个男孩子。
他对她,那样好。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楚暮沉的眼睛亮的如同夜晚的星星,他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说,“你说真的吗?”像个得到心爱的玩具的孩童一般。
“嗯。”
楚暮沉飞快地在她脸颊上如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晚蝉愣了愣。
“对不起,”楚暮沉挠了挠头,说,“我情不自禁。”
不远处的祁长亭,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手中的高脚杯应声而碎,玻璃刺到他的血肉里,汩汩鲜血流了出来。
这个女人,要如何惩治她才好?
怎么甘心让她就这样把他轻而易举地抛弃了呢?
他祁长亭,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
这一天下来,晚蝉身心俱疲,她在楚暮沉的车上便睡着了,楚暮沉一直把她送到宿舍的楼下,才叫醒她。
“到家啦,”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
晚蝉这才睁开疲惫的双眼,说,“谢谢你。”
“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见。”楚暮沉温柔地说。
晚蝉点了点头,便下了车,等到楚暮沉离开,她才往宿舍走去。
她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刚要进宿舍的大门,一只大手便一把拉住了她,下个动作便将她横抱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到不远处的汽车里,“嘭”的一声,锁上了车门。
是他。
“你干什么?”晚蝉坐起来,恨恨地看着祁长亭。
“你说我干什么?”祁长亭依旧在流血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染红了她的衣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