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太太,你还不上车么?”祁长亭不痛不痒地说。
晚蝉瞪了他一眼,幽怨地说,“我可不是什么祁太太。”
“哦?”祁长亭说,“尽管咱们吵架,你也不必不承认关系吧。”
“晚蝉,他说的是真的吗?”楚暮沉一脸的失落,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晚蝉摇了摇头,说,“不是的……”
“你没有骗我吧?”楚暮沉说道。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要相信谁了。
晚蝉咬了咬嘴唇,这个男人是要置她于死地吗?既然都已经不要她了,那么,为何偏偏对她围追堵截的。
她倒是想知道他在搞什么把戏,于是,她深呼吸一口气说,“走吧,我跟你走。”
楚暮沉一把拉住晚蝉的手,他怕她走了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喜欢她,喜欢的特别深刻。
他之前也有过许多女朋友,可爱的,性感的,妖娆的,成熟的,可是,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更为吸引他。
她单纯,善良,清秀,她虽然有一种看起来温文尔雅,却柔中带刚。她喜欢为人着想,她有一切美好的品质。
他与她在一起时那样的舒服。
可是,他该知道的,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一定有许多优秀的人追求。
祁长亭就是其中一个。
他比自己更加成功,更加稳重,更加有男性魅力,就算是这张皮囊,上帝似乎都更加偏爱他一些。
那么,既然如此,要让他怎么赢的这场男人之间的斗争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更加的沮丧。
晚蝉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还是上了祁长亭的车。
看着空空的右手,楚暮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对于感情,他还是无能为力。
*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楚寒问道。
“你忘了吗?”祁长林坐在病床边,看着楚寒的脸,声音温柔,“我们互加微信好友了。”
楚寒努力的回想,可是,她如何都想不起来。
“一年前的商业聚会,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楚小姐你谈吐不凡,于是,我就主动问了你的联系方式,”祁长林笑眯眯地说,“当时,楚小姐你,还不太情愿呢。”
“不好意思,”楚寒挠了挠头,说,“我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楚小姐你贵人多忘事,”祁长林说,“后来,我就一直关注着楚小姐,前几天看到你住院的消息,便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前来探望。”他自信,他的说话方式已经不能再得体了。
“哦,这样啊,”楚寒说,“这么说,你是祁长亭的哥哥了?”
“嗯,正是。”祁长林说道。
“难怪你们长得如此相像,”楚寒说,她已经完全不记得她曾经见过他,虽然,祁长林并没有祁长亭长得英俊,正气秉然,可是,也绝对算是一枚***倜傥的公子哥了,“我知道祁家有三个儿子,只是从未见过你与祁大哥。”
“呵呵,”祁长林笑了一声,说道,“我大哥是不见外人的,就算是我们自家人,也要看他的心情。而我公务繁忙,也不常回家。据说,你与长亭的关系不错。”他完全将他在外惹***债的事情抛到脑后,一个月前,还有一个三流女明星为了他,饮泣吞声地堕了胎。
祁老爷子是不允许女明星进入祁家的大门,而祁长林,他一直认为缔结婚姻关系,如果不可以互相获利,那么,完全是对婚姻法的玷污。
而,经过他长久以来的观察,楚寒完全符合他的择妻标准。
楚寒点了点头,说,“是还可以。”
“楚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么?”祁长林微微抬起头,嘴角似笑非笑,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楚寒的陡然红了,她说,“我是发烧了,所以……”她扯出这样一个谎言,事情的真相,她并不想告诉他。
“原来是这样。”祁长林说道。
“楚小姐什么时候出院?我可以来接你。”祁长林说道。
“不必麻烦了,”楚寒说道。
“没关系,一点都不麻烦,”祁长林说,他的眼神真挚地看着她,一脸深情。
*
“你到底要干什么?”坐在副驾驶的晚蝉问道。
祁长亭转头,瞟了她一眼,随后又将视线转回前方,说,“领证。”
“领证?领什么证?”晚蝉的眉头拧成结。
“结婚证。”
“结婚证?”
“嗯。”
“谁要跟你结婚了?”晚蝉感觉莫名其妙,这个男人怎么将结婚搞成了卖身,一点都不需要经过她的同意么?
祁长亭说,“反正早晚都要结,不如早些。”
“我不想跟你结婚。”她直接说道。
“嗯。”祁长亭点了点头,一脸冷峻,“所以,我没打算咨询你的意见。”
“你!”晚蝉自然很生气,说,“我说了,我不跟你结婚!”
“不作数。”
“我结婚,凭什么我说话不作数,”晚蝉说,“为什么一直以来你都这样独裁,你把我当做你的附属品吗?我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男人?”
话音刚落,只听轮胎与路面摩擦的刺耳声,汽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他的脸比刚才冷了一个度,几乎可以将旁边的晚蝉冻成冰块,他将手放在晚蝉细长的脖颈上,在喉咙处缓缓按了下去,“你再说一遍。”他隐忍真心中的怒气。
晚蝉尽管全身颤抖着,却依旧嘴硬地说,“我凭什么要嫁给带着孩子的中年男人?”
这句话完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这是你心里的真实想法?”祁长亭的眸色深暗如枯井。
“是。”
“我告诉你,颜晚蝉,”祁长亭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没有资格这样说。”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娶我?既然我这么差劲,这么无情?”晚蝉红着眼眶,若是,他说他爱她,那么,无论多么痛苦,她都愿意嫁给他的。
她知道她的心底,一直有个细碎的声音告诉她,她还爱他。深刻而浓烈。
只要他抱住她,她就一定不会躲避,只要他吻她,她就一定会回吻,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少不愉快。
她有时候想,她这辈子也只能爱他了,没有别的选择。
此刻的她,多么想抚摸他英俊的脸颊,亲吻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额头,他的嘴唇。
可是,她却嘴硬的很,她不停的,倔强的向他索要一句‘我爱你’,不惜说出无情的话。
其实这些,都并不是她的本意。
而他,确乎已经生气了。
“因为,这样便可以免费聘用一个还不错的保姆。”祁长亭淡淡地将这句话说出来。
晚蝉咽了一口唾沫,整个心空空荡荡,仿佛有风从左耳到右耳,穿过脑子,不停地呼啸着,咆哮着。她终于还是听到了最为担心的一句话。
原来如此,原来他往常做得铺垫,都是为这句话埋下的伏笔。
那他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可是,”晚蝉哽咽着说,“我不想当你的免费保姆。”在与他的对决中,她还是拜得溃不成军、铩羽而归。
“你要多少钱?”他的脸依旧冷漠如坚冰,抿着薄唇,细长的眼眸凝视着她。
“一个月一百万,少一分都不干。”晚蝉的心脏像是被他狠狠刺了一刀,她冷下心肠说道。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祁长亭冷笑一声。
“你到底答不答应?”晚蝉问。
“可以,”祁长亭说道,“但是,你要知道一百万不好挣,因为……”他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要陪睡。”
就像是一巴掌使劲扇到她的脸上,疼得龇牙咧嘴,晚蝉流下屈辱的泪水,“祁长亭!你是要我卖身给你?”
“一个月一百万,你亏么?”祁长亭把玩着她的脖颈,说,“有的人,一年也赚不了一百万。”
晚蝉一巴掌扇到祁长亭的脸上,情绪激动地说,“让我下车!我要下车!”
“下车可以,”祁长亭揉了揉被她大疼得脸颊,继续说,“毕竟是个划算的买卖,颜小姐,何乐而不为?”此刻,他淋漓尽致地显露出商人精明的一面。
“不!卖!”晚蝉恨恨地看着他,他是要将她的感情通通扑灭才肯罢休,“一千万我都不卖!”
“颜小姐好骨气。”祁长亭说,他从西装内衬的口袋里扔出了两个户口本,说,“我前几天去了W镇一趟,从你母亲手里拿过来的。”
晚蝉看了一眼她家的户口本,眼泪差一点掉出来,“你……”
“你若不愿意,”祁长亭打开车门,说,“请下车。”
整颗心脏被掏空,晚蝉的肩膀上下耸动着,她颤抖地手拿起户口本,甩到祁长亭的脸上,说,“你去跟户口本结婚吧!恕不奉陪!”说完,她便下了车,大步往前走,绝不回头。
祁长亭靠在椅背上,颓唐地闭上了眼睛。
刚刚,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他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想要把她娶回家,给她和北北幸福的生活,他明明是爱她的。
他明明不想看她掉眼泪,他前几天去W镇,找到她的母亲,异常的诚恳,他担心她的母亲不肯给他户口本,还给她看了两人的合照,彻底打消了他母亲的疑虑。
他是想带她去领证的,戒指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他的口袋里,上面有巨大的钻石,他知道女孩子会喜欢的。
他原本想着,等领完证,就单膝跪下,帮她戴到手上,一辈子,便将她栓到身边,再也不让她轻易离去了。
可是,他都做了些什么呢?
他是有多么懊恼,明明,事情不该这样发展的。
他是个成功的商人,同时,却是个失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