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楚暮沉推门而入,手里拎着几个袋子。
楚寒冲着他嚷,“你能不能把这个女人弄出去?”
“她怎么了?”楚暮沉说。
“我看她不爽,你能不能让我清净会儿。”
“姐,现在这样,没有女孩子在身边,怎么行啊?你说吧,你有什么可靠的朋友叫过来,我就不让晚蝉过来了。”
楚寒从哪里弄来同性朋友呢?她一向异性缘好,她一直认为跟女人交流太累,就没打算交朋友,何况她的脾气又差得很。
而且,她锦衣玉食,也从来不缺男性朋友。
“我还需要人照顾?你太小看我了!”楚寒翻了个白眼。
“你现在都什么样子,不要逞强了,行吗?”楚暮沉说,“是谁刚醒的时候要死要活的?”
“楚暮沉!你也给我滚!你们俩都给我滚!我特么身心俱疲,你还过来刺激我,你是想让我得抑郁症吗?”说着,楚寒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从不肯轻易掉眼泪,可是,只要她想起黑夜里那一幕,她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她是喝多了,脑子昏昏沉沉,因为是别墅区,所以,开发商在周围栽种了许多树木,一到夏天葱葱郁郁。
当天晚上,颜晚蝉走了之后,祁长亭后脚便离开了。她心情糟糕,于是,想要到处走走。
那天晚上,简直是她人生中的噩梦。她楚寒,从未吃过苦头,也从未有人敢招惹她。那三个男人,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她身后,找到合适的时机……
无论她如何挣扎,如何用金钱引诱他们,全部都于事无补。那种绝望,让她几乎都起了轻生的念头。
她若是知道是谁干的,一定将他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楚寒无声地掉眼泪,这可把楚暮沉吓坏了,他坐在她跟前,为她擦干眼泪,说,“姐姐,你不要哭了,我会调查清楚的。”
“我的清白之躯,”楚寒咬牙切齿地说,“让他十倍来还。”
晚蝉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亦不好受,她拿起桌子上楚暮沉买的鸡汤,说,“至少先吃点东西吧。”
楚寒一把将晚蝉手中的碗夺了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她必须要坚强起来才行。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后来,晚蝉每天陪伴在楚寒的跟前,她对晚蝉的态度好转了一些,毕竟像晚蝉这种任劳任怨的女孩子,屈指可数。
“喂,颜晚蝉,”楚寒将手中的时尚杂志扔到一边,跟旁边正在修剪指甲的晚蝉说话。
“啊?”晚蝉抬起头。
“你到底是喜欢祁长亭还是喜欢我弟啊?”楚寒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晚蝉边用指甲刀磨指甲,边说。
“我就是问问,你到底说不说?”楚寒皱着眉头。
“不要不耐烦……”晚蝉说,“这是我的小秘密,我不想告诉你。”
楚寒瞪了她一眼,重新拿起了杂志,说,“爱说不说。你这样的,若是嫁给我弟弟了,恐怕,咱俩要天天打架。”
“我才不想跟你打架,”晚蝉说,“你那么凶。”
“其实我人倒是还不错的,”楚寒说,“我是看着凶巴巴的,其实很温柔。你不一样,你是看起来柔柔弱弱,实则小心眼子多得很。”
“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如果没有这些男人的话,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那么,你现在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吗?”晚蝉眨了眨眼睛,一脸希冀。
“想得美,”楚寒撇了撇嘴,“我还是跟你抢祁长亭的。”
就知道会这样。
“喂,我饿了,你给我削个苹果。”楚寒说。
“你自己削!”晚蝉不高兴地说。
“你就这样对待病号?”
正在楚寒说这句话的时候,楚暮沉走了进来,他恰好听到了,说,“姐,你别厚脸皮了,医生早就说你可以出院了,你老是赖在人家这儿干嘛?”
“你!”楚寒指着楚暮沉说,“我是身体上的伤好了,可是,我心灵上的创伤还未痊愈。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小的时候,被婶婶打屁股,是谁义愤填膺地过去帮忙的?你这个小兔崽子!”
“你说你想待着就待着吧,还得让我们俩天天儿在这儿陪着你!”楚暮沉埋怨地说。
“陪陪我怎么了?”楚寒说,“你这才陪了几天,有什么不乐意的?”
“唉……”楚暮沉长叹一口气,他是想单独跟晚蝉出去玩的,谁知道被他最亲爱的姐姐死死绑在了这里。
看着局势不太好,晚蝉打算出去走走。
“晚蝉,你干嘛去?”晚蝉走到门口的时候,楚暮沉问道。
“我出去买点东西。”晚蝉说。
“我陪你一起去。”说着,楚暮沉和晚蝉便抛下了楚寒,单独出去了,任凭楚寒在后面喊个你死我活。
“这两个混蛋!”楚寒闷闷地说。
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楚寒还以为是他们两个又回来了,于是翻了个白眼说,“门又没锁,装什么陌生人。”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身材高大,衣服一尘不染,整整齐齐,白得竟有些晃眼。
他手中拎着几个盒子,里面应该是营养品。
男子长着一张与祁长亭极像的脸,小麦色皮肤,嘴唇削薄,亦是细长的眼眸,只不过他没有祁长亭看着正气秉然,他的颧骨较高,目光里透着一丝……狡黠。
他的头发亦打理得顺滑,他的唇角含着深远的笑意。
“你是……”楚寒总觉得似曾相识。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楚小姐,你忘记了?”祁长林说道。
*
“反正,我姐姐已经康复了,你若是不想来,以后就不必来了。”楚暮沉说。
“她需要人陪着聊聊天,”晚蝉说,“之前,我总是不喜欢她,但是,跟她相处下来,发现她还是个挺不错的人。”
“她就是嘴比较厉害。”楚暮沉说,“对了,你跟那个,祁长亭……”
“我跟他,”想起这个人,她的心中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疼痛,她嘴硬地说,“没什么了。”
楚暮沉笑眯眯地说,“我不管,你现在可是我的女朋友喔!”桃花眼还是依旧的灿烂夺目。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女朋友的?”晚蝉问。
“你现在又想耍赖?”楚暮沉的嘴张得很大,他说,“你忘了吗?办派对那天,是你亲自宣布的!”
“我……可以收回吗?我一时冲动……”晚蝉眨了眨眼睛说。
“不可以,不可以!”楚暮沉严肃拒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可是,我还没有想好的……”
“喂,晚蝉,你都上了我的贼船了,还想下去吗?”楚暮沉说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凑近她的脸说,“我可不答应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车突然紧急刹车,停到人行道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车窗缓缓滑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如男模一般的侧脸。
晚蝉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这个男人难道在她身上装上了GPS么?随时随刻都能意外碰到。
她想起那晚上疯狂的祁长亭,下意识地往楚暮沉的身后退了一步。
祁长亭一边的嘴角向上挑起,对车下的甩了两个字,“上车。”
“祁长亭,对吧?”楚暮沉觉得他应该也有责任保护好晚蝉,于是,他冷着一张脸,说,“你不要老是来骚扰我的女朋友。”
“骚扰?”祁长亭将墨镜扔到一边,冷漠地说,“你的女朋友?”
“晚蝉就是我的女朋友,”楚暮沉拉住晚蝉的手。
“你名义上的女朋友,正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祁长亭淡淡地说,“这个你调查过吗?”
“妻子?”楚暮沉看了晚蝉一眼,发现她也一脸呆滞。
“我什么时候……是你……”晚蝉说。
“看来,我的妻子是选择性的失忆了,是么?”祁长亭嘲讽地说。
晚蝉在脑子里使劲想,是否真的有这一档子事,可是,她如何都想不起来。他一定是在欺骗她的。
“楚暮沉是吧?”祁长亭继续说,“我认为,你这个年纪,更适合去努力奋斗,巩固你家的现有财富,而不是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这句话像一把尖锐的匕首一样狠狠地刺进楚暮沉的心中,鲜血横流。
他可不是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么。
虽然,他并不算是飞扬跋扈,但是,他现在的锦衣玉食,挥霍无度,可不正是由于父母打下的江山么。
“我认识你的父亲,”祁长亭侃侃而谈,“也有过几次合作,以兄弟相称,这么说来,我也算是你的小叔了吧。”
对于唇枪舌战,祁长亭从未输过。
楚暮沉瞬间在祁长亭跟前小了一个辈,“可是,晚蝉说,她没有结婚,那我就可以继续追求她,何况她已经答应我了。”
“她答应不算数的,”祁长亭淡淡地说,“法律不答应。”
“可是……”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无论是什么言语,都是无力而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