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长亭才记起李秘书,说,“合同给她签了吗?”
“这……”李秘书咬了咬嘴唇,说,“没有。顾小姐她将合同撕掉了。”
长亭点了点头,这种结果,他早就已经想到了,“没关系,既然顾小姐不签,就直接把合同递到天燃娱乐,通知策划部的人,以后,像顾小姐这种恃宠而骄的明星,就不要签了,如果下一个代言人还是这种脾性的话,让他们策划部的,通通不用干了!费时费力,效果又不好,关键是,浪费时间。”长亭揉了揉鼻梁说,导演已经来找过他无数次,愤怒地讲这位大明星是如何不肯配合的,着实让长亭头痛,这种明星不要也罢。
听了祁长亭的话,顾语凝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的眼泪也顺便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祁总,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如果你们跟公司解约的话,我的前途一定会受到影响的,祁总……”
祁长亭冷冷地说,“在你无理取闹的时候,你就应当考虑到这个后果了。”
当她亲耳听到祁长亭要解约,她才终于相信了,这个男人是不爱她的,他看她时,与看颜晚蝉时候的表情,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她从未在他的脸上见到过那样宠溺的眼神。他吝啬而大方的全都给予了那个相貌平平的女人。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她究竟哪里不如这个女人了?她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她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明星,有无数男人推着搡着想喝她的洗澡水。
可,偏偏这些令人羡慕的资源,在祁长亭这里,一分不值。
巧了,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要么你死,要么我活。并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顾语凝的眼泪从脸上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她是个演员,这些伪装的‘道具’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男人不是都怜惜女人的泪水么?关键时刻示弱总是不会有错的。她伸出削葱手指,抓住祁长亭的袖口,说,“祁总,请你不要解约,这个广告,我一定会好好拍的,拜托你了。祁太太,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我知道错了……”她修得精致的眉毛皱了起来,睫毛上粘着泪水,尤为怜人。
祁长亭并不喜欢别人抓他的衣服,将衣服从她手中抽了出来,他连碰都不愿意碰她。
晚蝉本就是心软的人,她咬了咬嘴唇,说,“不然,就不要解约了,她也挺不容易的……”
“祁太太,受了欺负,还要帮人说话吗?”祁长亭对自己的太太感到无奈,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可是……她哭得蛮伤心的,而且,她还年轻……”晚蝉说,人家一落泪,她的心理防线便溃不成军。
“年轻不是理由,”长亭说,“正因为年轻,所以,才要挫挫锐气。”
“长亭……以后不让她打扰我们就好了,行吗?”晚蝉挽住他的胳膊,撒娇地说道。
“罢了,”长亭说,“最后一次机会。”真是败给自己的太太了,她总是能轻易打败他的原则。
看到晚蝉背着书包,他说,“是今天辞职的吗?”
“嗯……”晚蝉点了点头。
长亭将汽车的钥匙递给她,说,“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我不能送你了,等会还有事务需要处理。路上注意安全。”
“不用了,你下班还要开的,我坐公交就好。”晚蝉说。
“下班你来接我。”说着,长亭握住她的手,将车钥匙塞到她的手里,说,“路上务必要小心。”
晚蝉只好点了点头,说,“好。”
长亭在她的手背上吻了吻,说,“去吧。”
顾语凝看到这一幕,嫉妒得心中的酸意直线上升,到达喉咙,顾语凝咽了口唾沫,她的双眸也冒着火星,但,仍要强装平静,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可不是她脾气的时候。
一旁的李秘书瞟了她一眼,唇角挂着一抹轻蔑地笑意。
顾语凝又瞪了回去。
看着太太驾车离去,长亭这才叫了李秘书,说,“走吧。”
李秘书的脚一瘸一拐,跟着祁长亭往公司里走去。
“脚怎么了?”祁长亭停了下来,刚才并未发现李秘书的脚有什么不适。
“崴了一脚,”李秘书微笑着说,“没什么大碍。”
“这样吧,你去医院瞧瞧,今天放你一天假。”长亭说,“明天照常工作。”说着,还未等李秘书回答,独自径直往公司走去。
只剩下李秘书和顾语凝在原地。
顾语凝嗤笑了一声,说,“其实,你也喜欢祁总吧。”
“话可不能乱说,”李秘书提醒她。
“喜欢一个人是掩藏不住的,”顾语凝说,“何况,对象还是祁总这么优秀的男人。”
“大部分与总裁接触过的女人,都会欣赏他,”李秘书说,“可是,我从没见过谁,用你这么不堪的手段。”
“你!”顾语凝怒极反笑,说,“李秘书,我不像你,一辈子当个胆小的缩头乌龟。他是我看上的人,我用尽一切办法,也要将他握在掌心,如果,我得不到,那么,别人也别想得到。”
“所以啊,”李秘书仰头望了望阴霾的天空,平淡地说,“你这种人才会招人讨厌。”说完,她弯下腰,将高跟鞋脱了下来,拎在手里,瘸着腿离开了。
“真是有意思呢!”顾语凝望着李秘书离开的背影,说道。
*
这一整个寒假,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R大的开学是比较晚的,因为晚蝉一直有事缠身,所以,她又请了好几天的假。
楚寒的官司也终于有了结果。
不出意外,她赢了。
人民法院驳回了祁长林的离婚诉求,判决两人继续经营婚姻关系,且祁长林需要更为关照被告。
判决结果出来的时候,楚寒的面容依旧平静,仿佛早就已经料到了似的,静静地坐在被告席位上,一时没有挪动位置。
而祁长林则气得涨红了脸,他几乎要将桌子掀翻。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祁长林说,“我要跟她离婚!法官,你们判决有失公正!我要提起上诉。”
法官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文件,听到他的话,直说了两个字,“欢迎。”
晚蝉当时就在旁边,她对楚寒说,“我们走吧。”
楚寒摇了摇头,站起身,缓缓走到祁长林的跟前,双手撑着桌子,冲他微微一笑。
“怎么?”祁长林恨恨地看着她,“满意了?”
楚寒在手机上快速地敲击了几个字,随后,递到他眼前。
祁长林看到那几个字,脸上变了变,上面清清楚楚的两个字是“活该。”他说,“楚寒,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楚寒的脸颊上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又打了一行字,“今天晚上回家吃饭,犒劳犒劳你。”
“我不会回家的!”祁长林说,“我呆够了,我再也不要与你生活在一起了!你自己吃去吧!”
“这由不得你。”
“楚寒,你想要什么?我给你还不行吗?”祁长林几近崩溃地说。
“你的命。”
祁长林看到手机屏幕上这三个字之后,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他干咽了一口唾沫,说,“楚寒,你非要闹到这种地步吗?你要知道,我的手段比你更狠毒。”
“那就,鱼死网破。”楚寒的脸上依旧平静地没有任何波澜。
“我是想放你一条活路的,”祁长林说,“我这种人忍受不了寂寞,如果,你知趣,我们就像不认识一样,继续过各自的生活。但,今天,你居然将这种话告诉了我,我绝对不会容忍有你这种危险的人物在身边的。”祁长林凑近楚寒的脸庞,小声且清晰地说道。
楚寒望着祁长林突然放大的脸,他终于还是与她撕破脸了。他的真实面目就是这样的。他狠毒,阴险,城府颇深。
“难道,你以为将我人生毁了之后,就可以独善其身?”
“我就是个不负责的男人,”祁长林冷冷地说,“你早就该知道,何况,你以为,我是真的傻,不知道你当时嫁给我,是因为祁长亭吗?”
楚寒攥了攥手心,那个男人,依然是她手指上的倒刺,不碰时,没有知觉,碰到后,却疼得要命。若是拔下来,便会流血。
祁长亭。
她早就已经不奢望可以跟他在一起了。他是个遥远的梦,触手不及。
“既然官司结束了,”祁长林说,“就代表着咱们正式宣战了吧。楚寒,”祁长林抚摸着楚寒的头发,沉声说,“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我当然不会后悔,”楚寒说,“我要将这些天来,所忍受的委屈,全部让你还回来,祁长林,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祁长林冷笑了一声,说,“楚寒,那我就等着你咯,不过在你报复我之前,首先顾好你自己的小命儿吧!”说完这句话,祁长林蹭着楚寒的肩膀便潇洒地离开了。
不就是耗么?他祁长林难道还耗不过一个女人?
女人的青春才几年?
而,男人,才是常青树呢。